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立文字
邦泰二年冬,虎豹营内大雪纷飞,霍平带领一名蒙面之人进入霍原的营帐。
霍原营帐。
营帐内设备略简陋,倒是有许多的书和兵器,帐内炉火正旺,霍原席地而坐,正在研读兵书。
“黄先生,今日大雪纷飞,还能光临犬子营帐,实乃感激不尽,”霍平撩开营帐,对着黄先生笑嘻嘻道。
霍原听到父亲洪亮的声音,连忙起身,他疑惑地望着进入营帐的黄先生。
霍原走近,帮父亲和黄先生脱掉披风。
“黄先生,不如我们坐下谈,如何?”
黄先生点了点头。
二人席地而坐,霍原倒上热茶。
“霍原,你可知你对面坐的是谁?是当年承旨师父黄石公先生,先生一生目前只收了承旨一位弟子,是先生将承旨培养出来的!”霍平星星眼望着黄石公。
霍原随即起身,双手作揖拜见黄石公。
“小郡王,你可曾对我有印象?”黄石公道。
“先生,您头戴面纱,面容不可见,且声音我实在未曾听到过”霍原略微皱了皱眉道。
“确实,与你初见,你的确未曾听到过我声音”黄石公道。
时间倒退三个月,草原。
“儿子,父亲最看好你哦,虽然你哥哥们也都很厉害,若你这次打中那只红兔,父亲就许你一个愿望”霍平拍着霍原的头,对他说道,并为他下披风。
“若若妹妹现在她应该已经会走路了”霍原出神的想到。
一旁霍原的二哥霍中撇了撇嘴,像是不满为何弟弟能得到父亲的肯定。
比赛开始,三人一跃上马,在广袤无边的草原上肆意追逐,突然红兔出现在了霍原的眼中,他正准备举箭,又见兔子跑向一名老者的身边,老者未曾见过红兔,便缓缓将其抱在怀里。
“不好,糟了”霍原神色紧张,他不怕大哥,但怕二哥会因为红兔而将老者射杀。
他急忙转身,便看到二哥将弓拉满,蓄势待发,他急忙调转马头,也将弓拉满,此时老者缓缓抬头看到了射向自己的箭,他面容无惊诧之意,只将眼睛缓缓闭上,千钧一发之际,霍原射出一箭,将霍中刚刚射出的箭拦腰射断。
他急忙看向老者,只见老者意味深长的望向他,他无暇管顾,一跃下马,怒喝道:“霍中!你疯了吗!?你没看见吗!?”
霍中漫不经心的望着他:“我赢了,对吗?”
霍原满脸怒气道:“对,你赢了,骑着你的马回去吧!”
霍中微微一笑,便骑着马慢悠悠的回去了。
霍原见他走远,便急忙跑到老者面前,询问道:“您没事吧,有没有伤到?”
老者摇摇头。
“刚才那人是我哥哥,他年纪尚小,请您不要见怪,那个……最后我替他给您道歉了”霍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对了,您是迷路了吗?”
老者摇摇头。
“那看您如此喜欢这只红兔,那就送给您了”霍原笑嘻嘻道。
老者不做声。
霍原便骑上马边跑边道:“对不起……”
老者望着霍原的背影,沉默了好久……
霍原帐内。
见黄石公如此说,霍原便努力在脑中思索,常年在军营,他的眼力早已是过目不忘。
“您莫非是草原的那位老者?”霍原问道。
黄石公沉默不做声。
一旁的霍平见状,道:“原来儿子与您早已见过,实乃缘分不浅啊!“
黄石公将四个字重复:“缘分不浅。”
“那……小郡王,你可愿意做我弟子?”
“先生既是当今承旨师父,承旨彪炳千古,励精图治,我自然愿意。”
霍平笑得更开心了:“既是如此,这拜师礼今日便操办了。”
黄石公道:“只是,霍亲王,敝人有一请求。”
“请讲”
“今日小郡王既拜我为师,那么我日后所做关于小郡王之事,您只能建议,不能决定。”
霍原望着霍平,霍平正在思索。
不久,他拿起热茶,一咕咚像喝酒一样一口气喝掉,随即略显艰难的道:“霍原,是我三子,光明磊落,其它的词我也不知,但他是我最给予厚望的,我霍平是个糙汉,只懂打仗,其它一律不懂,朝堂上参我的人不少……”
说着说着,霍平便眼含热泪:“黄先生,今后我儿子的教导就拜托您了,拜托您教导他成为一个像承旨那样的人。”
霍平望向霍原,眼里竟不争气的落下一滴泪,他便急忙地跑出营帐。
霍原起身准备去追。
“你父亲应该不想让你看到他落泪的样子。”
霍原停下了脚步。
拜师礼后,黄石公带着霍原去了长安,霍平心里难受,没有送别。
魏府花园。
一群侍女围在一方用天鹅绒毛厚铺的地铺边上,花园里种满了未开的芍药。
“小姐,小姐,到这里来”
“小姐真棒”
若若在地铺上学习走路,魏元景与杨绮姬在一旁被芍药包围的凉亭里观看。
不久,便有小厮通报:“老爷,夫人,魏二老爷与魏二夫人来了。”
魏元景看向夫人高兴道:“夫人,弟弟来了。”
杨绮姬放下手中瓜子,笑道:“走,我们去看看。”
二人还未走出花园,便听到魏二夫人许倩雪道:“这满院怎多了如此多的芍药?”
魏二老爷魏渐离道:“许是若若喜欢。”
说罢,四人便碰面了。
魏元景笑道:“是呀,就是若若喜欢,一看就指着要,这寒冬腊月的,可她偏偏就喜欢这花苞,等到来年她生辰,这芍药一开,她又要欢喜成什么样,玥玥呢,有没有吵着要?”
魏渐离笑道:“玥玥也要,现在是什么都要,哈哈。”
杨绮姬见状便拉着许倩雪又走进了花园。
兄弟俩便又交谈。
“今日是来作何呀?”
“当然是与你谈生意来啦,商人不谈生意,难道琴棋书画啊?”
魏元景挠了挠头,像是在思索弟弟的话对不对。
随即便搂着魏渐离进了书房谈生意,或许他觉得这地方更琴棋书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