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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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酒楼生意日渐落 独自一人赏夕阳

    沈菽意走进醉江月,平时热闹非凡的酒楼只有零零散散三两个人,沈菽意在酒楼寻了一圈,在阁楼看到了正在望江沉思的沈恩其。

    沈菽意看着他,当初他就是看中这里即可赏月又可赏江景,不顾一切,投上全部身家建了这个酒楼,不可置否,沈恩其确实成功了,酒楼生意大好,沈家因此过上了锦衣玉食的好日子,可是如今漓朝繁荣昌盛,各大酒楼层出不穷,各有天地,渐渐的,竞争大了,沈恩其也不知如何招架,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点创建的产业,日渐减少。

    “爹爹。”沈菽意出声唤了沈恩其一声,沈恩其回过神,恢复往日的慈善,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

    “怎么了,婠婠,怎么突然过来了?”沈恩其走到沈菽意身旁,眼神中满是对女儿的疼爱之情。

    “无事,在家中无聊,出来透透气。”沈菽意甜甜一笑,沈恩其看着可爱的女儿,心中渐暖,伸手扶着沈菽意的后背领着她往后厨走。

    “厨房最近新做了许多糕点,爹带你去尝尝。”听到有好吃的,沈菽意满眼期待,兴致勃勃的跟着沈恩其走到了后厨,沈恩其拿了许多样式好看,形态各异的糕点摆在沈菽意面前,看的沈菽意应接不暇。

    “喜欢哪个就吃哪个。”

    沈菽意不停的点头,挑了一个金灿灿的饼状糕点,咬了一口,惊讶的看着沈恩其,又看了看糕点,沈恩其笑了笑。

    “这叫做玫瑰酥,外面皮薄酥脆,馅料里是醇厚柔软的玫瑰馅,怎么样,好吃嘛?”沈菽意疯狂点头,沈恩其伸手擦了擦她嘴角的残渣。

    沈菽意又拿起一块小兔子模样的糕点,放在手里好生瞧了许久。“哇,这也做的太逼真了吧。”

    “这叫做如意糕,这些猫啊,鸟啊的,都是。”沈恩其又让人端了一碗白色的羹上来,沈菽意也不知道是什么,疑惑的看着沈恩其,沈恩其让她尝一尝。

    沈菽意舀了一勺,那双娇媚动人的狐狸眼此时像是得了人间至宝一般放出光芒。“好好喝啊。”

    沈菽意又喝了两口,沈恩其满意的笑了笑。“这叫杏仁露,你喜欢吃杏仁,所以我特意让人研制的,这里还有杏仁酥,配着一起吃。”

    沈菽意此时已经完全忘了今天的不快乐了,满足的吃着眼前的美食,就在她伸手去拿杏仁酥的时候,沈恩其突然看到她手上的摩擦,伸手小心的抓住她的手腕,沈菽意愣了一下,看着沈恩其翻开她的手掌。

    “这是怎的伤的?怎么不处理一番?”沈恩其眉头微皱。“拿药水来。”

    小二连忙去寻了药水送过来,沈菽意笑了笑,不以为然。“来时被一个不长眼的公子哥撞了,擦破了一点,不过应该没事,我已经不疼了。”

    沈恩其细致的处理好沈菽意的伤口,又给她包扎了一下,这才放开她。

    “若是感染了怎么办?谁家的孩子这般不小心,也不注意点。”沈恩其不悦的皱眉,沈菽意笑着抚平沈恩其的眉头。

    “没事了爹爹,我已经让他道歉了。”沈恩其点点头,没受什么大伤就好。

    沈菽意在酒楼吃吃喝喝,有事没事在江边坐坐,醉江月坐落在城门口,银川是水乡,整座城都在水上,外人进城都是坐船进来,而进城之后要游船经过醉江月,然后在桃花岸停靠,当然,为了方便外来人,沈恩其特意做了阶梯,好让船上的人可以直接进店。

    此时沈菽意正坐在阶梯旁的雅座之上,望着水上船来船往,醉江月对面是寺院,那里有一个很灵验的月老祠,不少男女都会去求姻缘,沈菽意不曾去过,她不想去,因为此时她并没有心仪之人,她这一生过的都挺糊涂的,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不知道自己心悦何人。

    “喝酒吗?进来喝杯酒呗。”沈菽意冲着游船而过的人搭话,那些人不过看着她笑,并没有要上来的意思,她知道,他们大抵是要去揽月坊,那是银川有名的青楼,里面姑娘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各有所长,又生的国色天香,听说还有一位叫苏玉枝的,有着倾国倾城之貌,还有过人之才,其实沈菽意,还挺想看看她是否真的有传闻那般,宛如天人。

    天色昏黄,日落黄昏夹杂着紫红色的彩霞,看着极美,沈菽意起身往一处跑去,沈恩其看着她跑出去也没说什么,沈菽意一边跑一边看着天边的晚霞,丁香色的衣裙因为奔跑而展现飘逸的形态,及腰的青丝随风飘扬,沈菽意跑到月石湾,不断的喘着气,露出满意的微笑,看着天边的晚霞。

    在这里看晚霞,无疑是最好的地方了,平静的江水,漫山遍野的桃树,一览无遗的江面荡漾着彩色的倒影。“真美。”

    沈菽意坐在一块石头上,享受着夕阳西下的美好。

    这是她最喜欢的事情,坐在月石湾,看着夕阳,夜深人静之时,一个人在这里赏月,也是极好的,不过沈恩其不赞同她晚上出门,因此她只得求沈阑意许久,才能让她陪自己一同过来。

    沈恩其想要在酒楼上糕点这个事情并没有获得酒楼掌柜的赞同。“酒楼哪有卖糕点的,又不是茶楼。”

    沈恩其何尝不知道呢,但是做糕点的成本会比准备肉菜低些,或者直接转成茶楼,也未尝不可,如今文人墨客都喜品茶,喝酒的都去了花楼,办宴席的都在最繁华的凤栖街,他这酒楼就靠着些外客落脚,收益实在难看。

    “老爷,要不,我们也寻些姑娘来献艺?”黄掌柜这话沈恩其并没有答应,他只想安稳开店,若是请了乐伎献艺,与花楼又有什么区别?

    “算了,今日且到这为止,你们都回去休息吧。”几个人面面相觑一番,离开了。

    沈恩其回到沈家的时候已是子时,推开房门时,陈青鸾也缓缓起身,沈恩其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走到桌前坐下。

    陈青鸾起身裹衣走到他身旁坐下,给他到了一杯茶。“若是实在没生意,要不换个营生吧,如今账房的闲银所剩无几,家里还有这么多人吃饭,还有下人们的月银要结,若是再拖下去怕是要还不起了。”

    沈恩其心里何尝不知道,可是酒楼是他的心血,他总是想尝试一下。“娘子,当初我既可以做出这酒楼,时至今日,我为何不能重兴它呢?”

    沈恩其做生意何其良心,从不参假减量,甚至十余年来都不曾涨过价钱,虽说这样营生没有赚到许多银两,但只要生意照常,支撑沈家是绰绰有余的,可他这般良心的生意,也抵不过新鲜的事物。

    陈青鸾叹了口气,握住沈恩其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