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入城
张玄听的入迷,一时间沉浸其中,知道李师傅打断二人,这才罢休。
“天色已晚,你今晚早点回家收拾收拾,明天带上行李到码头处,逵授师给你安排船只进城。”
张玄这才明白,逵授师这次来是接自己去城中武馆学武。
“怎么,不乐意?这可是李大哥辛苦为你求来的一个名额。”逵授师笑问。
张玄急忙解释:“自然求之不得
待到张玄走后,李师傅低声问道:
“逵老弟,你怎会跟了朝廷,去办那什么子武堂,你平时可是闲云野鹤惯了,我可不信这是你自愿的。”
逵冲叹了口气,语气里颇有些无奈:
“当朝国师预感天下将乱,自上古人皇绝地天通后,天地元气再没有这么蓬勃过。”
“朝廷吩咐天下各地郡县自建武堂,培养人才,应对接下来的动乱。”
“大世之争,天下群雄即将并起,我这等老家伙,若不紧靠朝廷,如何在铸体境上更近一步?”
“前些日子,北境并州接连传来升天彩云,似乎又有两位陌生天人诞生。”
李师傅闻言顿时面色难堪,担忧的说道:
“北境反叛之心路人皆知,这下又冒出两位不知名天人宗师,这该如何是好啊!”
逵授师轻叹一声:“只能是听天由命罢了。”
·········
走在路上,张玄盘算着心里的那点小九九。
逵授师是城中官府督办的武堂师傅,也算的上半个吃官家饭的关系户了。
若是能跟他搭上线,安排自己老爹去轻松的位置,或是直接免了老爹的徭役,也不是不行。
摸了摸怀中仅剩的一株灵草,张玄打算送出去,可心里怀疑这东西逵授师是否会看的上。
想混的开果然还是要有银子或实力。
若是家里有个几十两银子,或者自身是实力超群的武者,何须东想西想。
求人不如求己。
正因为看穿了谁拳头大谁有理的道理,张父才会拼着大把年纪,还要拼命干活供张玄学武。
张父为了儿子学武,光是学费支出就已经将家中积蓄消耗的七七八八,更别提每日买肉买鱼为其补充营养。
不然光凭着张家所拥有的十几亩上好水田,一家子就能过上轻松的生活,何必张父整日出卖力气。
不过张玄也并不认为这是一笔亏本的买卖,相反,凭着他的天赋能力,相信很快便能出人头地跨越阶级。
能力有了,日子总会好起来。
总不至于成了武者,还跟普通人一样变成种地的牛马吧?
成了武者还不能跨越阶级,难不成真让自己天天下河摸大鱼挣钱?
“得找个机会求一求逵授师,必须把老爹的名字从册子上划下去。”
张玄思量之间,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自家门口。
刚走进院子,便发现两名身着官服的小吏,趾高气扬的立于张父面前,后者不断点头哈腰。
又是怎么个事儿?这不还有个把月的时间吗?官府催的怎会这么紧。
张玄不禁眉头紧蹙,快步靠近三人。
“怎么样,张老头,考虑清楚没有,只需要十两银子,我们就能打通关系。”一位高瘦小吏开口说道。
张父有些无奈的回应道:
“不是我不想啊官爷,家里实在是拿不出那么多,能否宽限几天,我借钱也会给上的。”
望向明显是跟服徭役有关的两名小吏,张玄在脑海中快速思考。
这应该是官府核查徭役的审计人员,主要是来看看跑没跑,莫要让这些人悄悄潜逃去外地,隔个一年两年再回村。
毕竟生命威胁之下,总会有人抗拒服徭役,用各种手段避免服徭役。
有钱的出钱,有关系的找关系。
这两位明显就是来要钱的,可据张玄所知,开荒大荒泽可是整个郡里准备了许久,接连周围几个县的劳动力都不放过。
就凭这二位不入流的位阶,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量。
定然是过来敲诈勒索,说不定事后拍拍屁股走人,自己付了钱还是乖乖去当苦力,有苦说不出。
一番权衡之后,张玄心中有些纠结,给钱又怕白白浪费没有作用,不给钱又怕张父被刁难。
“考虑的如何了?”小吏又问一遍。
另一位小吏也态度急躁的开口:“你们可要考虑清楚了,机会只有一次,不然只能乖乖去河口干活。”
该死,都当了武者了,还这般受人欺负。
张玄暗骂一声,立马迫近上去,语气不善的开口:
“实在抱歉二位兄弟,咱家里实在没有钱,也不需要二位帮忙打通关系,快快请回吧。”
张父也在一旁附和,诉说着困难。
两位小吏见到这户人家实在没有油水可以敲诈,脸色阴晴不定,只好悻悻离开。
二人走后,张父愁眉苦脸的向儿子诉说:
“唉,真不知如何是好,我这一去,你们娘两吃饭都成问题该怎么办。”
难得听见老爹向自己诉苦,张玄底气十足的向老爹保证:
“爹,你放心,李师傅将我推荐上了城中官家的武馆,去了之后就是为官府干活,定然能保你平安无事。”
顿了一下,再次开口:
“不过时间有些着急,明早就要跟着进城了。”
张父拍着张玄的肩膀,欣慰的夸赞:
“果然是有出息了啊,咱这就去为你准备盘缠。”
张父张母随即在家中开始准备行李,为张玄收拾换洗衣物。
“看来要尽快突破炼血境才行,成为武者,再看官府那边怎莫说吧。”
张玄思量一番,怀着复杂心情,沉沉睡去。
······
次日黎明破晓,张玄挥手告别父母,肩扛手提着沉重的包裹,来到了河边码头。
一条乌篷船在河边停靠,清风照拂,柳絮纷飞,散在河面激起道道涟漪。
一名船夫手扶桨垛,隔着数米便使劲挥手:
“是张公子吗?是逵师傅让我来送你。”
“逵师傅有要紧事在身,让小的来送公子您。”
“怪哉,难不成是让我自己独身入城?不是说好送我进城内武馆吗。”
张玄眸子里露出一抹疑惑,随即将行李抛上,跳上了蓬船。
心里正有些不满,不知逵冲在搞什么名堂,忽然只听船内一道声响,一略显苍老的声音传来:
“公子,何不进来坐坐,此去泽城起码两天三夜,还需好好休息才是。”
张玄心头一惊,拉开帘子朝内一看,微弱晨光下,一大一小两人在船内打坐。
大的一个身穿,有五十多岁墨阳,脸上没有丝毫褶皱,小的一个说小也不小,估摸着与张玄同样年纪。
二人身穿道袍,衣衫整洁如新,肌肤细腻看起来养尊处优。
凭张玄敏锐的五感,周身数米之内寻常人就连微弱呼吸也能听的一清二楚,竟无法察觉二人半分。
“你们是逵师傅什么人,怎么也在这船上?”
“一面之缘,贫道带着徒弟行个方便搭个便车而已,不无大碍。”
老道士笑脸吟吟,一双慧眼上下打量着张玄。
“道士?听人说,本朝已经很久没有出现道士了。”
张玄站定,瞧着后方闭眼打坐的小道士,对方虽是一袭道袍,但周身肌肤细腻,头戴一小小的玉冠,身上流露着一股常人难以言述的华贵之气,显然是养尊处优之辈。
“呵呵,两百多年前太祖灭佛道,武者显圣已为主流,如今天下太平,人心思定,佛,道转机不远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