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唐琛的嗅觉
“我哥出事以前,正在秘密调查一件特级谋杀案。这件事,恰好和第六感幸存者有关。再然后,梁小燕就出现了。巧的是,他也在寻找第六感幸存者的下落。”
“你是觉得,这件事,和我有关?”唐琛直截了当地问道,听到对方如此一说,基本上可以确定,高语对自己并无恶意。
“准确的说,我是怀疑你!”
唐琛顿时感到有些脸疼。
显然,对方也不是一个有眼力劲的人。
“吸收完那对木偶的能量,你好像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事实上,高语早已从唐琛一系列的行为当中,发现他与先前截然不同,简直判若两人。
“咱们俩,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
高语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迟疑了一下,连忙摇了摇头,煞有介事地说道:
“你的上一位VIP客户,尤丽,以前是个流窜在各大港口之间的海盗。她从你那里离开以后,我去找过她,问了点事。”
“就这样?”
“尤丽那件事,我觉得,你人还不错!”
“谢谢!”
“上次,你在健身房弄死影徒暗影门那个人渣的时候,我也在场。当时我就知道,你恢复一部分记忆了。”
“你是个聪明人。”唐琛毫不吝啬地夸奖到。
“谢谢。”
“我还查过你近两年的银行刷卡记录以及所有的网购消费记录,这个算吗?”高语越说越起劲,似乎非要证明我和你很熟一样。
“这样说的话,我确实变了。”
既然对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就没有必要继续隐瞒下去。
唐琛伸出右手,掌心一缕血红色的能量,如红色丝线一般悄然漂浮,缓缓升起。
“那对木偶的能量,让我侥幸突破到了二品。与此同时,关于我的身份,还有过往的记忆,也恢复了大概……十分之一吧。”唐琛饶有兴致地解释道,“咻”的一下,红色丝线迅速没入掌心,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这里有一物件,说不定能够帮到你。那东西蕴含的能量,至少是那对木偶的十倍,甚至百倍。”
高语故意把话说到一半,然后把头转向另一边,望着远处高楼林立的商业中心,眼眸里透出一股让人无法撼动的坚毅来。
“还是那句话,你需要我做什么?”
唐琛一再询问对方,是因为他对高语的处事方式,始终报以质疑的态度。
高语回以微笑。动过手以后,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帮我完成三件事。”
唐琛用力扭了扭脖子,抬起头看着天空,沉默,代表着他在犹豫。
犹豫,便说明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高语看着他的表情,很是默契地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第一,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治好熊槐梓的病。根据资料记载,第六感幸存者可以根治百病,跨越生死的界限。”
“真是这样吗?我怎么不知道!”唐琛有些赌气地回答道。在他看来,自愿去当好人,和被人逼着去当好人,差别还是挺大的。
“你还有三个月的时间,考虑到病症对熊槐梓的身体可能会产生不可逆转的影响,我给你……七天的时间。”
“哦,你接着说。”
两人说起话来,一个轻描淡写,一个喜怒不形于色,却又给人一种十分认真的感觉。
“第二,护送极限法则,去江城这件事,你们得带上我。”
“这事你也知道?”唐琛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白发老头到事务所那天,是带着针孔摄像机来的不成。
“我曾在夙夜卫的情报部门工作,调查这些信息,对我来说,不是难事!”
“所以,你被开除了?”
“是的。”高语点了点头。
唐琛想了一下,转头看向高语时,高语也恰好扭头看向他。
两个男人,四目相对。烈日炎炎,着实让人感到有些身体发热,心里发慌。
“一路上,你得听我的。没有薪水,食宿自理!”
高语紧皱起眉头,装出一脸为难的模样,表情纠结地解释道:
“最近一段时间,风声紧,我跟着你们一起去江城,如果没有薪水,且食宿自理,容易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高语打了一个响指,简单地提示了一下,满眼期待地看着他。
“银行记录!我懂!”
唐琛恍然大悟,却有一种莫名其妙就掉进坑里的感觉。
“唐老板,月薪税后八千,职位就是销售专员,你看怎么样?”高语有些心虚地问道。
“成交!”
唐琛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道,看着对方一脸得意,心想自己这次是真掉坑里了。
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你!唐琛心里暗自嘀咕起来。
高语这人,咋一看,除了长得真帅,确实看不出有什么优点。可一番了解过后才发现,算盘打得也挺好。
“你接着说!”
随即,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唐琛似乎看出了高语的心思,而高语又仿佛看出了唐琛看出了自己的心思,两人都在等对方先开口,可谁也不知道应该用一种什么样的口吻,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第三件事情。
“前两件事,回去以后,我需要好好想一想,尽快给你答复。至于第三件事,我答应你!”
唐琛郑重其事地说道,深深吸了一口气,像嗅觉类幸存者那样,想要从空气里捕捉到哪怕一丁点的蛛丝马迹。
忽然间,唐琛嗅到了爱情的味道。
“好!事成之后,我把东西给你。希望你早日突破,找回自己的记忆。”
随后,高语提醒唐琛,黑白两道,聪明人很多,他是第六感幸存者这件事,绝对不是什么秘密。
当然,作为大牛事务所未来事业合伙人,高语也会主动给唐琛提供一些有价值的信息以及社会资源。
至于唐琛,已然明了对方的意图,便也不再担心起熊槐梓的安危来。
两人分别以前,高语十分客气地送给唐琛一块晶石模样,鸡蛋大小的异能物品。
用手握住那块晶石,唐琛便可以随时随地测试自己的异能力量,高语则可以通过它知晓唐琛的位置,可谓是一举两得。
午后,阳光灿烂。
南麓广场上,唐琛和高语,一番细致交谈过后,一左一右,形同陌路一般,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
从南麓广场回去的路上,唐琛故意在中途下了车,找了一家“小鸡蘑菇饭”的店子,饱餐了一顿。
“小鸡蘑菇饭”,同“茶山小吃”,“野山椒拉面”一起,被称为南国三大餐饮巨头,连锁店遍地都是。
当然,论口味,还是羊城的更加讲究。
唐琛光顾的这家小店,恰好处在羊琛黑市附近,老板是个精明的生意人,除了卖小鸡蘑菇饭,还卖一种特殊的商品:消息。
推开挡风屏帘进去,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郁的卤味,还有淡淡的油腻味。放眼看去,六张就餐小桌,桌上酱油辣椒米醋等调味品一应俱全,此外,饮用的豆奶和啤酒垃就放在垃圾桶旁边,地板虽然不脏,却给人一股黏糊糊的感觉。总之,小店的就餐环境以及卫生条件虽然不怎么样,但是烟火气息十足,颇受普通搬砖人青睐。
最重要的,价目表非常亲民。
店员看到唐琛进来,急忙收拾掉上一位客人吃完的餐盘,却又丝毫没有主动上前招呼的意思。
“老板,一碗小鸡蘑菇饭,大份的,再来三个卤蛋,一碟泡菜。”
顺手放下手里的箱子后,唐琛一边大声喊着,一边从筷子盒里面抽出一双一次性木筷,“啪”的一声,把其中一根筷子折断,饶有兴致地把这两短一长的筷子摆成一个直角三角形,然后从兜里取出一枚硬币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三角形的中间。
店员把已经卤好的鸡蛋端上来,不动声色地收起木筷中间的硬币,立刻变得热情起来。
“您先吃着,其他菜,马上就上。”
随后,店员去了一趟后厨。
“当”的一声,柴刀砍在砧板上的一声闷响,惊得唐琛吓掉了手里的酸黄瓜。
紧接着,一名女厨师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她手里拿着刀,脸色铁青,头发盘起,固定在后面的发卡上,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厨师服,小麦色的皮肤被锅炉持久的热气熏得微红,但仍然散发着健康的光泽,双手戴着手套,手上留下了一些食材和调料的印记。
“是哪个王八蛋找我买……”
女厨师冲了出来,话刚说到一半,便放下了手里的菜刀,满脸惊愕地望向津津有味吃着泡菜的唐琛。
“是你?”
女厨师小声嘀咕着,犹豫地走到唐琛身边,拉来一张凳子,坐了下来。
“你就是这里的老板?”
唐琛吃过几十家小鸡蘑菇饭的店子,无一例外,厨师就是老板。
“是。”
女厨师像泄了气似的,轻声回答道,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正在用餐的唐琛。
“今日份的黑市消息,有没有卖的?”
记忆当中,唐琛清楚地记得,这家小店还经营着打听黑市消息的业务。
“有。”
“多少钱?”
“八千!”
“我大盗扫码转给你!”
女厨师二话不说,从她满是油渍的厨师服口袋里面,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递给了唐琛。
唐琛狼吞虎咽地吃了几口饭,扫了扫桌子边上的二维码,付完款,二话不说,拎起脚下的银色手提箱,迅速离开了小店。
唐琛离开以后,店员这才凑了上来,小声提醒道:
“老板娘,那个人,不是咱们这里的常客吗?”
“他来过的事,不许向任何人提起,否则我割了你的舌头!”
“老板娘放心,我没那么傻。”
说完,店员就屁颠屁颠地收拾起餐桌去了。江湖儿女的恩怨,他一个打杂的,才懒得去管。
……
回到新世界大厦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
办公室内,唐琛给自己泡了一杯柠檬水,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上,优哉游哉地晃悠着,耐心等待着黄昏与日落的降临。
期间,唐琛拿出纸笔,认真捋了捋事情的逻辑。
很快,时间来到了下午六点。
“滴滴滴……”
看了一眼手机,是秦雅打来的。
“老板,穆珊珊说她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她说约你在档口大排档见面。”
“现在的年轻人,上班都这个态度吗?”唐琛很是纳闷地问道。
“老板,穆珊珊说,你被影徒的人给盯上了,他们要对你动手。档口大排档那边,有夙夜卫的人在巡逻,安全一点。”
“你把我的电话发给穆珊珊,告诉她,去黑市街道口牌坊来找我。跟她说,她的老板是个斤斤计较的人,最讨厌自作主张的人。”
唐琛挂了电话,低头看了一眼那讨人厌的银色手提箱,一脚将其踢开,而后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肩膀,慵懒地躺在了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