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图鉴:最强使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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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激流

    “老板娘,麻烦你……”涂背着波波娅,推开旅馆的大门,气喘吁吁地开口。

    然而吧台却是空无一人,这让他有一丝诧异,不过他并没有多想,总之先把波波娅背到自己的房间里,先让她好好睡一觉再说!

    “希尔薇,我回来了……”啊嘞?希尔薇也不在?

    应该是老板娘带她出去了吧!涂想起希尔薇身上那件新衣服,本来自己还在犯愁怎么带孩子呢,没想到居然碰到一个如此善良的女人,不仅给一个陌生的奴隶女孩买衣服,替她梳洗,还陪她睡觉,给她温暖。短短两天时间,简直情同母子。

    诚然自己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人都是怎么对待奴隶的,是不是都像老板娘这般宽爱。不过扪心自问,自己最多也只能做到不去欺压他们,但是发挥多余的爱心,付出真心去关爱他们,他做不到。

    这么多世界经历下来,阅人无数。什么人什么想法有时候他一眼就能看穿。所以他看得出来老板娘是用真心对待希尔薇的。而希尔薇虽然面无表情无口无心,但他也能感觉得到,希尔薇心里应该是开心的。

    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已经忘了其实希尔薇只是他需要收集的一张卡牌,一个任务罢了。

    因为当他见到希尔薇脚上的镣铐和背上的疤痕的时候,他就没再把她当成是任务目标,而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小女孩。从那时起,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带孩子,怎么好好照顾她,尽量抚平她过去的创伤。

    而这次任务比较特殊,样貌性别都是自己本人,以男性的视角和身份无法做到像老板娘那样如同母女一般自然的怜爱。再加上他自己其实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就算十几个世界的经历让他今非昔比,但他仍然还是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笨蛋,更别提怎么去治愈希尔薇的创伤了。

    所以他其实很感激老板娘这种人的存在,看到境遇糟糕的人被无微不至的悉心照料,也会让自己那苍老不堪的心脏好受一些。

    想到这里他嘴角不禁勾出一丝微笑:是时候找个机会好好感谢感谢老板娘了。放吧台的银币也不知道她收下没有,要不……再找个时间请她吃个饭啥的?

    他把波波娅放在床上,由于长袍型号是食人魔的,非常宽大,不知怎么的,顺着她的身体很自然地敞开而又滑落。

    待涂准备帮她盖上被子,这才注意到。

    “……?”

    原来兔人不穿衣服是这样的!话说如果不是捡到自己的长袍,这个兔人应该是穿着自己的皮衣吧?难道一点都不会害羞么!

    果然,魔族跟人族还是差别很大的,看来衣不蔽体在魔族根本不是什么问题,那这样的话,自己打入魔族内部指日可待,毕竟自己也经常衣不蔽体的。

    他又想起老板娘和希尔薇来。

    “这娘俩,跑哪去了呢?”

    替波波娅盖好被子后,他转身离开房间。

    ………………

    帝国军地牢内。

    几只老鼠匆匆地跑过,木质的天花板上由于过度潮湿,居然渗透下几滴颜色不明的液体。这个只用来关押魔族,且本该废弃的地牢内,突然传出人类的声音。

    金甲骑士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个被布条蒙住眼睛和嘴巴的女人,露出一丝猥琐的笑容。这幅画面让他原本就激动的心情变得更兴奋,不禁更加贴近她。

    他用手反复摩擦着老板娘的脸蛋,感受着她肌肤带来的顺滑感。这个行为并不能使他获得满足,于是他准备做些更过分的事情。

    之前的奴隶少女就不说了,极品,只不过不合自己的口味。而现在抓来的这个老板娘,更是极品中的极品!

    好想……好想把她玩坏啊!哈哈哈哈!

    但他突然想起自己还有命令在身,只得不爽地啧了啧嘴。

    “你跟那个商人什么关系?他现在在哪?”金甲骑士对着老板娘发问。

    然而似乎老板娘惊吓过度昏了过去,并没有声音从她的口中传出来。

    金甲骑士解开她嘴巴上的束缚,又重新问了一遍,然而还是没有反应,这激怒了他,一个耳光就抽了过去,顿时老板娘的脸上多了一个巴掌印。

    “臭表子,老子问你话那!”在确认自己无法对其不轨之后,似乎他对老板娘的态度一下子转变了,下手十分凶残。

    老板娘被这一耳光打倒在地,终于清醒了过来。她忍住那股让她想要叫出声来的疼痛感,试图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

    她正在店里给希尔薇做饭,饭做好了却找不到她了。本来还以为又跑那男的房间去了,结果在那里也没有。忧心忡忡的自己慌忙出门想寻找一番,结果一出门就失去了意识,记不得后面发生的事了……等醒来,自己就已经在这里了。

    这是哪?由于眼睛被布料蒙蔽着,她只能靠鼻子来闻,试图掌握一些信息。因为她是开旅馆的,所以对木材的气味非常熟悉,这让她闻出了腐烂木头的气味,紧接着,又闻到了铁锈与铜臭。

    自己应该是在什么大牢中,她心想。

    不过这种冷静的分析没有持续太久,她感觉到有人正拽着她的头发,把她从趴着强行变成坐着。

    头发被强大的力量拽着,这让她头皮有一些撕裂感,不过她还是忍住没有叫出声。

    “再不说,老子弄死你!”

    她听到小匕首从刀鞘里被拔出来的声音,赶忙开口:

    “对不起!我不知道您想要知道什么!请您再问一遍!拜托了!”她模糊地摇了摇头,想让施虐者不要再拽着她的头发了。因为她的手脚也被捆绑着,所以她无法自己帮助自己。

    性命攸关,虽然不知道自己怎么落得如此田地,但只要能活下去,或许要自己做什么都可以!

    然而她并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是那种,什么都做了,却还是得死的类型。

    似乎满足于自己的恐吓,金甲骑士邪恶地笑了笑。很好,自己很满意。这种一言不发高冷的女人一下子变成哭着求自己的女人,这种对人意志上摧残的事,是他最喜欢也是最享受的。

    “前几天你们旅馆住进了一个披着长袍的怪异男人。说,他都跟你说了什么?你与他是什么关系?”金甲骑士开始拷问她。

    “回……回大人,他只是我的一个房客而已……我只是正常收钱办事啊!我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跟别提有什么关系了!”她一五一十地说着,然而虽然她说的是实话,但并没有得到金甲骑士的信服。

    啪!

    又一个耳光稳稳的扇在她的脸上,由于头发被狠狠地拽着,自己无法发力控制脸部肌肉,所以这次的疼痛她根本忍不住,随着一阵颤抖,她的眼泪和鼻涕不受控制地流出,惨叫声也随着哭腔传了出来。

    “臭表子,还在这骗老子!”金甲骑士一只手抓着她的头发,一发力,将她腾空拎了起来。另一只手指向一旁以同样手法被捆绑住的希尔薇,“都特么替别人养孩子了还说没关系!少跟我废话!说!他人现在在哪!”

    “啊……我不知……道……啊!”

    金甲骑士似乎有施虐倾向,拽着她的头发将她腾空而起扇耳光还不够,居然还照着她的肚子就是两拳下去!这两拳绝对不轻!随着胃里一阵痉挛,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震动,疼痛感快要让她窒息。

    “不知道!不知道!还说不知道!”金甲骑士病态地笑着,瞳孔大开,射出的光仿佛是一头野兽。他疯狂地挥拳,越出手越兴奋,甚至忘记了任务的命令是把这两个女人活着带到“那位大人”面前。

    “口区……救……救命!”她连发出惨叫声的力气都没有了,这种程度的暴力,已经超出她一个普通人类的承受能力上限。

    自己是要死了么?

    弥留之际,她对着上帝许下最后一个愿望,希望这个施虐者不要用同样的方法折磨希尔薇。

    看着眼前的女人口吐些许白沫,金甲骑士才回过神来停手。叫声都发不出来的女人,再打下去也只是烂肉罢了,况且自己还不能把她打坏。

    想到这,他不甘地又给了她最后一下,拽着她的头发把她甩在地上。

    无所谓,不知道就不知道。自己早晚能找到那个商人……嘿嘿嘿!

    他转身离开,锁上牢房的门。

    强大的搓力让老板娘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金甲骑士最后甩这一下可不是轻轻地甩,这一摔,让她受了严重的内伤。她面朝着地,双手被反绑,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顽强地想要挣扎着起身。

    但她真的已经做不到了。

    由于疼痛而产生的泪水还在失控地流,她用尽最后力气呼唤着希尔薇的名字。

    “希尔……薇,你……还好……吗?”

    “我还好,你呢,你还好吗?”

    希尔薇想靠到老板娘发出声音的地方去,然而她同样被捆绑得结结实实,挣扎了半天也只是停在原地,虽然徒劳无功,但她还是不肯放弃,不停地扭动着身体。

    因为眼睛被蒙住,她们根本看不到对方的存在,在这片狭小的监狱空间里,语言是她们唯一能用的东西。

    希尔薇并不是哑巴,她只是不喜欢讲话罢了。在认识希尔薇的几天里,老板娘深深地爱上了这个孩子,把所有的爱都奉献给她。所以她成为了希尔薇第一个愿意与之交谈的人。

    治愈希尔薇,就像帮助曾经那个渴望被爱的自己一样。别看老板娘现在这个样子,她也曾家道中落沦为奴隶,所以特别能体会希尔薇的感受。虽然才几天时间,可老板娘却觉得自己像认识了希尔薇几十年。

    只有老板娘知道,希尔薇不会笑不会哭,那是因为她失去表达情绪的能力了。没有其他的情绪,并不是因为她是一个冷漠的孩子。相反,希尔薇喜欢种花,对种花十分有热情。用她那笨拙地小手,种下一朵绿色曼陀罗,迎着阳光,面无表情。

    但只有老板娘知道,她心里是笑着的。

    “别担……心我,口区……“又一口鲜血随着她说话吐出,“一会……就……有人来……”

    但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再有人在她面无表情的时候,知道她内心其实很开心这件事了。

    “别怕……别……”

    老板娘血迹淋淋的手颤抖着,伸出来仿佛想要抓住什么,但下一秒却直直地落了下去。

    她的瞳孔完全涣散,失去了生息。

    声音到这里就没有了。

    “来什么?姐姐?”希尔薇满腹疑惑,由于嘴被布条束缚着,她发出的声音模糊不清,就连她能听到的都微乎其微。但她听到了骑士和旅馆姐姐的对话,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姐……姐?”

    回应她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她不甘地想朝着姐姐最后发出声音的地方移动,终于她改变了姿势,虽然把自己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但这样,她便可以缓慢地在地上蠕动。粗糙的稻草和碎屑将她的皮肤割的生疼,但她一刻都没有停歇,终于在脱力之前,她来到了老板娘的尸体旁边。

    粘稠的触感从胳膊的毛孔处传来,她费尽全力扭动着面部肌肉,试图能让自己的鼻子闻到些什么。

    淡淡的血腥味渗入鼻腔……也渗入她的眼眶。

    酸楚的感觉从鼻子处蔓延,她把牙咬得死死的,眼眶里有东西在凝结,仿佛下一秒就要滴出什么来。

    终于她再也忍不住,伴随着只能发出呜呜的哭声,她的泪水汹涌而出渗透了布条,甚至滴落出断断续续的水流声。

    明明她是受到诅咒无法哭泣之人,但最终还是哭了出来,而且这悲伤的泪水并不停息,仿佛要淹没一切。

    ………………

    ………………

    “你他吗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

    涂猛地爆出一句粗口,绑架这种大事也能拖着不告诉自己?

    【为您提供信息一定是最早的时间,请您相信我。】

    “我相信你吗!”

    涂渐渐无法冷静下来思考了,他赶紧向诺亚要了份地图,闪现跑步并用,气喘吁吁地向着关押希尔薇和老板娘的地牢赶去。

    “快点……再快点!你们,一定要坚持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