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瓦市出来，陈彻什么也没买。

    丹药的价格让他知道了术师在这个世界的珍贵之处。

    如果师娘还在的话，那丹药是不是就不愁了？

    陈彻心想着…

    接下来的时间，陈彻开始调查粟县的经济市场。

    做小摊贩开酒楼都赚不了什么大钱。

    原本他还想开个火锅店，或者烧烤摊之类的，结果做完市场调研后才发现，即便生意火爆异常，一天能赚十两银子就算顶天。

    似乎粟县的武者，对美食没有过多的要求，吃饱只是为了更好的练武。

    粟县经济环境不差，即便是勾栏那种风月场所，一个月不过一千两的银钱收益，短时间想搞到四万两银子，几乎是不可能的。

    国直道上，陈彻喝着羊肉汤，看着来往的商贾，突然想起了师娘。

    师娘是术士，那她之前练丹的书籍，应该还在吧！

    既然术士那么珍贵，为何不自己做个术士，自己给自己练丹。

    想到这里，陈彻赫然开朗过来。

    龙四和虎林跟了陈彻一天，他们感觉，这少年身上，有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老成，无论行事风格还是说话方式，谨慎稳重。

    “太阳快下山了，我们回去吧！”

    “好的，状元郎！”

    ……

    精武馆…

    内院的学徒基本上走完了，只有数十人还在墙前比划着掌法招式。

    陈真水满脸慈祥笑容，这些孩子他很满意，练武时，刻苦专一，他是真想收下他们做亲传弟子。

    只可惜…很多都是别家武馆的孩子。

    “差不多了，各位，明天来吧！”

    罗萧练了一天，直接入了迷，若不是陈真水提醒，他真想不分昼夜的练下去。

    黄龙二十八掌不愧为武林公认的绝学。

    “那师父，我们走了。”

    “路上注意安全。”

    这些学徒前脚刚走，陈彻回来了。

    看到师父一脸喜色，陈彻也忍不住替他高兴。

    人这一辈子很短，光想着练武，岂不是要错过很多有趣的事情。

    “彻儿，回来啦！”见到陈彻，陈真水更是笑脸相迎。

    “师父，师娘的炼丹秘籍你还保留着吗？”

    “你不会想…？”陈真水笑意骤减。

    陈彻点头：“我想看看这丹药是怎么练成的。”

    陈真水的脸色也跟着变了。

    他深知术士的凶险，十个术士会有九个死在练丹中，只有一个能成功。

    从前他坚定以为黄莹会是那一个，结果他错了。

    “师父，你怎么了？”陈彻赶紧问道。

    “你不能炼丹。”谁知陈真水很严肃的丢下一句，挥袖而去。

    “为什么不能？”陈彻很想问，却没敢开口，这是他第一次见师父变得这么凝重。

    系统：术士之所以在这个世界如此珍贵，是因为存活率太低，百人中有九十五人会死。

    “难道说，师娘是因为炼丹而故的。”陈彻喃喃自语道。

    系统：很有可能！

    ……

    这一夜，陈真水喝了很多酒，平常滴酒不沾的他，只因为陈彻提了一句练丹，又开始喝上了。

    如果当年，他不让黄莹去炼丹，那么灵儿也不至于没了娘亲。

    如果当年，自己不执意开这家武馆，那么莹儿就不会去炼丹。

    如果…如果…

    只可惜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的如果，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要走，作为师父，他应该支持陈彻的。

    陈真水想了很多，一个人烦的时候，他就会去找黄莹…

    黄莹的墓，就在精武馆背后的山上。

    陈真水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是在下定决心，他的背影看着十分孤独。

    今夜又是圆月，后山的路清晰可见。

    陈真水来到坟墓前，坐了下来。

    他喝了一口酒，缓缓说道：“莹儿，我这次没让彻儿炼丹，只希望等他长大了，能明白我的用心。”

    “你说，我是不是变得自私了。”

    “我已经失去你了，不想再失去了，你知道我已经失去了太多，但是我愿意为你失去。”

    陈真水又喝了一口酒，他站起身走到坟头坐下，可下一刻钟，他的瞳孔骤然放大，如洪水般的愤怒冲天而起。

    不知何时，黄莹的坟头下多出来一个洞，那洞很大，绝不是黄大仙打的，而是人为的。

    啊！

    陈真水仰天咆哮一声，声音很大，甚至传到了精武馆。

    ……

    陈彻听见了师父的咆哮声，赶紧翻身下床。

    “发生什么事情了？”

    陈彻走出门时，龙四正好从屋檐飞下。

    “小七说，陈师父提着酒壶去了后山。”

    后山？

    师娘的坟便在后山…

    “走，去看看。”陈彻当即决议道。

    等一行人来到后山，正好看见陈真水发了疯似的在扒坟。

    他一脸悲痛，泪水早已打湿脸颊和泥土混合在一起，看上去凄惨无比。

    “师父！”

    “爹！”

    陈彻和陈灵儿同时喊道。

    “彻儿，灵儿，快过来帮我挖。”陈真水喊道，“还有龙镖头你们。”

    “这…。”龙四闻言，一脸为难，掘人坟墓之事有失江湖道义，实在不好下手啊！

    陈彻同样一脸不知所措，师父为什么要挖师娘的坟，是想挖丹药秘籍吗？

    想到这里，陈彻赶紧大声喊道：“师父，我不炼丹了，你别动师娘的坟啊！”

    “你师娘没了！”陈真水欲发悲伤，生前他没保护好黄莹，生后他连黄莹的尸身也看不住。

    众人顿时反应过来，一起上前将坟挖开。

    坟空了，没有棺材，更没有尸身。

    陈真水当即崩溃。

    “大师兄，我娘呢？”陈灵儿也跟着伤心的哭了起来。

    陈彻亦不知所措，只能安慰着小师妹。

    但是此刻他的内心却有一股莫大的哀伤，好似前任的灵魂在哭诉。

    龙四当下吩咐一名兄弟去报官。

    自己进入墓里寻找蛛丝马迹。

    “到底是谁干的，古墓派，掘尸人，苗疆道人，还是他们？”陈真水怒声质问道。

    龙四走南闯北，听说过很多江湖秘史。

    古墓派，最擅挖掘古墓，只是他们下墓，是为了寻找武功秘籍，武林至宝，从不动墓主尸身。

    掘尸人，则喜欢挖掘古尸，至今都没有人知道他们掘尸为何。

    苗疆道人，则以古尸喂养毒虫，再从毒虫体内提炼毒素。

    只不过这三类人从不在江湖中出现，却一直用行动告诉世人他们还在。

    半个时辰后，罗知县带着三名捕快火速赶来。

    龙四看向其中一名捕快，神色一变，来的竟然是大夏王朝四大名捕之一的冷清风。

    陈彻也注意到了冷清风，因为这名捕快头顶的内力值比胖知县还要高。

    六品武者等级的捕快！

    冷清风下墓，不到半柱香功夫回到地上。

    “禀知县，状元郎，这墓被盗不久，大约是四天前。”

    “可知何人所为？”

    “掘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