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司衍起身，语气平稳，却让人觉得窒息，“这是你们万禾的风气，让甲方等乙方？”

    钟凯泡的茶已经出壶了，把茶递到他面前，好声好气道：“今天是个意外，请稍作休息，这是我在Y城的朋友给我捎来了古树茶，十分正宗，林总尝尝能入口吗？”

    林司衍端起茶，抿了一口，吐回了杯中，藐视钟凯的讨好。

    钟凯语塞，早知道林司衍脾气不好，没想到这么直接，一时间没了应对之策。

    “万禾优秀艺人的行事作风，让我大开眼界。”

    何文礼擦了擦额头的虚汗，他的事好在过去了，可现在的事，也不好处理，他上前打着圆场：“热水就好了，衍爷最近养胃，不喝茶。”

    许嘉恬碰了碰陈蓉手臂，“你去打电话催一催，问问他到哪里了。”

    “好。”

    陈蓉没有见过这种场面，握着电话小跑出接待办。

    许嘉恬倒了热水双手递到了林司衍面前，林司衍接过水杯，声音很轻，字字珠玑：“许嘉恬，你跟他不是很熟吗？应该由你去打这个电话，他看不上我，想来会卖你面子。”

    “她去打一样的。”

    陈蓉打完电话回来，听到林司衍说这句话，不知情况的她赶忙接下话：“老大的确跟叶先生关系很好，不过叶先生不是不卖你面子，他对待工作向来负责任，公司里面的人都知道，事情比较急，他赶不及回来。不用让老大再去联系，我已经联系到他了，人已经到公司楼下了，马上上来，请林总给他一点时间。”

    林司衍脸上的神色肉眼可见的冷了几分，“关系有多好？”

    陈蓉认真的回答林司衍的问题，“他们经常出外勤，交接要多一些。”

    “你对这个人的事，好像很上心啊？到底是在讨好你们钟总，还是他呢？”

    林司衍晃悠着水杯的水，说出的话，是冰霜的温度。

    陈蓉不懂，钟凯听出了林司衍的不满，像是占有的食物，被别人惦记上了，他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这事都怪我，我没时间跟他赶通告，让小恬帮我关照。”

    “这不是讨好吧？钟总是老大的上司，而叶秉渊是万禾的艺人，都是一个公司，下属在上司的授意下，去做上司安排的工作，这是职责所在。”

    陈蓉无意的话，战争即将被挑起，许嘉恬生怕林司衍的怒气冲着她去，这份不高兴要是对着她，她至少习惯了。

    许嘉恬严肃了几分，上前接话，“我们只是一起共事，我不是学自媒体的，起点比较低，多做点事，能锻炼自己，而且我跟谁一起，也跟衍爷没有关系吧？”

    林司衍走到许嘉恬身边，压迫感瞬间来了，他说话的声音依旧很平静，“你是说，我管不了你是吗？”

    许嘉恬气息都不稳了，不敢在说话，就在这时，皮鞋与地面亲密接触，急促跑步的声音响起，叶秉渊回来了。

    叶秉渊推开接待办的门，靠在门框上喘气，众人的目光被他吸引，他直奔林司衍上前，有些懊恼的跟他道歉，“抱歉，让衍爷久等了，刚从T城赶回来，这已经是最早一班的飞机了，还是来晚了！”

    钟凯刚才说的，叶秉渊在国外。

    林司衍不动声色的看了钟凯一眼，钟凯避开他的审视，话已经出口，没办法挽回了。

    叶秉渊察觉到了气氛不好，莫名其妙的挠了挠头，他说错话了？

    今天的主角来了，许嘉恬默默的退开，离开林司衍的压迫范围，她才感觉呼吸顺畅下来。

    叶秉渊省略了不必要的寒暄，直奔主题，想给林司衍献殷勤，“前些天，我跟林老先生聊过合作的事情，林老先生很尊重衍爷，表明以衍爷的意见为主，我打算回来就去拜访，没想到，衍爷先来了万禾，在回来的路上，我做了果汁厂的利润分析报告，请衍爷过目。”

    林司衍定神看叶秉渊，并没有接过文件，他笑嘻嘻的再次把文件递给他，他这才接过文件。

    叶秉渊的糖衣炮弹接踵而至，“我在与林老先生聊的时候，就应该料到，像衍爷这么有效率的人，会主动出击，是我没有准备充分，文件做得不是很标准，但是大致不会出错，衍爷将就看。”

    林司衍认真的看文件，钟凯这才想明白叶秉渊说的利润分析报告是什么，这是瞒着他做的，当即到林司衍身边，想要拿回报告。

    林司衍合上文件，并不打算给钟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跟钟总接触下来，钟总很聪明，可下边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啊？”叶秉渊看向钟凯，没听懂林司衍的意思。

    钟凯眉头紧皱，手还悬空在林司衍身旁，白了叶秉渊一眼。

    林司衍对着许嘉恬说道：“你推荐的人才，让我大开眼界，这么详尽的数据，我都没时间看，没想到会在万禾收到。”

    叶秉渊显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以为林司衍是在夸他，“看来衍爷很满意，林老先生说，我们可以做朋友。”

    林司衍失笑，他把文件丢到许嘉恬面前，她慌忙捡起地上的文件，翻看着，“衍爷，这事是我们没有处理到位，侵犯了果汁厂的隐私，我愿意付全责。”

    “你拿什么负责？”

    林司衍起身走到了许嘉恬身边，后半句，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附在耳边，“用你自己吗？”

    许嘉恬垂下眸子，她早就是他的人了，只要他想，会一直是。

    她细弱蚊蝇的声音应了一声，“嗯。”

    “考虑到未知的风险，请钟总把今天万禾能叫来的艺人，都叫过来，我需要重新考虑代言人。”

    林司衍强大的气场袭来，钟凯只能应下，“都依林总。”

    传闻林司衍很难对付，钟凯说叶秉渊从国外赶回来，只想让叶秉渊晚一会来，挫挫林司衍的锐气，又不得罪他，没想到叶秉渊搞了这一出，让林司衍反客为主。

    林立明确要求林司衍用叶秉渊，换个代言人是小事，但这可能会加剧他们父子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