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武修道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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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恶战

    第二天一大早,汪灵枫经过了一夜的修炼,感觉身体酸软疲顿,好像被十匹马踩过一般难受,体内真气却似乎没什么变化。听着窗外的啾啾鸟鸣,汪灵枫一骨碌爬起来,推开房门,早有丫鬟在门外备好了洗漱用品,端了进来。

    用罢早膳,云易早已打发一个家仆来请,汪灵枫跟着管事在云府中七绕八拐,心中暗暗吃惊,这如果没有人带路,恐怕都得迷失在这偌大一个云府中吧?汪灵枫暗道。

    走了好一会儿,终于走出云府大门,只见门口旌旗漂浮,一队人马嘈杂,人数显然不少。

    云易身穿一套白色锦衣,身后系着黑色长披风,站在一辆华丽的马车旁边,绿衣女童奚梦瑶依然是绿衣绿披,腰系绿鞭,半依在马车上,左脚在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踢着,显得十分无聊不耐烦。

    看到汪灵枫出来,云易面露微笑迎了上来,道:“灵枫兄弟昨晚睡得可好?时间紧迫,准备出发了。”汪灵枫正要和他说两句感谢的话,云易却拉了他的手,到一个黑衣精壮汉子面前,道:“我来给你介绍一下,此行的领队之人云峰,是我堂叔,乃是二境武士,坐镇云家的大高手,你叫他云叔就行。”

    汪灵枫忙行礼道:“灵枫见过云叔。”

    黑衣汉子咧嘴一笑,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显然是个不善言辞的人。

    汪灵枫退到一边,偷偷打量着黑衣汉子云峰,只见他身材壮硕,黑衣短襟,露出粗壮的胳膊,黑黝黝的脸上有些胡须,背上背着一把黑色长枪,站在那里自有一种山凝岳峙的气质,虽然比周围骑马的人矮了一截,给人的感觉却更为高大突出。

    汪灵枫小声问云易:“为什么不给云叔配一匹马呢?是马数量不够吗?”

    云易嘴角一挑,解释道:“云叔是武修中的体修,体修的特点就是身体极其强悍,力大无穷,他们用的兵器不同于正常的兵器,乃是武兵,不同于兵修、道修等其他修者,武兵的唯一特点就是重,你看云叔背上那一把长枪,其重千斤,根本不是马匹所能负担得起的重量,所以云叔背着它就没法骑马。”

    汪灵枫吓了一跳,对黑衣汉子不禁肃然起敬。

    此时人手到齐,云家这支赴考队伍组成为:弓手、骑手、刀手各200,带头领队为二境武士云峰,赴考的十岁左右孩童十余人,黑压压一大片。

    云易不顾奚梦瑶的眼色,示意汪灵枫和他们一起上了第一辆马车,显然这辆马车是他的专属座驾,其他孩童另乘剩余两辆马车。黑衣汉子云峰则徒步而行,健步如飞,丝毫不比马车慢,看得汪灵枫钦佩不已。

    整个队伍白天出行,晚上则就地扎营,路上遇到城镇便稍作停留采买补给,看到如此大队人马,荒郊野外的一些游散马匪也不敢造次,自是平安无阻。

    这天,又来到一处荒野,云峰惯例选择一个不高不矮的小丘扎营,沿着小丘布防,最外一层为刀手,中层为弓手,内里则是骑手和赴考孩童。

    睡到半夜十分,汪灵枫被嘈杂的声音吵醒,一个尖锐的哨声响起,“敌袭”的叫喊此起彼伏。出去一看,整个营地早已点燃起了火把,照得整个山头亮如白昼。

    云峰正站在山头眺望山下,看到山下的火把连成一片,显然人马众多,不由眉头紧皱。

    山下人马越聚越多,云峰长啸一声,喊道:“望山镇云家在此,山下是何处朋友围山?莫不是误会?”声音宏大,在嘈杂的人马嘶鸣中依然清晰可闻。

    山下似乎没有什么反应,如果说有回应那就是他们开始有所动作,齐声呐喊,往山上攻来,听啼声震耳,大地轻颤,显然是骑兵冲锋。

    云峰紧盯着进攻的骑兵,待到进入弓箭射程,一声令下,弓手万箭齐发,顿时人仰马翻,不少骑士中箭倒地,马匹失去控制乱跑,冲锋的骑兵方阵出现混乱。这时弓手让出通道,骑手整装,向山下冲去。两方相接,敌方阵型已乱,云家骑兵又占了地利,携下山之势如利剑般突入山下队伍,战斗情形几乎一边倒,惨叫声、马嘶声响成一片。进攻的骑兵队伍被冲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大部分骑兵已被击杀当场,剩余的小部分四散奔逃。

    云家骑兵一个瞬间已经穿出敌阵,毫不停留地向敌方本营杀去,面对声势浩大的骑兵,原地呆站的敌军就如赤裸待仔的羔羊一般,似乎毫无抵抗的接受一场屠杀。见此情形,云峰紧绷的脸色也似乎松懈下来。

    眼看云家骑兵就要突入敌军,突然敌方阵地上突然升起一道闪亮的银线,银线升空后,拖着长长的尾巴游弋,其速度快如闪电,一个俯冲,从冲在最前排的骑兵胸口钻了进去,云家骑兵的重盔甲就像豆腐一样毫无阻碍,穿过一人后几乎毫无停顿穿入第二人胸口,一直连杀十几人,穿透整个骑兵方阵从阵后透出。与此同时,一个精壮的赤膊汉子,拎着一根黝黑的巨型狼牙大棒从敌阵中冲出,大吼一声,把大棒轮成一个圆盘似的,被大棒击中的骑兵连人带马横飞出去,砸倒一片。

    “武修者和道修者?”修者本来就极度少见,这次一次性出现两个,云峰震惊得目瞪口呆,手脚冰凉,看到这两人出现的云峰已经知道情况不妙。眼看敌方两人上下配合将本是优势的云家骑兵队伍杀得丢盔弃甲,十分危机,云峰来不及多想,一声长啸,背后长枪已在手中,身形一动,疾逾奔马如猛虎下山,直奔山下敌军杀去。武修全力奔跑的速度何其迅捷,几百米距离须臾即到。云峰与敌军照面之际,一个“战八方”,长枪环转,几名骑兵来不及反应就如破布麻袋一般连人带马横飞出去。赤膊汉子正杀得满身是血,看着疾冲而来的云峰,瞳孔微缩,连忙赶上前来。

    转眼间,云峰的长枪和赤膊汉子已经交锋,长枪和狼牙棒相碰,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听着声音不大却穿透极强,仿佛直接在每一个人的心中响起,令人胸口烦闷不堪,附近几名骑兵不幸靠得太近,耳中顿时流出血来,抛下骑士长枪,痛苦地捂着双耳。

    云峰岿然不动,赤膊汉子却止不住连退几步,显然第一次交锋,云峰略胜一筹。赤膊汉子心中不服,激发出凶性,他怒吼一声,双目赤红,再次冲上和云峰恶斗在一起,周围骑兵识得了利害急忙纷纷躲避,两人交战处顿时多出一大片空地来。

    云峰胸中战意勃发,力贯双臂,将生平所学酣畅淋漓地施展出来,不多时,赤膊汉子已双臂酸麻,浑身大汗淋漓,大棒的挥舞速度慢了下来,他喘着粗气,一退再退,在云峰越舞越疾的长枪下险象环生,奋起余力接下云峰当头一劈,赤膊汉子趁势飘退,才得空破口大骂道:“阴平你奶奶个熊,再不出手老子就没了。”

    此时飞舞的银线正从最后一名骑兵胸口穿出,速度放慢了下来,这才看清是一柄银色小剑,四周云家的200骑兵已被屠戮殆尽。

    一声轻笑响起,一个阴柔的声音道:“急什么?我这不就来了?”话音一落,银色小剑蓦然化为一道银线向云峰胸口疾落。

    云峰步步紧逼,正一枪击退赤膊大汉,旧力已去,新力未生回枪不及,危急关头只得凭身体本能侧身躲避。银线一闪而过,云峰头上一凉,头盔已被击落,惊出一身冷汗。赤膊大汉见同伴出手,精神振奋,眼见云峰狼狈,也趁隙出手,云峰一面要面对赤膊大汉的正面进攻,还要时刻提防头顶的极速飞剑,左支右绌,几个照面下来已是险象环生、狼狈不堪,败亡只是迟早的事。云家众人在山头瞧着,一个个焦急如热锅蚂蚁,却无人能帮上分毫。

    一众赴考的孩童看得脸色发白,连一向老成干练的云易也握紧了双拳,用力之大,指节都已发白,十分事态。

    汪灵枫也是心中狂跳,假如云峰败亡,自己这群人的命运就将难以预知了。正胡思乱想间,看到飞剑那灵动的轨迹,心中一动,脑海中突然蹦出《天元剑诀》中的一句话来。“以气驭剑,无坚不摧,以元驭剑,万剑可驭。”汪灵枫对这句话一直一知半解,那时候南宫平远虽然给了剑谱,但平时的指点只是限于《真炼拳》的第一缕真气修炼,并未讲解《天元剑诀》的修炼法门和修炼口诀,只是他自己在南宫平远离开之后自行翻看了一遍,并试图修炼,然而一直没有什么成效。事实上,以汪灵枫的修炼基础和经验,他自行修炼的法门已经偏离了《天元剑诀》秘籍上的本意,只是他自己并不知道,也没有人告诉他,假如此时南宫平远看到他,就能看出来,他的修炼已进入岔道,长期以往,走火入魔也是迟早之事,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了。

    汪灵枫脑海中跳出这句话之后,他心中默念,聚精会神盯着那柄银色飞剑,突然感觉眉心微灼,福至心灵,进入了空灵之态。体内真气受眉心热气所激,似乎活了过来,自行改变运行轨迹,由丹田升起,直入剑宫。汪灵枫只觉得剑宫一热,真气瞬间消耗,顿时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模糊,意识归于短暂的混沌。耳边似乎听到一片惊呼,接着云家阵地上传来一阵欢呼,杀声震天,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很短只有一秒,又似乎很长如永恒,汪灵枫慢慢缓过劲来,眼前恢复了视野,定睛往山下一看,只见云峰右手擎枪高举,枪头上挑挂着赤膊汉子,赤膊汉子一动不动,脑袋低垂显然已经伏诛,周围两军的火把衬托下,云峰血染长枪,威风凛凛宛如魔神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