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异界有个智障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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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世界很小也很大

    魂界

    关山起了个大早,囫囵吞下小三送来的早饭,收拾停当,便闲庭信步地瞎逛起来。东瞧瞧,西看看,走累了就随地坐下,看着来来往往忙碌的下人。

    自大学时光以来,关山难得这么清闲一次,不为一日三餐所奔波,不为俗世情感所牵绊,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

    双手撑着身体倾斜45度,仰面迎着温暖和煦的晨光,嗯,阳光没味儿,为啥不是甜的呢?这一刻,他也算是体会到了一点唐伯虎的心境。

    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花酒比车马,他得驱使我得闲。

    别人笑我太疯颠,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武林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啧啧啧......不愧是大户人家,连下人都这么妖艳!这侧颜,这身段,这大屁兜,袅袅娜娜,娉娉婷婷,如厕都入得这般赏心悦目,令人遐思翩翩啊,不过貌似怎么进的男厕呢?莫不是走错了?”

    少顷,等那人出来,一看面容,关山登时整个人的不好了。

    双兔傍地走,安能辨你是雌雄,是不?

    假如给我三天光明,第一天洗眼睛,第二天闭眼睛,第三天戳瞎自己的眼睛,人间不值得啊!

    关山如坐针毡,初时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他毅然决然地起身,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掉头,这儿没什么好看的了,散步吧。

    一路闲庭信步,然后他迷了路。

    “他喵的,谁设计的?贫穷不仅限制了我的想象?而且还限制了我的导航?”

    如此,关山不禁对自己发出了灵魂拷问,人生三问。

    李太玄怎么没迷路?

    李太玄怎么记住的?

    李太玄你他奶奶的!

    既然不知打哪儿来,也回不去,索性他就躺了下去,顺手拔了根头顶绿油油的草,叼在嘴里小憩。

    走到哪里黑,就在哪里歇,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他又不上光明顶,随遇而安,没什么不好的。

    追求?

    打个游戏,玩刺客手速不够,玩射手不会走位,玩战士只能战死,玩法师丢技能,技能成功躲过所有人,只配玩鱼的人,全局梦游,能有什么追求?

    忽然,关山脑中放电影般,播放着一幕场景:

    那个操了一辈子心,那个到老却孤苦无依的女人,那个养育他的母亲,正手捧信纸,逐字逐句地看着,一遍又一遍。

    直至信纸被泪水打湿,字迹模糊,难以辨认。

    妈,儿子不孝,让您挂念了。

    最近发生了不少事,老王那边......

    儿子我三十岁了,至今一事无成,无颜见您。因为一些事情,我出省了,决定在外闯荡一番,您务必一定要等我回来。

    我一切安好,不必担心,所以您要按时吃饭,注意身体。回来的时候,给您带一个漂亮的儿媳妇。

    不孝子,关山。

    哭够了的女人,收拾收拾心情,将信纸叠好,锁进了一个小木箱里,这才重新焕发了笑容。

    只要有儿子的消息,她也就少了心头病,去厨房忙活了起来。

    看着头发又白了不少的女人,关山眼角泪珠滚落,顺着一株杂草流下,最后浸润到大地之中。

    脑海中的影像,播到女人咽食,才被掐断。

    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

    “小智~”

    关山轻声呼唤,嗓音低沉且沙哑。

    “在,交易人有何指示?”

    仿佛感受到关山心情低落,小智这次倒是中规中规,不似之前那般跳脱。

    “指示谈不上,有个问题想要请教。”

    “有话就说,有......话就说!”

    没了嘴炮的闲情逸致,关山懒得计较,略有些忐忑,犹豫了一下,问道:“我还能回去吗?”

    “能,但几乎不可能。”

    关山正等下文,结果却是没了动静。

    人呢?回答就只是回答,多一个字算变异?又不是网文作家,还来这一套?淦!

    “小智?小智障?妈的智障!”

    这么一打岔,他心情也不低落了,嘴里不停嘟囔着国粹,大有一种道不尽五千年的文化底蕴。

    冷静过后,关山简单分析了一下话里的逻辑。

    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能回去,但得施展一系列的骚操作,然后通过无数的艰难险阻,获得种种牛逼克拉斯的技能,以及道具,例如盘古开天斧,最后实现奔月计划,破碎虚空穿越回去。

    关山捻着下巴上莫须有的胡渣子,觉得自己分析的十分之非常有道理!

    但!

    有个卵用?

    开挂都拯救不了操作的人,能指望着逆天改命?

    而且退一万步说,就算他苟到了boss关卡,侥幸拿到了mvp,他妈......不对,像是在骂人,他母亲能等到他驾着七彩祥云,荣归故里吗?

    思绪纷乱间,光线一暗。

    关山纳闷儿地睁开眼睛,就看见一颗脑袋,倒着挡在自己面前,吓得他垂死病中惊坐起。

    结果就是,砰的一声,磕上了。

    嘶!

    关山反弹着重新躺了回去,躺下的位置又有偏差,刚好有颗小石头,把后脑勺给锥破了,脑门的疼痛,让他咬紧牙关抽凉气,牙齿又正巧咬到了舌尖上。

    幽怨地瞅着那挡住阳光的脑袋,关山委屈得想哭,然后就真的哭了。

    “玄哥,你放过我吧,行不行?我给你找鱼,我给你找美人鱼,实在不行,我把我纸片人媳妇儿让给你都成,求求你,放过我,我还是个孩子啊......”

    李太玄一脸疑惑,摸摸自己的头,又摸摸关山的头。

    关山别过头去,表示这次就算是摸头杀都不顶用,宝宝委屈,宝宝心里苦。

    “莫非......我钓起来一条甲鱼?”

    一听这话,关山满眼都是小星星,脑袋不疼了,舌头也不痛了。感谢观世音菩萨与如来佛祖,感谢CCTV和10086,这人终于开窍了。

    他非但是条假鱼,并且假得很明显,好吧?

    “如果是甲鱼,也没见着王八壳啊,或许还没长出来,”李太玄起身陷入沉思,随即一拍掌:“嗯嗯,用头攻击就能解释得通了,虽然攻击性不强,但侮辱性极大!”

    关山傻了,尽管没有窝窝头,不过禁不住眼泪流啊。

    他是不是应该善意地提醒一句,有一种龟,叫杰尼龟,会火箭头槌?

    “玄哥,麻烦你走开,我现在不想说话。”

    关山眼皮子一盖,眼不见为净。

    然而李太玄根本没有自觉:“我听说,你刚才躺这儿哭了,怎么回事?”

    “喜极而泣!”

    “喜的是什么呢?”

    关山仍旧闭着眼睛:“我娘说,作为一条咸鱼,也得有自己的梦想,万一就实现了呢?”

    “哦?”李太玄来了兴致,就在旁边席地而坐:“你有什么梦想?”

    “回家!”

    “或许......你可以换一个......”

    “呵呵,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这个想法多少有点不切实际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奉而亲不待,终究是无奈。不说我了,你又有什么梦想呢?”

    “这个世界很小,我想出去看看;这个世界也很大,我同样想出去看看。”

    李太玄眼睛里透着光,这话说得莫名其妙,让关山听得一头雾水。

    不过李太玄这人就莫名七八妙,他的莫名其妙就显得不莫名其妙了。

    嗯......关山自己给自己绕晕了。

    莫名其妙!

    接下来,他们俩一个躺,一个坐,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天,望着朵朵白云飘过,各自的思绪如闲云野鹤,有追求,却又似乎没有追求。

    直到天擦黑,下人过来叫,两人这才收回脱缰的思绪。

    再次来到宅子的宴客厅,发现中央放置着一个八仙桌,桌上摆满了丰盛的佳肴,天山走的,水里跑的,地上游的,应有尽有。

    食物不是用盘装,也不是用碗盛,而是用碟子,每种都是一点,只为突出品类繁盛,不知凡几。

    奢侈,腐败,资本主义狗大户!

    虽然心里这么骂着,但一顿送别宴,就属关山吃得最多,饿死鬼投胎,囫囵吞枣地往嘴里塞。

    李太玄和父母没吃两口,就开始闲话家常。老两口一会儿叮嘱这儿,一会儿叮嘱哪儿,絮絮叨叨,没完没了。若是这谈话有一个期限,这个期限的名字叫天荒地老。

    李太玄则是一筷子菜,一筷子饭,不紧不慢,听着那絮叨频频点头,应答如流。

    能不应答如流吗?全程一个“嗯”字抗下了所有。

    “玄儿,你要照顾好自己,热了避暑,凉了添衣。”

    “嗯。”简短有力,表肯定。

    “在外不要生事。”

    “嗯......”尾音拖长,表犹豫。

    “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成家了。”

    “嗯?”呼吸急促,表懵逼。

    “学院那么多年轻姑娘,有没有看那家女子啊?”

    “嗯~”语气升降,表否定。

    母子间的对话,生动形象地给关山上了节,家庭伦理语文课。

    看戏的关山,也积极主动地****,扒饭、吭哧吭哧、翻白眼儿。

    翌日清晨

    宅院里各部门就位,全体肃立,目送关山和李太玄,提着大包小裹,乌泱泱地离开了,像极了地球上送孩子上大学时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