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后悔不已
邦泰三年初,天下百姓富足安康,喜气洋洋,见状人人都要称赞一句邦泰帝清明。
国师府。
张如晦卧坐在茶桌前细细思索,窗外雪花点点飘落。
弘殷见状:“主人,可觉得冷。”
“不觉”张如晦垂眸。
“弘殷,你觉得此次霍亲王交兵符一事是否不妥”
“待东亭回来后就知晓了”弘殷的眼中划过一丝担忧,下雪了,东亭还在外奔波。
弘殷与东亭是前些年张如晦自他国救下的人,张如晦见二人武功,文采皆了得,便救下了二人,成为了他的死士,是以二人早成为了兄弟,弘殷心思沉,不善言语,东亭却是活泼些。
张如晦不语,掂起茶盏看着热腾腾的茶气出了神。
忽的门帘被掀开,弘殷见状舒了口气,东亭还未将身上的雪铺落,便道:“禀主人,霍亲王这些日子未曾见过其他人,除了久居在霍府的黄石公。”
张如晦眯起了眼:“黄石公怕是认了霍平那三子当了学生,怪不得我前些日子见那三子有些柳铭的样子。”
张如晦看着正在铺落身上雪花的东亭,又看了看盯着东亭看的弘殷,淡笑道:“罢了,你二人也多日未在一起好好喝过酒了吧?今日准你二人一天假。”
弘殷二人怔了怔道:“谢主人。”随后便满心欢喜的退出屋外。
张如晦半信了霍亲王交上交兵符的事。
魏府,张灯结彩。
今日魏府设宴宴邀魏府亲信以及长安名门望族。
一时间,魏府的小厮和丫鬟跑断了腿。
“总管大人,张府的老夫人说要换曲”一个不知名的小厮喘着气说道。
上头坐着的是被赐了主家姓的魏府大总管魏进忠。
“问问其它贵人的意见,如若有意见,便再请一个戏班子,搭在白芍园里”魏进忠的声音沉稳又颇有些威力。
因着若若喜欢芍药,魏元景便将几处园子都以与芍药有关的名字命了名。
“总管大人,刘府的大奶奶想喝些石榴酒,可府中没了”
“去买,多买点,去杨管事那支钱”
“总管大人,宋府的三爷问啥时候开席”
“戌时,若饿了,便先吃点瓜果干货,主要是饭还未做好,切记与三爷好好说”
………
“父王,我坐的累了,想出去走走”霍原早早便来了魏府,可他明明知道若若不会出席,看着这些个人与父亲觥筹交错,他实在是不喜。
“好啊,用不用霜叶陪着你”霍平刚刚还在与人比较酒量,如今脸色绯红。
“不必了,父王还是少喝点”霍原行过礼后就独自走出了魏府客房。
与他第一次来不同了许多,多了些女孩子喜欢的拦柱,还有雕刻的花纹,更让他一进门都惊讶的是满院子的芍药,想来是若若喜欢,他不自觉勾了唇角,魏老爷与夫人定会待若若极好。
赤芍园。
若若身边跟着两个丫鬟,今日府中事忙,她好似也猜到了,便不急不忙的查看这园中的芍药。
“这株有些败了”若若扶着一株芍药心疼的看着。
“我去寻些水,许是许久未浇水了”
“一起”说罢,便随着两个小丫鬟走到井边。
园外,霍原正感叹着这些芍药的生机勃勃,便见到若若正趴在井边看着两个小丫鬟,他眼前一亮,便躲在花丛后静静的看着,若是走上前,两个小丫鬟便可能会带走若若。
他看着若若满脸的宠溺的笑容,若若今日盘了一个丱发,扎着红色的丝带,没带首饰,许是若若不喜,映着她圆嘟嘟的小脸,甚是可爱。
他正嬉笑的看着,只见若若走上前去,两个丫鬟正在打水,若若走到了井边,忽然只见若若脚底一滑,竟生生的滑了井里去!
霍原惊愕,什么都未曾想,便大步跑向井边,二话未说便跳了进去。
一旁的丫鬟心下慌乱,急声道:“你在这看好,时刻盯着,我去寻老爷夫人。”
那丫鬟似疯癫了似的,跑向外院。
留在这的丫鬟双腿软了便瘫坐在地上,趴在井边,急急喊到:“小姐小姐…”她怕极了,声音喑哑着。
霍原在井下,一只手抓着旁边的砖,一只手抱着若若,眼见若若呛了几口水,有些昏迷。
“若若…若若…”
若若睁开了点眼,但井水冰凉且今天上午还刚下了雪,她好想睡…
“哥……哥…困…”
霍原心想先下不好,他皱起眉头,忽然想起外面的丫鬟,他刚才正全心全意在若若的身上,并未听见那丫鬟的呼喊。
“把木桶放下来!”
几乎是瞬间,木桶便被放了下来,他将若若小心放进去,可这时候若若已经沉沉睡去。
“快,快拉上去!”几乎是声嘶力竭。
她见若若被拉了上去,便长舒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木桶又被放了下来。
霍原上去后,第一眼瞧见的是霍平和霜叶那种他从未见过的害怕,霍平和霜叶是真怕了,那位身经百战,驰骋沙场,见过无数白骨的将军第一次将害怕露在霍原的面前。
霍平急忙将大貉披在霍原身上。
“可觉不适?”霍平皱眉轻声问道。
霍原敛眉目光扫过身旁的一行人后,未见若若,想来她应是被带走医治了,他心下松了口气。
霍原摇了摇头,此后便沉沉的晕了过去。
霍原再次醒来已是次日,他朦胧的睁着眼,看见房顶鸟兽鱼虫的图案后,他有些惊奇:这是若若闺房。
“阿原醒了,可有渴意?饿不饿?”霍平眼下黑青,应是守了一夜。
霍原见状,心下有些愧疚:“让父王担忧了,孩儿想着自己并无性命之忧才跳下去的,是孩儿的不是。”
霍平见着霍原苍白的脸色,眼睛不禁红了起来,拍着霍原的头道:“阿原乖,以后莫要吓父王了。”
阿原面露惭色。
喝了点水,又吃了些好消化的东西,府医也把过脉说只需静养即可恢复,霍平一颗吊着的心终于沉了下去。
霍平见这是若若闺房,细细观望起来,屋子娇小,应是若若旁屋,正屋应在左面,他想询问若若的事,但见霍平模样,终是不忍开口。
霍原正出着神,魏元景面带疲色走了进来。
“多谢小郡王救女之恩,在下魏某欠了一份人情,以后小郡王殿下有事尽管吩咐”
“无妨,举手之劳”霍原璨璨而笑,霍平在旁不语,只低眉喝茶。
“不知令女如何”霍原不好多问。
“已经醒了,但还是有些害怕,如今便谁也劝不下她吃饭,也不说话,若是早知今日,我应该将那些井口规控好的,后悔不已了如今”魏元景面露焦急悔色。
霍原心里亦是后悔不已,若他一见若若就前去搭讪就好了,他心下想:以后只要一见面,就要让若若拉在她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