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少不知所以的抬起头来，茫然看着说话的白杵。

    刚才还没太注意，现在有心观察下。

    这与自己年龄相近的儿郎，身穿整洁衣物也不似平民百姓，腰间挂把布条包裹的利刃，长发绑成了马尾，额头两边垂下些发丝，加上颇为英俊的外貌......嗯？怎么跟自己这么像？

    哦，自己的剑有剑鞘。

    刹那间的思考，陆少便露出一脸苦笑道：“兄台莫要开玩笑。”

    对面的白杵摇摇头：“偷东西是间接杀人，杀人就要偿命。那你想怎么做？”

    “原来是激我。”摇头苦笑，却不回答，只道：“不用担心，不急，不急。”

    啪！

    陆少嘴里的包子被白杵一巴掌扇飞：“做。”

    迷茫再次爬上陆少的脸，他却不捂脸只捂胸，还揉了揉。从胸口摸出一个不完整的项坠，托在手里瞧了又瞧。最后抬头看向白杵：“前...前辈？”

    他想不明白，这护身法宝，对方是怎么一巴掌给干碎的。

    但他知道人家要看看自己能耐，或许是收徒的考验，或许是见才心喜要送宝。

    送宝还好，收徒的话......该怎么跟师父说呢。不说？不好吧...

    陆少皱着眉，认真地在桌子上画着图，丝毫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蘸水在桌子上画了一个......王八？不，那是钱袋的形状。

    站起身来，微蹲下身子，双手掐了个让人看不懂的法诀，好似千年杀般朝天一捅：“起！”

    “好！”旁边刚给端水来的老板连忙鼓掌。

    可什么都没有发生。

    白杵却看向了天空，眯起了眼。

    ......

    小镇上，一处巷子里。

    老头和小孩正在跟一个布袋子较劲，怎么都打不开。剪刀也试过，可好像不够锋利。干脆放在木桩子上，让小子拿把斧头劈开算了。

    “诶，对准了”老头指挥小孩，“砍！”

    梆！

    斧子砍在木桩上，钱袋却跳到了地上。

    然后一跳一跳的蹦走了。

    俩人愣看着它跳走，对视一眼，老头对小孩说：“你砍歪了...”

    “......”

    ......

    陆少满头大汗，保持动作，抖动身躯，似乎是马步站不住了。

    白杵还在看着天，老板也跟着看，食客好奇抬头，路过的人也凑过来，想看看这个位置能看到什么。

    包子铺很快就拥挤了起来，大家边看还边讨论，说有日食，可太阳在另一边。那就月食，但月亮在哪？有人说流星，于是许起了愿。

    这时钱袋回来了，一蹦一蹦跳到桌上，躺在了桌上已经干涸的圈里。蹦时没有声响，倒未引起人注意。

    陆少总算是收了功，擦把汗拿起钱袋来，欣喜地望向白杵。

    却见他被簇拥在人群中，望着那边的天。有些好奇，自己也凑近了看向那边，眯了眯眼睛，好像真有什么东西，但看不太清。

    有心想询问白杵，但一转头却不见了其踪影。

    宝物呢？

    他低头找了找，失望摇头。

    最后却只感慨自己做的不够好，错失了机缘，以后还是回师父身边去吧。

    也不对，或许回不去了......

    ......

    而白杵这边，他只是没了兴趣，走了。

    之前明明要上山修仙，怎么被这些小伎俩迷了眼。

    可记忆力的“陆灵宗”也找了几天没有结果，刚才不如问下那个陆少了，或者......问问胖子的“三元门”。

    也行。

    回到落脚处，胖子却早在等他了：“前辈，我过几天便打算离开这里，不知前辈要不要一起......”

    “你以前修炼的东西还有吗？”白杵道。

    胖子被打断也不再说自己的事，认真的思考后回答了白杵的问题：“没什么东西可留，只是人回来了。”

    “抄本功法看看。”

    “额...不记得了。”

    “那地址呢。”

    “驻地？挺远的，我给您画张图吧。”胖子招呼人来去拿工具，画完图后，想邀请白杵再吃顿酒，可被白杵拒绝，两人便就此别过。

    白杵看过地图，出门确认了方向，有点远，不过先出镇子......

    “兄弟！”

    身后传来一声呼喊，紧跟着跑过来一个和善脸的汉子，一身粗布脚踩草鞋，精神头倒是很足的样子。

    他靠近白杵，有些小声的说到：“兄弟！修仙吗？”

    这卖盘的架势可是有趣的很。

    白杵的嘴角不由地勾了起来，“说来听听。”

    “在这世界上，天下地上唯一的真仙......”

    “你就说在哪吧。”白杵道，“我已经等不及去见仙人了。”

    汉子也瞪大眼睛笑意更浓：“我带你去吧！来，来，跟我来。”

    他领着白杵，绕过几个巷子，又叫上了几个人。

    来到一处破烂院子里开动员会，讲的东西堪称狗屁，跟没讲一样，连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像什么仙人爱世人，世人也应该奉献自己。

    人人可以成仙，人人可以得道。

    狗也能成狗仙，可惜它不信仙人。

    不过白杵第一次见识，倒也很配合的一起学了个莲花坐。

    垃圾。

    就是个姿势。

    终于天黑了下来。

    领头人搞了大锅饭，吃饱喝足后便宣布今晚午时带领大家上山拜仙。

    破败的院落里，屋子都是塌的，睡不得人。但他们也不用铺盖，往草席上莲花坐，就算是休息。

    有人躺那也没人管，似乎那些领头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白杵没睡，还搁房顶上看星星，只是今晚没得看了，院子里长出一棵树来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初时只是嫩芽，迅速窜高，变的更粗，更硬，很快便长成了...枯树。树皮泛黑，黑夜里都看不太清，枝头不高，没有树叶。但很快，那些短小枝丫上却开了花，红的发光好似菊花的模样。

    风吹过，花身上飘落出点点星光，周围还响起了似是悠远的笑声，有些听不太清。

    屋里的那些人似乎也注意到了外面的情况，排着队走了出来。

    走向那树的方向，站在树前，嘴里还嘟囔着些什么让人听不懂的呢喃。

    很快树干上就开了个梭形的口子，里面黑黢黢的，这几人就这么排着队伍，钻进去，似乎是梦游一般。

    白杵跳下房顶，看那树，露出了善意的微笑，一步一步靠近它。

    风突然停了，树开始枯萎，那口子都出现了愈合的架势。

    离近了，白杵看到黑洞里还有光亮，可光也在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