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十几分钟，天道零和林云裳大致确定了合同的内容，最终天道零以每月十万元的超低友情价接下了这个项目。

    不过，天道零还是建议林云裳找一个专业人士来审查一下合同，免得出现纰漏，未来造成法律纠纷。

    等到所有细节均已完备之时，再签字盖章。

    不过不管怎么样，合作的事情算是板上钉钉，林云裳心情大好，当即从自己的挎包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礼盒，递给了天道零。

    “这是什么意思？”零好奇地问道。

    “礼物啊。”

    “我知道。”零拿起礼盒端详了起来，说道“可今天是你的生日吧，哪有自己生日给别人送礼物的。”

    “嗨，见面礼嘛，也算达成咱们达成合作的小礼物。”林云裳面带笑容地说道。

    听到这，零也不客气，当即拆开包装。

    盒子里面装的是一款镂空式的机械表，能从外面看到内部精细的齿轮结构。

    零没有带手表的习惯，也对手表的品牌和价格不怎么了解，但即使是外行人也能看的出，这款手表价格不菲，而且风格也算是贴近零的喜好。

    “谢谢，我很喜欢。”说着零将手表戴在自己的手腕上。

    “喜欢就好。”

    这时，小依看着林云裳，有些失望地开口问道：“没有我的见面礼吗？”

    林云裳脸上顿时浮现出尴尬的神色，她一拍脑门，说道：“哎呀，不好意思，是姐姐疏忽了，走，姐姐现在带你补一个。”

    说罢，她便去牵小依的小手，而小依也没有抗拒的意思。

    但零站起身来，用略带不满的口吻对小依说道：“小依，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买，不要跟刚交的朋友索要礼物。”

    小依眯着眼睛看着她的哥哥，表情有些小委屈。

    林云裳出来打圆场：“没事没事，一件礼物而已……不过话说回来，你们送我的礼物是什么呀。”

    零微微一笑，说道：“你们的生日礼物不是有专人收着吗，自己回去拆呗，自己拆才有惊喜呢。”

    几人又闲扯了几句，便出门打算去附近的商业街逛逛，顺便消消食，一会儿回去开吃生日蛋糕。

    逍遥天地阁中，所有人都在轮流翻阅那些文件，气氛严肃到了极点，一点也不像是生日宴会，反倒像是公司员工大会。

    在这些人翻阅文件之时，古霄以吐槽的口吻说道：“我是真不知道你们的那些个弟子是怎么想的，他们为什么会觉得袭击异能者不算是触及国家红线呢。”

    “可这些异能者确实不是普通人啊。”人群中有人提出质疑。

    没想到古霄却是大声呵斥道：“都这么多年了，你们是真不知道国家让你们规避普通人的目的是什么？”

    他这一呵斥，没人敢说话，毕竟对方是凝神境的强者，威压在这摆着。

    见众人沉默，古霄便替他们答了：“国家让你们规避普通人，是希望你们的存在不要干扰到正常的社会秩序。”

    接着，他便直接开骂了：“可你看看你们的弟子都干了什么好事，主动深入城市，到人口聚居区里寻找异能者玩儿什么猎杀游戏，手段一次一次比残忍，现场惨不忍睹甚至已经达到了引起公众恐慌的程度！”

    众人低头继续翻阅文件，上面的图像资料能够佐证古霄的说法，一张张尸体的照片，一幅幅凶杀现场的记录，单是看着这些照片都足够让普通人产生生理不适。

    “方天河，你说说他们这样的行为难道不算是在国家的红线上蹦迪吗？”古霄突然向身前的天剑门掌门发出提问。

    “这……我……”方天河结结巴巴一阵才开口说道“这也不一定是我们的弟子干的呀，而且这种残忍的手段难道不是那些魔修……”

    还没说完，古霄便打断了他：“那你知道你家外门大弟子最近的行踪如何？”

    方天河面色古怪的看着他，回道：“据其他外门弟子所说，十天前他在与魔修的战斗中和对方同归于尽，掉下山崖了……”

    “是吗？”古霄嗤笑一声“那你先好好看看这份文件，找到答案再告诉我好了。”

    接着，他抬头大声对在场的所有人说道：“你们对弟子的教育出了很大的问题你们知道吗？”

    “他们自以为是，不知天高地厚，仗着自己是名门弟子，自觉高人一等，便去打压欺侮那些弱势群体。”古霄毫不客气地骂道“几十年前，你们的上一代弟子就是这样去欺压那些无门无派、无依无靠的散修，结果酿成了巨大的灾祸。”

    说着，古霄下意识瞥了门口的叶剑铭一眼，接着说道：“如今，你们毫不吸取教训，纵容他们又把矛头指向了那些新生的异能者。”

    说罢，古霄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

    “再说说那些异能者。”古霄的声量小了几分“国家对这些的异能者展开了漫长的研究，依然没有完全掌握异能觉醒的规律和他们的能力上限，可你们的弟子却理所当然的把对方当成了弱者去欺压，导致部分异能者失控暴走，以至于酿成惨案。”

    这时，古霄又问道：“方天河，你找到你弟子的行踪了吗？”

    方天河茫然地摇了摇头，事实上，他压根没有用心去找，他根本不相信古霄的说法。

    “那好，我告诉你，十天前，杭州某小区发生了一场规模巨大的爆炸。”古霄讥讽道“经我们的科员查证，那是一位拥有燃烧能力的异能者自爆导致的，而你的弟子被发现死在了现场，离爆炸点非常近的距离，而不是什么和魔修一同坠下山崖。”

    “不可能！”方天河失声惊呼，同时飞快翻查文件“他去杭州做什么？他不是应该……”

    正说着，他便翻到了那件案子的相关资料，看到一具焦黑的尸体，其身形十分眼熟，但五官已经分辨不出了。

    “烧成这样，你怎么确定是我外门大弟子？”方天河像是急着否认似的，质问着古霄。

    古霄淡淡地开口说道：“烧成焦炭也不影响DNA的鉴定结果，朋友们，不要小瞧了现代刑侦技术的力量啊。”

    方天河一时语塞。

    “如果你们还不信，我可以告诉你们，我们的科员潜伏进了一个隐藏的聊天群里，发现群里的聊天内容就是炫耀自己猎杀异能者的成果，以及交流他们找到的异能者的信息，甚至还有人专门教其他弟子如何欺上媚下，糊弄师长。”古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群里的成员虽然知道隐藏自己的身份，开着匿名对话，但他们毕竟不是专业的，我们技术人员很轻松就能掌握他们的真实身份。”

    一时间，包厢内哀叹四起，他们明白，今天过后各个门派要不得安生了。

    “这……这群混账东西，居然敢骗我！”方天河气得发抖，他实在难以想象自己门下的弟子居然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过了一会儿，方天河才缓过劲儿来，语气坚定对古霄说道：“古科长，您就说吧，需要我们做什么？”

    古霄点了点头，很满意他的态度，并说道：“说实在，我并不想为难在座的各位，所以我不会将犯案弟子名单全部公开，而是分别交到对应掌门的手里，请你们自行清理门户。当然你们能把他们带来自首，那是最好不过，如果他们负隅顽抗，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做。”

    众掌门神色复杂。

    “总之，我不希望再看到有名门弟子打着除魔卫道的旗号，去针对那些异能者。”古霄最后叮嘱道“请你们谨记，现在这个时代不需要你们去除魔卫道，只需要你们遵守国家的法律，我们的国家是个开放包容的国家，只要愿意遵守国家制定的法律，这里容许不同种族、不同肤色、不同信仰的人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下。”

    古霄本来以为今天可以完美收官的，可非要有人找不自在。

    只听得有人小声嘟囔着：“切，这种事情通过道盟告知就可以了，没有必要把我们叫来吧。”

    他若是自己说悄悄话也就算了，但这种安静的环境下是个修道者都能听见他说了什么，只能说这个人实在是个粗线条。

    古霄脸上浮现一股恼怒之色，居然还有人一副不打算长记性的态度，但今天是他的寿辰，他实在是不想再发作了。

    古清波看到古霄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便主动站起身来冷笑一声：“这道盟毕竟是你们自发组织的，受你们控制的民间组织，要是通过道盟传达信息，你们只怕是当耳旁风，听了就忘，甚至还要包庇自己的弟子吧。”

    此话一出，没人再言语。

    古霄做了一次深呼吸，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接着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上级目前正在考虑放松对凝神境修士的禁足令，虽然目前尚未通过，但上级希望我提前通知，只是目前尚不清楚放松到哪种程度。”

    听到这一番话，包厢内众人极为震惊，这执行了五十多年的禁足令就要放宽了？

    震惊过后，有人喜有人忧，不过大部分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因为凝神境距离他们还太过遥远……

    喜者喜的是，凝神境强者若是不再受到限制，那门派的实力和话语权则可以得到充分的发挥；而忧者担忧的就多了，有人忧虑，是因为他们在禁足令执行期间得罪过喜者门派……

    有人忧虑，想的是古霄这个科长的位置八成是撼动不了了……

    还有几个人，几个已经到达凝神境，但是以化身的形式出席这次宴会的人，他们担忧的层次就深了，他们想的是，国家如今要放松限制，是否意味着，国家已经掌握了直接反制凝神境修士的手段？

    想着想着，一个念头突兀地跳进他们的脑海里：难不成那个少年就是国家请来对付我们的吗？

    于是，很荒诞的，这几位当世的顶尖强者，对一位看着普通的少年人生出了忌惮心理。

    古霄现在是很放松了，因为官家交代的事情他都已经办完了，剩下的时间他可以好好享受生辰宴会了。

    正要交代服务员把生日蛋糕推上来的时候，包厢大门外传来了年轻男女争吵的声音。

    “林云裳，你还有脸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