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死小孩
鎏金大殿,早已人去楼空,除了几位侍从以外,这泱泱战国竟然失去了九成的肱股之臣。
冷冷清清的气氛中,李贺三人面色诡异地看向了王。
“王上,你说的结盟,就这?”
王笑而不语。
李贺用力拍向了自己的脑袋,只觉得前途渺茫,任务艰难。
不对啊,李贺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询问小白。
“小白小白,这次的乐园任务是什么?”
温柔女声抚慰着李贺的耳朵:
“【李贺】先生,这次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存活至诡秘复苏之日。”
“温馨提示哦,存活任务向来是最难的任务哦。”
李贺若有所思,存活任务?之前听到的主线任务可不是这样啊,看来战国世界发生了一些变故啊……
无所谓。
李贺深呼吸了一下,洋溢着笑容道:
“突然发现好像确实没什么事情做,要不,我们去找点乐子玩?”
诸葛婉儿忧心忡忡道:“那几个叛逆不是说要玩什么游戏吗?”
“王,你知道游戏规则是什么吗?”
王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樽酒器,爱不释手道:“我只知道未来几天时间里,战乱、压迫与流民会越来越多。”
“而我们需要做的,便是在这段动荡时间里准备好国战。”
“胜者王,败者亡。”
李贺微微压了一下手臂,一脸轻松道:
“何必要被人牵着鼻子走,他们说要玩游戏我们就必须要玩游戏吗?”
“依我看,不如我们先去处理眼前的事情好了。”
顾清白冥思苦想,随后一脸困惑:
“我好想没什么事要干啊。”
李贺挑眉道:
“那你不如去修炼,最好能干趴那几个谜语人。”
王亦是摇摇脑袋,喃喃道:
“也不知道使臣们有没有继续献上美人儿,我去催催他们去。”
察觉到三人有些灼热的视线,王无动于衷,仿佛封后大典上的深情男子不是他一样。
诸葛婉儿越发觉得自己这次找来的队友一个比一个不靠谱,只觉得拯救战国道重担完全由她一人承担,清清冷冷道:
“战国太大,敌人太多,目前无法做到知己知彼。”
“不过无妨,我会去找狼王殿下。”
“有它在,足以镇压一切叛乱。”
李贺很是满意,大手一挥:
“既然各位都有自己要干的事,那就放手去做吧。”
“你呢?”顾清白有些好奇。
李贺摸了摸鼻子,坦然道:“我打算找找诡异复苏的源头。”
诸葛婉儿轻笑一声,自信无比道:
“诡异不过小事耳,战国早在五年前便已经知晓此事。”
“即使是那几位叛逆,亦有应对之策。”
“无需太过担忧。”
说罢,便施施然离去了。
王与顾清白亦是离去,只留下了李贺一人独自停留在空荡荡的大殿中。
“哎,小白,你说我们现在去哪里好呢?”
“【李贺】先生,察觉到东南方向有死气纠缠,我们可以去那里。”
“是在王都吗?”
“是的!”
“好的,我们走。”
……
王都,东南方向,一间简陋民居。
一个瘦小的孩子艰难挣扎着,他的身体满身伤痕。
只是令人惊奇的是,明明屋子内一对中年夫妇就在其身旁,可他们却视若无睹。
小孩挣扎了几下便停止不动了,如同濒死的困兽。
那对中年夫妇终于舍得将一丝目光投向了昏迷的小孩,就像对待垃圾一般,将其丢到了大路上。
良久,恹恹的小孩的耳朵猛地一动,只是很快便又静止不动。
天外无雪,却异常冰冷。
仅仅只穿了一件破旧单衣的男孩趴倒在冷硬的地面上,任谁都会觉得这就是一个死小孩。
小孩突然一骨碌爬起来,玩命般狂跑,如同身后有洪水猛兽一般。
尽管他的身后没有半点人影。但他还是风声鹤唳,玩命地奔跑。
小孩终于是累了一般,朝着远处徐徐走来的人影爬去。
手上的鲜血早已淋漓,皮肉里嵌满了沙尘与污泥。
那干净的就像王公大臣一般的男子俯
下身子,伸手摸向了死小孩。
突然,那男孩撑开了灰尘满面的瞳孔,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锈迹斑斑的小刀,面目狰狞地刺向了干净男子。
男子面色意外,手指微点,一道白色寒霜轻易将劣质小刀给冻结,然后粉碎。
男孩无光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兴奋,拼尽之后一丝力气,用嘶哑的童声威胁道:
“劳资是钱家人,你敢动我,等着被我的家人们追杀至死吧。”
说罢,男孩便彻彻底底的昏死过去了。
干净男子,也就是李贺站直了身子,环顾了一下四周。
啧啧,真脏,真落后。
王都的边城区,竟然落后贫穷至此。
李贺眸光转动,无穷无尽的霜白寒气凝聚,形成了一尊晶莹剔透的王座。
李贺微微抬手,整个天穹都被一层冰霜所覆盖。
而整个王都东南地区的人都感知到了,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向终结,而这无所不在的极致寒气,无不警告着世人。
留下来,会死!往中心跑!
不多时,王座外已经围满了人。
人群目光充斥着麻木与兽欲,但他们颤抖的身躯却表示了臣服与恐惧。
不怪他们,这世间能以自身意志克服躯体的生理反应的存在,无不是时代的弄潮儿。
物质,是第一性的。
李贺闭目沉思,思索着自己的计划。
他的时间很宝贵,如今,在战国逗留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
与其自然而然等诡秘降临,不如提前激发这场灾劫的诞生。
比如眼前这个小孩。
李贺不打算与这些居民们打交道,直接询问个人专属乐园。
“小白,将钱家人给我标红。”
小白没回应,但是李贺眼前密密麻麻的人群中,约有五分之一的人泛起了红光。
李贺继续冷静道:
“叫醒这个小孩,并确保他的生命安全。”
一道波动传来,趴在地上的小孩睁开迷蒙的双眼,随后满脸机警地爬了起来。
李贺只是撇了小孩伤痕累累的瘦弱身躯一眼,便转过了视线。
世人的幸福大都千篇一律,可苦难者的遭遇却各有不同。
李贺眸光如水,看向桀骜少年,戏谑道:
“让我猜猜……”
“钱家人曾经伤害过你,羞辱过你,甚至可能虐杀过你的亲人朋友们。”
“总之你的遭遇大差不差吧。”
“不过你小子也不是那种非要手刃敌人的矫情人,更喜欢报仇不隔夜。”
“所以就琢磨着,以钱家人的名头来刺杀一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家伙。”
“而我,确实不好惹。”
“这样一来,刺杀成功,那也无妨,就当是筛选了。”
“可若刺杀失败,那更好了!”
“就让这位被选中的倒霉蛋恨屋及乌,大开杀戒,一泄私愤,好将钱家人一网打尽。”
“你说,我说的对吗?”
“鬼?”
男孩半晌低头没回话,只是枯萎的黝黑眸子不断扩散着黑暗,将男孩血丝密布的眼白一同染成了黑色。
就像是一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