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蛇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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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吃完饭并不需要洗碗擦桌子,住得起大别墅的白樱家里自然有佣人收拾,白樱离开餐桌自顾自的从冷藏酒柜里取出一瓶香槟打开,伸手一指旁边的餐具柜:“两个酒杯。”

    何理拿过两个酒杯,简单漱漱口擦擦汗之后,俩人外加一条蛇又坐回了院子里的樱桃树下,各躺在一张椅子上端着酒杯看夕阳。

    是的,时间过得就是这么快,何理下午两点来的,不知不觉将近八点了,天都要黑了。

    夕阳把湖水染成一片荡漾的橘红色,微微的风吹过,吃得饱饱的躺在摇椅上揉肚子,再嘬一口凉嗖嗖甜滋滋的香槟,何理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圆满啦!

    瘫在躺椅上享受美好的时光,唯一不美好的就是蚊子,哼哼唧唧的总想往他身边凑,太烦人了!

    如果没有蚊子的话,何理倒是很不介意在饭后稍稍睡个懒觉,然而蚊子打扰了静谧闲适的心情,他实在是躺不住。

    这时候他就很不理解了,白樱在树下一躺老半天,蚊子难道不咬她吗?

    何理在旁边抓耳挠腮地赶蚊子,打扰到了白樱的清净,她有点不高兴了:“你屁股长倒刺了吗?”

    何理简直无语死了:“蚊子!”

    “蚊子一直在叮我,难道你没被蚊子叮过吗?”

    白樱一愣,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她从未被讨厌的苍蝇蚊子骚扰过,自打她有记忆以来,这辈子都没被蚊子苍蝇叮过。

    所以她也理解不了蚊子苍蝇在耳边嗡嗡到底有多烦人:“至于吗?”

    何理不想跟她争论这个,提出了一个看起来比呆坐在树下更好的建议:“吃得肚子圆滚滚的,去散散步消消食怎么样?”

    “你太臭了,去洗一洗换身衣服再跟我说话。”白樱忽然提出了一个略显奇怪的要求~

    一身火锅油烟味,吃火锅又辣得满头大汗,混着汗水被风吹干之后的奇怪味道,能洗一洗当然是更好的。

    刚才何理没好意思说,现在既然白樱提起来了他自然乐意至极,可还有一个问题:“我没衣服换,出门也没带行李啊。”

    白樱一想也对,她站起身来往屋里走:“跟我来。”

    不多时,白樱从衣帽间里翻找出来一身衣服放在客厅沙发上:“去洗澡。”

    拿起衣服一看,何理乐了:这还是一身飞鱼服,明朝锦衣卫的那种飞鱼服。

    既然有了可以换的衣服,何理乐颠颠拿着衣服去客卫洗澡去了~

    在浴室里简单洗一洗,换上这套飞鱼服之后,何理对着镜子一看,觉得这套衣服真心长在了自己的审美上,太帅了!

    他得意洋洋地走出去,在白樱面前站定,叉着腰炫耀:“怎么样?”

    白樱不置可否,她的那条蛇却在这个时候显露出了很高的存在感,它在茶几上直立起上半条蛇身,出现在两个人中间,看看他,再看看她,然后再看看他。

    一脸疑惑的蛇蛇看起来挺萌的~

    “我再跟你说一遍,他不是她。”白樱对这条蛇的智商不抱啥希望了……

    何理大概能猜到,这身衣服必然是白樱口中“Ta”穿过的,自己本身就跟“Ta”长得很像,这条蛇看到自己穿上了“Ta”穿过的衣服,那点儿小小的脑容量就不够用了~

    然而她和他发音是一样的,况且这身衣服又是一身男装飞鱼服,何理下意识的就以为白樱口中的那个“Ta”是个男的。

    这让他有小小的吃醋和大大的忧伤,凭什么这么美好的女孩子,却对另一个已经离世的男人念念不忘?甚至连她养的宠物都对他念念不忘?

    但是何理知道白樱的脾气并不太好,她肯定不愿意自己纠结于这个话题,于是何理明智地转移了话题:“这身衣服就该配把刀,可惜我今天没带刀。”

    这话倒是不假,飞鱼服不配刀,那还叫飞鱼服吗?

    这个话题果然引起了白樱的注意力,她依然是那种冷冰冰的语气,但至少她愿意跟何理沟通了:“你喜欢什么刀?”

    “当然是苗刀。”何理不假思索地答道。

    因为他从小练的兵器有两样,长兵是槊,短兵就是苗刀。

    白樱也不回答,她站起来走向地下室,留下一条蛇跟何理在客厅对视。

    何理一直无法理解,一条蛇怎么想都不该有表情,可白樱的这条蛇就是有表情,而且是很丰富、很生动的那种表情!

    此刻这条漂亮的蛇就在茶几上盘成一坨坨蚊香圈,一双漂亮的竖瞳盯着何理,满眼疑惑甚至还有一点点……伤感?

    何理不由得蹲下身,靠近一点跟这条奇怪的蛇蛇对视,他真的很好奇:“什么事让你这么难过呀?”

    蛇蛇当然不会说话,这条蛇蛇不再跟他对视,把脑袋埋进身子蜷成的圆圈圈里,不搭理他了~

    但何理不知道的是,这条蛇能听懂他说的话,而且这条蛇所见所闻的一切,其实白樱都能亲身感受到,前提是白樱愿意主动去感受~

    他跟蛇说话,就相当于在跟白樱说话,前提是白樱愿意听……

    很快白樱就从地下室再度出现了,她依旧面无表情,手里提着一柄无鞘的苗刀远远地扔过来。

    一柄刀飞过来,何理练了十几年武自然不会躲,他伸手接住扔过来的刀,入手的感觉却让他有些吃惊……

    没有什么理由,他只觉得这柄刀拿在手里的感觉,很像师傅的那把大刀片子。

    那是一种纯粹的感觉,一种“这把刀肯定杀过人”的感觉,可能是味道,可能是刀上沾着洗不掉的血迹,也可能是某种玄而又玄的第六感……

    问题在于,师傅那把刀杀过人,那是师傅少年参军时,背着大刀片子冲锋陷阵,在战场上杀过一个敌人,合情合理。

    这把刀是在什么时候杀的人?又是谁把它拿在手里杀了谁?

    何理依旧半蹲着,闭上眼抚摸着刀身细细感受,那刀传来的感觉更加清晰、明确,所以何理确信这把刀肯定见过血,而且绝不会是拿来杀鸡宰羊的。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站起身来仔细打量这把刀,这是一把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刀,普通的木制刀柄,有点发黑的刀身,并不很明亮甚至不太锋利的刀刃。

    因为苗刀是古代战场用的刀,战场上的兵器,刃太锋利反而不好,容易坏。

    毕竟越锋利的兵刃越脆弱,太锋利的刀刃可能刺破一次甲胄就会崩刃,而杀人却不需要非常锋利的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