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圣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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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下官明白了

    陈理不相信小香居的事情,朱元璋不知道。

    当初,那些伺候的太监一个接一个的离开。

    王府自然是知道的。

    可却没有管!

    这是怎么可能瞒得住?

    唯一的解释就是,老朱默许了!

    为何默许?

    或许就是要看看自己的反应。

    现在,让人一下子送来这么多好处。

    若只是日常物资还好说,居然还有奴仆......

    起初的伪装不是白费了?

    再说了,若是接受了李景隆等人的馈赠,那岂不是说王府对自己的照顾不力?

    这不是打人家朱元璋的脸吗?

    不行!

    “那个......下人就算了,咱一个大老爷们儿,自己啥事不能做啊,还让人伺候?再说了,整日弄田,哪有让人伺候的时候?算了吧,不习惯!”陈理大声说道,“要不然,当初那些下人走的时候,我就主动找王爷说了,王爷又岂会看我如此?”

    “你倒是个踏实人!”常茂一愣,看着陈理,“你也曾经是当王的人,没想到你和咱们这些兄弟一样,坦荡,不做作,哈哈哈,我喜欢!”

    “这样,若是归德侯你不嫌弃,以后咱连就兄弟相论了,你年长几岁,咱就叫你大哥了!”

    汤鼎等人亦是突然觉得陈理很顺眼,与那些归降的陈友谅旧部不一样。

    纷纷向陈理示好,兄弟、哥哥喊个不停。

    李景隆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硬着头皮上前,幽怨地看了一眼陈理,低头喊了一声。

    “叔!”

    陈理......

    王府。

    朱元璋斜躺在椅子上,一只脚蹬在上面,一只脚趿拉着鞋在下面晃悠。

    手里拿着一封军报看着。

    对面,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低着头,恭敬地跪着。

    “你是说,那群小子和他熟络起来了?”

    年轻人再次弯腰,“是,几位公子都很喜欢他,纷纷和他称兄道弟。”

    “呵!”朱元璋轻笑一声,放下手里的军报,起身站了起来。“这事儿是谁挑的头?”

    年轻人又一次弯腰,几乎快要匍匐在地上。

    “李景隆。”

    “他?”朱元璋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这小子,又想弄啥?”

    “你盯着,先不要惊动他们!”朱元璋想了下,又坐了回去。

    “是!”

    朱元璋轻轻问道,“知道都盯着谁吗?”

    “奴才知道,归德侯,世子......”

    “你要盯着咱的儿子?”朱元璋语气一冷,霍然站了起来。

    年轻人大惊,“不敢,奴才......”

    朱元璋上前就是一脚,直接把年轻人踢得翻了一个跟头。

    仍是不解气,又拿起一旁架子上的宝刀,用刀背狠狠砸向年轻人!

    “咱的儿子你也敢盯着?谁给你的胆子!!!”

    年轻人咬牙,一言不发。

    朱元璋喘着粗气,将刀往地上一扔,骂道:“若不是看你平日里做事本分,咱杀了你!”

    年轻人疼得哆嗦,但依旧恭敬叩头,“奴才谢主子!”

    “滚吧!”

    年轻人匍匐后退几步,消失在房中。

    朱元璋回身坐了下来,忽然笑了。

    “标儿居然也懂得隐瞒身份了?哈,好,好!”

    “上位者,就得懂得藏锋,观人!”

    这一日。

    朱元璋王府议事。

    说的还是通州灾情,以及江北战事。

    话里,对常遇春托付陈理筹集军粮的事儿并没有多说。

    众人也没有当真。

    毕竟,让一个十五六的孩子负责此事,听着就不靠谱。

    但议事的时候,李善长却提及此事,认为当认真对待。

    “军中无戏言,既然大将军将此事交给他,他就应当认真的办!”

    “若不然,以后军令难行,可就不好了!”

    众人皆以为有理。

    散会之后,李善长找到了李文忠。

    此时,李文忠还叫朱文忠。

    “朱将军,老朽听闻今日令郎李公子和那陈理走的颇近啊!”

    若是换做其他人,定然会被李善长这句话弄得心惊胆颤。

    但朱文忠却是浑然不在意,随口应道:“嗯,听说了,那小子现在可算是踏实了,以前啊,主上总说这小子机灵有余,但不够沉稳,现在有事儿干了,还是正事儿,挺好的,磨磨他的性子,将来啊才有可能成大器!”

    李善长一愣,准备的诸多说辞顿时卡壳了。

    “额......”

    “将军当真不懂?”

    朱文忠也是一愣,“相国何意?”

    李善长笑了,“没什么意思,在下随口说的。”

    说罢,转身走了。

    背过身后,朱文忠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屑,轻轻忒了一口。

    出了王府,李善长的脸色如墨。

    到了府中,一人独坐书房。

    “这陈理竟然接了下来!”

    这一点,让李善长很是吃惊。

    粮草,乃是军之大事。

    陈理虽然年轻,但也曾是一方诸侯,自然晓得其中轻重。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李善长不明白为何陈理一点推脱都没有,就接下来了!

    更让他不解的是,这些武将似乎对此事也没有很大的反应。

    要知道,当年打武昌的时候,这些武将可是拼掉了不少兵。

    那段时间,提及陈友谅和他的汉,这些武将个个狠得牙痒痒!

    若是有机会,能将陈理置于死地,他们哪会留一点的后手?

    可今天,他们对陈理却是一点都没有下眼药啊。

    似乎很宽容?

    不对!

    李善长不得其解。

    “恩师,您有心事?”一旁,胡惟庸躬身问道。

    李善长一抬眼。

    “惟庸啊,如今你也是一省按察使,掌管刑名,不好再来老夫府上吧!”李善长看着对自己低眉顺眼的胡惟庸,悠悠说道,“会让人说闲话的!”

    胡惟庸笑道:“下官是您老的学生,当年跟在您身边学做事,才有了今天,学生拜会老师,天经地义,别人能议论什么?”

    李善长呵呵笑了一下,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多说。

    “你觉得,大将军推举那归德侯筹备粮草,意欲何为?”

    胡惟庸沉吟了下,道:“下官来看,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当年上位将他招降并恩赐归德侯,却也有人说是上位是假慈悲,实则是圈禁。如今委以重任,是要让天下人知道,上位知人善用,并不会因为哪个人的出身而区别对待。”

    李善长看了胡惟庸一眼,“正如你,出身虽然不好,但上位还是重用了你!”

    胡惟庸一愣,躬身行礼,“亦是恩师提携!”

    只是,在李善长看不见的时候,他面沉似水。

    胡惟庸出身不好。

    虽然和朱元璋等人一样,都是农户出身。

    但似李善长这等智谋之士,家境却比农户好多了。

    胡惟庸为谋臣,自然被李善长这等书香门第的人轻视。

    李善长见胡惟庸态度恭谦,满意点头。

    “提携只是一方面,若是你自己没有本事,老夫也带不动。”

    胡惟庸再次拜倒,“不敢。”

    李善长起身,在房中踱步。

    “军事,乃是大事,岂可让一黄口小儿负责?再说了,那陈理何人?若是他包藏祸心,于我大军何益?上位或许有其他考量,但为下属,我们当不能让上位忧心!”

    “恩师的意思是?”胡惟庸问道。

    李善长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胡惟庸讪讪笑了一下,“下官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