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肥与红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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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徒有其表,衣冠禽兽

    前往xx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xxxx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出示登机牌,从xx号登机口上飞机。

    登机口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皮肤白皙,长发及腰的女人,女人身后一个戴眼镜的斯文男士打着电话说着什么老婆,总裁临时决定的,结婚纪念日等回来再补。

    “玛沁,嫁给你真是当初瞎了眼!”在河东狮吼声后电话断线了,恩慈回头看了看可怜的男人,玛沁眼皮跳了跳皮笑肉不笑地道:“杭秘书,巧啊!”

    因为这些年身体不太好了的原因,恩慈买了头等舱。刚做好,她抬头就看到了在她旁边挨着窗户坐着的杭风霆。她内心很惊讶。但是她已经不是一惊一乍的小女生了,她尽量克制自己,保持着表面的平静,并轻轻的冲他点了点头。而后就调好座椅戴上墨镜躺下睡觉了。

    下了飞机,恩慈有些胃疼,她轻蹙着眉头,壮似鞋带开了,蹲下假装绑了绑鞋带,因为杭风霆和玛沁就在她身后不远处。

    恩慈自嘲的笑了笑,起身拉着箱子站定等出租车过来。

    玛沁推着行李,路过恩慈的时候道:“杭秘书,我们先行一步。”恩慈看着男人,微笑道:“杭总,玛顾问慢走。”

    马萨诸塞洲某摩天大楼顶层,一个真皮转椅转了半圈看着一个美国的黑人道:“David你去帮我查一个人?”

    “Boss有事您请说。”

    “我想你秘密的帮我查一位女生,这是她的照片。查到了告诉我。这件事不要让你我以外的任何人知道。”抬头认真地看着黑人,又说了一遍“任何人懂吗?”

    David看着自家老板这么认真的眼神,拿起桌上的照片,用流利的中文回道:“老板放心,我做事一向讲原则,绝不会透露老板您的秘密。”

    男人略显憔悴地对黑人挥了挥手,黑人把照片放进上衣口袋里,走到门口时回头道:“老板我会尽快给你答复。”David出了老板的办公室,拿起手里的照片,举高高仔细看了看,一个看起来十八九岁地女孩站在一棵开花的桃树下,恣意地笑着。

    “叮铃叮铃叮铃……”没有标注姓名的即陌生又熟悉的电话号码,犹豫了很久,摁了接听键。

    电话的两端都没有人说话。寂静的夜晚玻璃外的风声似乎都能听见。

    “杭秘书你好,我是玛沁,总裁说三十分钟后,唐人街四川饭馆,想和你见面谈谈如何?”杭风霆的电话号码,说话的却是他的法律顾问。

    “今天有事,改天可以吗?”很明显拒绝的意思。

    “我这有陈覃海在马萨诸塞洲戒毒所的全部资料,里面一定有你感兴趣想知道的内容。”是杭风霆的声音,恩慈脸色苍白,握着手机地手指紧了紧,咬了咬嘴唇道:“我一定准时到达。”

    杭恩慈一进门,杭风霆就看到她了,巴掌大的小脸,皮肤很白,鼻梁不算太高,很是秀气,眼睛大而双,头发很密很黑,睫毛细密绵长,耳朵不大耳垂也很小上面带着一个嵌绿宝石的耳钉,见过她很多次了,目测身高一米七三左右,体重应该不重,看着她细而长的手指估计有一百斤左右,有点欧洲模特的味道。很是耐看。

    女人微低着头不说话,头发微微卷着有点凌乱,应该是赶时间跑了一段距离造成的。也是给她打电话就说了等她三十分钟。三十分钟对于他已是极限了。

    “请问您想怎样?”恩慈直接坐在男人对面,开门见山。她知道他这个人,对于他不在乎不喜欢的人他有多不耐烦又有多狠。男人微微皱了皱眉,他想女人应该会哭哭啼啼的央求他一下,哪怕是假装,没想到她这么单刀直入。

    “不错,遇事人还算有点胆识。”

    “这是汇丰银行的一张卡,上面二百万。”男人把卡推到了恩慈面前,恩慈看着嘴巴一张一合的男人,男人说完话把头转向了窗外,似乎在欣赏窗外的风景。原来男人一点儿没变,对于他不喜欢的,一点儿人情味也没有。

    “无功不受禄,如果您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先走了。”说完就拿起放在椅子上的背包转身就走。“等一下,你不想看看陈覃海在戒毒所的资料了吗?”

    恩慈在听到陈覃海三个字时手不自觉握紧了拳头。

    女人眼眶微红,晕黄的灯光打在女人娇美的脸上,看着有些我见犹怜。恩慈黯然神伤地看着杭风霆道:“您到底想怎样?”

    杭风霆眼神幽暗,目光如炬地看着女人,道:“你和陈覃海什么关系?”

    恩慈握了握双手,表情嘲讽地看着男人道:“关你何事!”

    “怎么,在戒毒所的难兄难妹吗?”恩慈在对面男人的眼睛里看到了厌恶。

    如若不是他,如若不是他,恩慈想她定会打人的。深吸了几口气,掏出手包里的烟,熟练的点燃,深吸了几口,在烟雾缭绕中,恩慈看着男人的眼睛,重新坐下了,嘴角上扬嘲讽地道:“杭风霆,我来是因为阿海是我在乎的人,资料您愿意给我,我很感激您,您不愿意给我。或者有附加条件,抱歉我不能回答您任何问题。”说完把烟摁在桌子上的烟灰缸里,起身走了。

    杭风霆看着女人纤细的背影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觉得头很疼。他摆手叫了服务员。把卡给了服务员,抽了一张餐巾纸写上密码xxxxxx,你去给我把账结一下。服务员拿着卡犹犹豫豫,男人揉着太阳穴催促道:“还不快去?”

    “先生您的账已结完,这是小票。”聂珍珍把卡和小票放到桌子上,不仅多打量了这个男子几眼。卡上有几千万,随随便便给服务员就刷卡。知道是个多金的,没想到是个钻石王老五。

    而且是很年轻很帅的钻石王老五,男人没回话,此刻男人浑身散发着怒气,不,应该说是戾气。果然有钱人脾气都不是很好。聂珍珍心想着。难道刚才走的那个女孩是他女朋友或者老婆,俩人饭都没吃,吵架了?刚才那个姐姐走的时候看着脸色也有点发白。那个姐姐好样的,有钱长得帅就了不起么!哼!聂珍珍正在心里腹诽着这个男人。

    “风霆,你怎么在这?”说着一个穿艳色旗袍的女子扭到了杭凤霆的身边,就坐在了他旁边的椅子上。

    女人看着满满一桌子并未动过的饭菜,欣喜地道:“风霆,你还没吃吗?正好人家也饿了,我能和你一起用晚饭吗?”

    “可以。你慢慢吃,账已经结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拿起桌子上的资料袋起身就走了。艳色旗袍女子翻了翻白眼,也没有起身追。

    聂珍珍喃喃自语道:“果然是个混蛋!有那么漂亮的姐姐还在外面乱勾搭人!哼!徒有其表!衣冠禽兽!”

    “聂珍珍,五号桌走了你还不赶紧收拾,在那嘀咕什么呢!”大堂经理喊着。

    “这就收拾!”走之前还恶狠狠瞪了一眼正在吃饭的艳色旗袍女子。

    “叮铃叮铃叮铃……”恩慈看着电话号码,犹豫了两秒钟接起,直接说道:“您好,杭少爷?”毕恭毕敬,客套疏离的语气。

    “杭恩慈,你是否认识尚纳溪?”

    电话另一端沉默了很久,“尚纳溪是谁呢?”

    “你现在在哪呢?怎么资料不要了吗?这个男人可是为了你耳朵都聋了!你不想知道他耳朵怎么聋的吗?”嘲讽地语气。

    恩慈停住了脚步,耳边只有呼呼地风声,原来……,可是那个男人从未对她说过什么。

    恩慈抬头看着满天繁星,眼角情不自禁流了泪,无声地挂断了电话。

    恩慈走了几步,再也不能站立,蹲下把头埋进膝盖里,呜呜地哭了起来。空旷的大街上,除了风声鹤唳,蹲着哭泣的女人,再无其他。

    杭风霆看了一眼手机,第三次拨通了女人的电话,女人任凭手机铃声一遍又一遍地响着。

    哭够了,铃声也止了,麻木地走了很久,拿出手机,点开未接拨了过去,男人接起,女人沉默。

    深吸了一口气,沙哑的嗓音,“我手里有百分之十冯氏集团的股份,我按市场最低价格卖给你如何?”

    电话那端嗤笑一声道了:“杭恩慈,我只是想知道陈覃海在哪?”

    “杭少爷,陈先生是个好人,不管您为了什么,还请您不要伤害他。”祈求地语气,女人的声音已经很沙哑。

    “这么在乎?”嘲讽的语气。

    电话无声,寂静安宁极了,久到一根烟的时间,恩慈沙哑地道:“您要找的尚纳溪已经死了,她的墓地在森林山公墓。”低缓地哀伤的声音通过无线电到达了杭风霆的耳朵里,又直击他的心脏!

    “你现在在哪?如果你敢骗我,你应该知道后果!”

    “我就在唐人街啊。”抬头看了看对面一个足疗店,“盛夏炎凉足疗店这里。”说完理了理耳边的头发,挂断电话,从包里又掏出一枝香烟点燃,靠着大理石的墙面,慵懒地低迷地吐着烟卷。

    杭风霆开着车到的时候,恩慈刚好踩灭了烟头,捡起放进了包里的小袋子里。

    夜晚的风阴冷极了,恩慈的长发被风吹舞着,她今天穿的是棉麻的一件绿色绣花长裙,脚上是一双绿色帆布鞋,胳膊很长很细,手腕处戴着一成不变的一个宽的墨绿色手镯,是冯羽贺在某个拍卖会上拍下来送给她的。

    杭风霆坐在车里,并未下车,恩慈自行过去,走到副驾驶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里未开暖风,比外面稍暖和,恩慈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男人启动车子,穿过唐人街,走到一条极宽的马路上,恩慈看了看车窗外黑漆漆的,一行整齐的榆树,她知道这条路,通往森林山墓地的路。

    恩慈从包里再次拿出一枝烟点燃,开了点车窗,深吸一口,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摇曳地榆树道:“晚上去墓地会不会惊动逝者不安的灵魂?”

    男人转头,目光森冷地看了看女人,踩了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女人姿势未变,靠着车玻璃吸着烟。

    车里寂静无声,只有缭绕的烟雾,杭风霆的手机响起,来电显示玛多。

    “风霆,我是玛多,你在哪呢?我们见个面聊聊。”玛多皱着眉头看着桌子上的档案袋。

    “好,明天我给你电话。”利落地挂了电话。

    调转车头,一路疾驰,把车停在了机场。

    “你包里应该有护照对吗?”男人疾言厉色的问。

    女人看着男人痴痴地笑了,笑到眼泪都掉了下来,她觉得生活有时真是讽刺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