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发家从五亩水洼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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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剃毛头的小子

    中午时分,太阳变得毒辣,阳光像是聚光灯似的,照的洼水泛着亮光。

    沈青推着空铝盆上了岸。

    板车内的菱角苗,已经消了一半。

    他卸下装有陶罐、布包、小碗的篮子,拉上棉被盖住苗株,便拎篮来到地头的柳树下。

    坐到阴凉地,瞬间凉快了。

    陶罐里,装的是凉白开。

    布包内,装的是锅贴、咸鱼和黄豆粉。

    沈青冲了碗黄豆粉,嚼着硬锅贴、硬咸鱼,吃了个中午饭。

    下地干活,能填饱肚子就行,哪来的那么多讲究。

    吃完,沈青薅一把草,揉成圆柱状,布包一裹,便是个枕头。

    他躺在树荫下,惬意的睡着午觉。

    微风徐徐,像轻柔的丝带,带来凉意的同时,撩动青年的头发。

    还撩完就跑,没有一丝停留。

    良久,太阳西移,烈阳透过柳叶间的缝隙,照到了树下人的眼皮上。

    沈青被‘刺’醒了,他迷瞪一会,又活动了下筋骨,便下坡继续忙活。

    深水区,上午已栽完。

    在浅水区栽种菱角,少了个异能催长菱茎步骤,外加沈青是个熟练工,是以,四五点钟太阳不再毒辣时,板车的车兜就见了底。

    此刻,陶洼像王莲村的水塘般,水面上零星浮着菱角片。

    沈青站在浅水区,弯腰捧水冲洗腿上的淤泥。

    淤泥随水流去,露出修长精瘦的腿,肌肉线条流畅,摸着很是紧实。

    在水里泡七八个小时,皮肤没浮囊(肿),也没有发皱,得赖于异能傍身。

    冲洗好,并晾干水分,沈青穿上鞋袜,收拾东西,拉车出了陶洼。

    ……

    陶洼的地头,一留着‘剃毛头’发型的小男孩,攥着一团红毛线,毛线头系着个圆盘吸铁石。

    吸铁石落在地上,男孩攥紧毛线,拖拽着吸铁石在小道上跑来跑去。

    偶尔,男孩会停下来提溜起吸铁石,并扣掉上头的铁屑,放进腰上的布包里。

    然后,继续拖吸铁石跑来跑去。

    铁屑,任何区域都有它的存在。

    铁屑,靠近吸铁石或磁铁,便会被磁化,并会按照磁场分布情况聚集。

    这就是吸铁石/磁铁在土路上滚一段距离,表面会附着絮絮状铁屑的原因。

    沈青:“喂,你是谁家的小孩?”

    男孩停住脚步,回喊道:“李狗子家的,我叫狗蛋。”

    沈青在记忆里搜索一番。

    李狗子,住在大塘边,和村长李广田是邻居。

    李家几代单传,怪不得这个小男孩会留‘剔毛头’发型,会有个贱名,是李家人期望他能健康长大。

    “狗蛋,在路上玩没事,但你不能下水哦。”

    “我不下,我妈说啦,水里有吃小孩的水鬼,我才不下呢。”

    沈青:???好典型的哄骗小孩理由。

    小男孩欢快的奔跑着,沈青砍了些黄柳条后,便拉着板车朝安宁村方向走去。

    走到一半,他被一堆聚成个圈的人,拦住了去路。

    人圈中央,还传出嚎哭声。

    沈青停好板车,肩膀前后摆动,使巧劲挤到了人圈中央。

    人圈中央!

    一头黄牛虚弱的跪在地上。

    一个戴竹帽的中年男子,使劲拽牛鼻环,试图把牛拽起来。

    一矮墩墩的胖妇人,蹲在牛肚旁嚎哭。

    “老天爷哎,掏空家底,才买的这头牛,刚翻几亩地,牛咋就不行了呢?老天爷,你睁睁眼,让我家的牛,好起来吧---”

    求老天,不如求自己。

    沈青上前一步,“甭哭了,隔壁村的葛大杰,是个兽医,你派人请他过来瞧一瞧。”

    妇女抹了抹眼泪,“找过了,昨天就去找了,可葛大杰媳妇说他去省城学...学啥子新型疫苗打法了,没个三五天回不来。原以为我家牛能捱个几天,没成想,翻了几亩地,它就不行了。”

    牛,是农家的命根子。

    既能下田耕地,又能上路拉货。

    一头牛,没个几百块,是拿不下来的。

    若黄牛就这么死了,妇女一家便一朝回到了十几年前。

    沈青在记忆里搜索一番,搜索到了妇人一家的信息。

    男子是妇人的丈夫,名叫李茂秋,住在村东头。

    妇人名叫许春苗,娘家是许家寨的,其未出阁前,与沈青妈许燕是手帕交。

    许燕难产去世后,许春苗对尚在襁褓中的沈小花格外照顾,送布鞋、包被、帽子、米糊,甚至还有羊奶。

    沈青奶不乐意沈小花有人疼,往外传许春苗隔三差五来沈家,是想勾引沈家的三个壮青年。

    唾沫星子能淹死人。

    村里谣言四起,许春苗为避嫌,渐渐与沈家疏远了。

    沈青走到黄牛前,凝眸仔细打量。

    牛尾粘有稀牛粪,身形消瘦,背部毛发粗糙而无光泽,神情痛苦,喘着粗气,呼出的气,有股腐烂菜叶子味。

    沈青扇了扇鼻前空气,“这几天给牛喂的啥饲料?”

    许春苗:“没喂啥特殊的,就喂些干草、麦秸、玉米杆、麸子。”

    沈青:“喂时筛没筛一遍饲料?”

    夫妻俩对视一眼后,皆摇了摇头。

    “腹泻、消瘦、毛无光泽、踹臭气,我估计是饲料里有铁钉、铁丝啥的,被牛误吞进胃里了。”

    此话一出,人群躁动起来了。

    “搂一眼黄牛,就说它胃里有铁钉,我咋就不信呢?”

    “就是,他又不是葛大杰。”

    “没听说沈青跟谁学过兽医啊?”

    “沈家小子,别瞎逞能,事关一条牛命呢,可不敢瞎显摆说大话。”

    ……

    许春苗是信沈青话的。

    自家麦秸垛的盖布,是拿木板压着的,木板上确实有铁钉子,她抹了抹眼泪,道:“大青,我信你,你有法能证明你说的话吗?”

    “有啊!”

    沈青环视一圈围观人群,目光落在留着斜刘海、梳着斜髻的妇人。

    妇人名叫高兰梅,是个绣娘。

    不忙的时候,会绣鞋垫贴补家用,她到哪都随身带着针线、鞋垫,忙里偷闲绣一点是一点。

    “高婶,你的针线包,能借我用一用吗?”

    高兰梅爽快递过针线包,“拿去。欸,大青,你手挺好看的啊,手掌宽,手指长,还白净,来,让我摸一摸,摸你有没有当‘绣娘’的天赋。”

    高兰梅的调侃,引来阵阵哄笑声。

    沈青不以为意,他打开针线包,取出一枚细针,又咬断一节棉线,系住铁针的中间往针头偏一点的位置。

    使得捏住棉线一头,棉线另一头悬在空中的铁针,能保持水平不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