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朱棣暴打朱厚熜!
若是改稻为桑这事儿成了,便又在他们扳倒严嵩等人的路上增加一块绊脚石,眼下看着皇帝明显是心动了,这些清流坐不住了,一个个的蹦出来。
“陛下,万万不可啊,粮食乃民生之本。”
“陛下,若是开了这个先例,此后若是银子依旧不够又该如何?十取一?变成十取二三?”
“将好生生的粮食毁了,实在不是明君所为啊!”
当即,这些清流和严党,便在朝堂上吵起来,口水纷纷,活像是菜市场。
嘉靖头疼扶额,不耐道:“此事朕自有决断,容后再议,今日暂先退朝。”
……
朱厚熜也没有上朝,他想改稻为桑,却奈何总有些人在中间使绊子,这叫朱厚熜难免心中烦躁,捧着本经书读,也好静静心。
朱元璋和朱棣拉着萧然过来时,正好看见这一幕,当即气得吹胡子瞪眼:“好你个不肖子孙,青天白日的,不看奏折,尽看这些无用的东西!”
“想咱事事亲力亲为,就怕百姓过不上好日子,一日只睡两三个时辰,你却……”
朱棣曾五次御驾亲征,更是个武德充沛的皇帝,当即抽出腰间的腰带,朝着朱厚熜就走过去,将人摁在地上,狠狠地一顿抽!
朱棣恶狠狠的挥腰带:“喜道是吧?尊道者升官发财,不尊道,敢于进言劝谏你的大臣就要受到处罚,轻则削职为民,枷禁狱中,重则当场杖死是吧?”
“嗷,你谁啊!来人,有刺客刺驾啊!”朱厚熜嗷的一声喊了出来。
“哟,你还好意思喊,连你祖宗都不认识了。”朱棣心中更是来气了。
朱元璋也脱下鞋底子加入揍孩子的活动。
朱厚熜若仅仅只是昏庸,他倒也还不会生气,只是想到嘉靖二十一年十月,以杨金英为首的十几个宫女,决心要害死这不肖子孙,便还真的能叫人家成功,他心中就来气。
什么时候朱家的子孙竟如此憋屈?皇宫大内之中,又疏忽到了何种地步,能叫皇帝被刺杀?
朱厚熜此时也想起来了壬寅宫变一事,有了强烈的心理阴影,不然他也不会从紫禁城的寝宫搬到西苑的万寿宫。
那天夜里,朱厚熜正在睡觉,当时十几个宫女一拥而上,一起按住他,用绳索勒住他的脖子想把他勒死。要不是她们慌乱之中,把绳索打成了死结,怎么也勒不死朱厚熜,怕是现在他坟头的树都长得挺高了。
这其中还有两个是朱厚熜的妃子,这两个一看事情不对,就扔下了其他宫女向皇后报告,想来个戴罪立功,好在皇后立即带人救下了已经出气比进气多的朱厚熜。
至于以杨金英为首的这些宫女和那两个向皇后打报告的妃子都被处以极刑。
朱元璋和朱棣兴许是打累了,一个拿着腰带,一个拿着鞋底子,停了手。
朱厚熜这才有机会抬眼,好好地看看这两个敢闯进万寿宫打自己的,究竟是何人。
“大胆,尔等竟敢身着龙袍……”可话还没说完,朱厚熜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这两位,怎么如此眼熟?
倒像是洪武帝和永乐大帝……
想起先前自己在塌上捡到的那块会发光的玉石,朱厚熜眼睛瞬间一亮,扑到两人腿边:“那玉石订单竟是真的!”
见着老祖宗,即便是刚才挨了一顿揍,朱厚熜的心中也满是安全感。
再怎么样,老祖宗也不会对自己动杀心。
“你想改稻为桑?”萧然上前一步。
见到个外人,朱厚熜目光中带上了几分警惕。
“我是超时空公司的老板,你的订单,将由我的公司来完成。”
朱厚熜这才点点头,叹了口气,满脸苦涩:“严嵩等人提出改稻为桑,实际上若是操作得当,也是个利国利民的好办法,可奈何张居正等所谓的清流,诚心不想让朕将此事办好。”
萧然点点头:“确实如此,这所谓的清流也不过是一群自诩清流的人,他们也是有私心的,改稻为桑一事乃是严嵩等人提出的,要是真的顺利办成了,严党势力增强,也就给他们这些清流扳倒严党增加了一块绊脚石,想到此处,若是那些清流哪天同意了,也一定会在这件事背后使绊子。”
朱厚熜连连点头:“如今便是此事叫人烦忧。”
萧然摇摇头道:“任何事物都是两面的,改稻为桑这件事情的弊端很显眼,但是好处也很大,但是当一个重大决策出台时,如果没有人能够对其可能造成的负面作用给予足够评估,制定一套符合系统的执行办法,设法弥补漏洞的方法,那么在执行过程中就可能放大问题,让决策功亏一篑。这样的决策,该反省的就不只是决策本身,而是整个决策机构出了问题。”
“可怜这个利民之策,最后变成了害民之策。”
朱厚熜却是不解:“严嵩此人虽然女干诈,但此事他绝对是最想办好的一个,而那些清流,即便是和严党之间有所争斗,但是以他们那自诩清高的模样,就算是下绊子,也不会真正的做出害民之事。”
“但是真正让这步棋从一开始就走入死局的,不是你吗?”
朱元璋和朱棣一听,顿时火气又上来了。
“你小子,还不快说又干了啥!”
“咱就知道,这背后还有猫腻。”朱元璋吹着胡子,照着他的风格,严禁官员贪污,给到百姓足够的补偿,改稻为桑,制生丝做丝绸,卖到海外去,是稳赚不亏的事儿,只是可惜了地里的粮食,但把握好这分寸,安置好被购田的百姓,这事儿也无妨。
固然这件事情各方面都有问题,但朱厚熜自己的问题可不小。
萧然开口道:“如何算账,才是个大问题。”
“改稻为桑这个环节中,需要算账的人不止一个。每个人的账都有自己的算法。首先是改稻为桑的可行性,农民没了田地也就没了粮食,愿不愿意改稻为桑?这一点,从外省调拨粮食来解决。”
“若是改种桑田可以享受税收优惠政策,这样算下去,改稻为桑确实也利国利民,账目上也是算的通的有,有一定的可行性。”
朱厚熜连忙应声说道:“朕……我也是如此想的……”
他看了眼朱元璋和朱棣,将已经说了三十多年的自称收了回去,这两位老祖宗在面前,他怎敢自称为“朕”?
“但是这只是理想化的状态。”萧然耸耸肩,“接下来,就开始挑刺吧。”
“严嵩提出来改稻为桑,其中有一半是为了填补他们造成的国库亏空,也有一半是因为如今严党已经日落西山了,他需要办好一件事儿,做出点成绩来。但是……”
嘉靖皇帝听着萧然前面那些话,刚松了口气,这一个“但是”,又瞬间叫他的心提了起来。
“严嵩如今高高在上,不一定能够完全管得住下面的人了。税收优惠政策其中有漏洞可以钻,严党下面的那些人,见有利可图就会趁机兼并土地,如此,接着激起民变。”
萧然越说,嘉靖皇帝的面色越难看,显然,他现在也想明白了这一点。
朱棣更是吹胡子瞪眼的,抄着七匹狼,朝着嘉靖啪啪下手:“你这臭小子,做事儿顾前不顾后,如何当好个皇帝?若是你未曾想过应对此事的办法,无能力完全掌控手下的大臣,便靠着一时见猎心喜提出决策,那这皇帝也就别当了!”
朱棣此言,叫嘉靖皇帝的脸色瞬间发白。
莫不是,莫不是要让自己退位了?
嘉靖皇帝朱厚熜是兴献王朱祐杬次子,他的父亲朱祐杬是明宪宗第四子。要不是明武宗朱厚照没有子嗣继承皇位,这个位置也不会以兄终弟及的形式轮到他来坐。
朱厚熜自然也是对这皇位珍惜得很。
萧然看着挨打的朱厚熜,心中默默地为他点蜡,虽然他做了不少功绩,但是嘉靖皇帝一直以来都是个很矛盾的人。
又喜欢花钱,又抠门,间接性励精图治,间歇性摆烂,做出来的决策也是时而昏庸时而贤明。
不过朱元璋看到的问题却更多。
“这八成不是让改稻为桑这件事彻底失败的原因吧。”
萧然点点头:“还是大姨夫有战略眼光,最关键的问题,还是出在嘉靖皇帝身上。”
这一下,嘉靖皇帝更是身后冷汗不停的冒,刚才萧然的话都还没有说完,他都挨了一顿抽,这要是全说出来了,那还了得。
嘉靖皇帝忍不住对着萧然使了个眼色,又搓了一下手指,这意思,懂的都懂。
金钱贿赂?
萧然轻笑一声,这嘉靖皇帝还想着给封口费,真不愧是一位惯来都擅长敛财的皇帝。
不过,这钱他可收不了,朱厚熜到底做了什么,朱棣跟自己回去一查度娘就知道了。
“说起来,严世蕃他们怂恿严嵩提出改稻为桑,他们其实早就有了图谋。”
“虽然说,宏观的角度来看,也就是那些清流的眼中看得到的东西来说,改稻为桑的账目是可以算平的。但是做这件事情,不仅是严党要从中获利,嘉靖皇帝更是从中获利的大头。”
朱棣和朱元璋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嘉靖的身上,这家伙是获利的大头?
“在这件事情之中,牵扯到几个关键的人,一个是胡宗宪,另一个就是受胡宗宪影响的高翰文。他们两人的账本是这样算的。改稻为桑,这土地便要达到丰年五十石一亩,歉年四十石一亩,哪怕是灾年,一亩地也得三十石。”
“但是严嵩对于买田的价格又有不一样的看法,不过他坏事做了一辈子,这次还真没打算动什么歪心思。他想要办好这件事,买田的价格就不能太低,不要百姓不乐意,而且还到没受灾的县去买,但是,如果商人还是不愿意,那就只能来硬的,让官府去做这件事情了。”
“可是这件事情,严嵩也只是一个发布施令的人,最终要怎么落实,还是得底下的那些人去实施。”
“最后这个任务就落在了沈一石的身上,他的态度是,十石一亩,否则他的作坊就没办法做了。”
朱棣感觉不对:“之前不是说,哪怕是五十一亩,也是可行的吗?这里外的差额已经达到了四倍,那这沈一石莫不是个女干商?”
萧然的目光落在嘉靖皇帝的身上:“归根到底,原因在这里,身为皇帝与民争利。”
朱元璋和朱棣的目光也顺着落在他的身上。
嘉靖瞬间觉得,脊背有些发凉,仿佛又要迎接一顿暴打。
萧然这时候可没有讲情面了,直接将嘉靖的老底给一下子揭露了出来。
不过,作为站在历史的肩膀上的后来者,萧然将其中的关节看得更加透彻。
“对于徐介、张居正和高拱等人来说,丝绸也要有,田价却不能低,改稻为桑这个计划可以实施,但是不能贱买土地,他们觉得就算是五十石一亩买地也是有的赚的,如果压价,那就是严党贪污,像海瑞和王用汲就一直在这方面较真。”
“对于严嵩来说,丝绸是要有的,田价是不能激起民变的,改稻为桑要交给大户去改,但是买田的价格也不能太低,否则会激起民愤,所以,像郑泌昌何茂才等人。甚至是加上整个浙江官场和京城之中与这件事有关的人,也最好一文银子都不拿。”
“嘉靖皇帝自己的账就不是一笔小数目,沈一石的丝绸织出来,先给宫里分一半,也就是上缴织造局,剩下的,还得给个人官员分,假设他生产四百万匹绸缎,就要给织造局两百万匹,给剩下的官员大概一百多万匹,他能省下来八九十万匹就已经不错了。”
“并且,他还得从其中拿一大部分出来当本金,再买生丝。沈一石如果要维持经营的话,就只能将自己的成本不断的压低。”
这一下,嘉靖皇帝的脑袋上彻底冒出来一大片的冷汗,他觉得自己在这里有些站不住了。
朱元璋更是气的吹胡子瞪眼:“好你个臭小子!你的织造局就要人上供一半的丝绸,最贪的竟然是你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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