“你怎么了？″

    听见声响，他僵硬的转过头来。

    看见了那个被人砸的头破血流的自己。

    看见血液顺着他苍白的脖颈，看见了那张充斥着无助的脸庞。

    ″你怎么了？″

    他看见了那个站在阴暗里的人，手上戴着手表在不断发光，听见那个人突然松了口气，像脱力一样，靠在墙角好像在休息。

    ″喂？你……还好吗？″问话的人好像急得快要哭了。

    ″……″他终于看见了言行一脸惶恐不安。

    ″我很好。″他一字一顿的说着。

    ″子弹快用完了，我去别的房间再搜一些。″

    “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你要留下来照顾艾玛。″萨维林摆手拒绝了他。

    萨维林很快又打开了房间门，再次随着沉闷的一声，门关上了。

    言行看着门，沉默了许久。

    这栋楼明显被搜过了，子弹零零散散的并不多，于是又敲碎了一些玻璃，继续找一些铁钉来制作玻璃子弹。

    手指不小心被磨伤了，盯着伤口，血液在流出来的那一瞬间，又迅速融入了进去，皮肉呈现出充血的红色，看来变异后的治愈功能很强啊。

    他无奈的笑了笑，感觉到一些难过。

    收集了一些玻璃子弹后，他看向了倒在地上的变异者。

    算了，这子弹应该有些已经变形了。

    他摇了摇头，再次回到了那个房间。

    ……

    好久没有清洗过的被子，裹着一个瘦小的身躯，上面出现了一排接一排的窝形纹路，阳光透过窗帘的破碎布条，笼罩了进来，却也没有为这里增添一点暖意。

    好疼。

    是没有太清晰感觉的疼痛。

    分不清伤口在哪里。

    隐约却能听见鲜血掉落在地上的滴答声。

    啪嗒嘀嗒。

    仿佛为一抹力量模糊了感官，但却留下了痛觉。

    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什么，只有疼痛。

    就像是折磨一样，疼痛的感觉并不会持续在同一种强度。

    会悄默默的溜走，又反过头来给你一拳。

    像一个性情顽劣，赶也赶不走的强盗，偷了你身上的财物，但也记得留下一个铜板儿，仿佛还带着一些怜悯的意味，但很快又把你踹进泥地里，告诉你要封锁这些秘密，不然就杀人灭口。

    眼睛一下子睁开，她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

    从开始的平静到焦躁，到后来简直要喘不上气，才发觉自己要憋死在被子里。

    照着镜子，才发觉自己的脸色有些难看。

    恍惚中又一阵头晕。

    不知道是又是第几次了？

    自从做了那个奇怪的梦后，她身上就频繁出现疼痛的现状，当然，这些现状以前也并不是没有。

    有一次疼的都快晕过去了，却还以为自己是吃错了一些东西。

    但是现在这些情况折磨着她吃不好，睡不好，睡觉的时间都用来做梦了。

    心中有好多张牙舞爪的魔鬼，他看见他们尖利的牙齿，张着血盆大口向他扑过来，竟然还能闻到腥臭的气味。

    透着镜子，她的瞳孔在逐渐失焦。

    恍惚间自己瘦了好多，及腰的长发也变短了，仔细看看还能发现眼角的一颗痣，但是自己原来没有这个痣呀，这是什么出现的？

    身上穿着的睡衣也变成了一件白衬衫，上面沾满了干涸的血迹，脖子上面的奇怪纹路像一排排的符号，封印着什么，镜中的自己显得古怪又病态。

    最后才惊觉。

    这不是我的脸！！！

    此时游戏中。

    ″……″

    ″说说你们的任务吧。″

    ″我要杀死十个游戏玩家。″言行首先开口。

    然后再指了指艾玛。

    ″她只需要生存。″

    “杀死十个游戏玩家…目前来看你应该一个都没有干吧。″

    “……″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这实在是太难了，他根本做不到。

    ″你参加游戏一个人都没有杀过吗？″

    他摇了摇头。

    ……

    ″你以前在那两个游戏都杀过人，但是现在杀人的任务对你确实很困难？″

    他再一次点了点头。

    ″他大概是心里有什么坎跨不过去吧。“罗斯特开口了，“毕竟我第一次来到这个游戏的时候干这种事情，还是挺恶心的，那次玩完游戏睡觉之后，梦里全都是那个黑乎乎的影子。″

    ″为了生存，习惯了。″他轻轻的叹息了一下。

    “再说现实中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世界分为了太多个分派了，待在现实中远远比游戏中更加困难。“

    对上萨维林疑惑的眼神。

    ″现实中并没有太多的武器装备，而大多的武器装备都掌握在一些官方人士的手里，到处都有争纷，还有很多黑市的交易，哪里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已经变化的太多了。″

    ″人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有时睡觉也不能睡得安稳。″

    ″据说这些事情的开端始于一场不为人知的灾难。很多神秘学的博士都站出来辟谣，不过后来官方的一张请帖打断了他们。″

    ″做好准备，人人自危。″

    ″发生了太多事情，已经列举不过来了，再也没有人镇压，除了关系户，没有太多的人能证明这些事情，除了魔法，除了玄学。″

    ″他们往往超于我们的想象，但有些又非常合理。″

    罗斯特压低了声音，以至于直播外的人们并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

    ″金钱和利益在现实中往往是重要的。″

    ″游戏成功捕捉到了我们的欲望，能够带来我们想要的一切。“

    ″或许，过久一些，我也会依赖上了。″他眼中闪过一些无奈，压了压镜框。

    “游戏的尽头在哪里，我们也不知道。″

    ″但是你们要问的可能更多，我也不清楚了，我并不了解这里。″

    ″如果你要来到现实，作为一个已死之人。″罗斯特突然看向萨维林。

    ″做好心理准备吧，你可能会看见大片大片叙利亚风格的建筑，穿着破烂衣服祈祷的孩子，路上游荡的疯子，还有更多的病毒，不过在这些地方来，也是挺好的净土。″

    “不……怎么会这样，对于我的记忆有一些出入。″

    “你还有记忆吗？″

    ″有一点点……我偶尔会想起来的。“

    ″真是奇怪，我从来没有听过无缘无故参与游戏的将死之人会有自己原本的记忆，哪怕是一丁点。″

    ……

    直播外。

    ″他们现在全都处于一些比较安全的境地了。″

    “第一次见到罗斯特这么认真的和人说话，他们到底说的是什么呀？″

    “我感知到了萨维林的一点情绪，但是很浅，他好像有点伤心，他的情绪远远没有平常人所表现的那样，他好像根本就没有太多的情绪感应。″

    所有人正讨论着，突然听到了卡嚓咔嚓的响声。

    ″天呐，莱娜，我记得你的口袋里只有两根糖，你一直在嚼着糖棍儿吗″

    ″我早就吃完了。″红色头发的女孩儿皱了皱眉头。

    ″到底是谁呢？″

    她们看见一个瘦小的影子，长长的弯曲的黑色卷发像杂草一样揪乱着，偏黄的皮肤，因为在灯光昏暗的地方，看不清具体的轮廓，只有一双幽蓝色的眼睛在放光。

    甚至辨别不出性别。

    手指并没有那么细长，好像在拿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黑糊的一堆不可名状。

    空气中隐隐散发着烤焦了的饼干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