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屠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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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九道神像

    穹顶区外圈南区四十八栋

    年华正坐在青铜街道的台阶上,并大口喘着粗气,显然是在之前经历了剧烈的运动。

    他随意的抹去额头快要低落的汗水,逐渐平息住猛烈跳动的心脏。黑衣女离开后,年华便飞奔着迅速远离了穹顶的内圈,害怕那个不像人的黑衣女会再次回来灭口,同时也担心着黑夜里可能出现的其他敌人。

    ‘虽然我很特殊,在尚悦和洛克眼里是以后会成为强大存在的人,但那只是以后,现在的我面对那些家伙根本没有抵抗之力。我都想马上找到洛克,让他用仪式帮我打开神系,即使可能会变成傻子,但总比被人莫名其妙的杀死强!’

    年华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楼梯入口,这栋楼就是尚悦为他找到的出租房屋,租住在202号房,年华为了不让卡莉娜看出什么端倪,所以决定在楼下先调整一下状态,然后在上楼,在这期间正好想一想明天的计划。

    ‘明天还是先把那几本借来的书看完,我记得尚悦说神系一共有二十七条,在异种启示录里有详细描述。我的个乖乖啊!二十七条!这样我就更不知道我到底该选谁了,说起来还得找洛克才能进入神系,我记得他曾经说遗落之都掌握的神系开启方法很稀少,对了!当初抓捕我的那几个家伙似乎就有着某些可怕的能力,我记得他像是个法官一样给我判罪,然后我就一股无形力量控制,根本无法动弹,不对!’

    年华突然记起一件事情,一件被忽略但重要的事情。在当初被洛克暴力抓捕的时候,陷入昏迷时他看见了一个图案,他隐约记起,在当时他能明显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被释放,那是一股无形的力量,再次回想间,年华回忆着那力量带给他的感觉。

    ‘威严……强大和……愤怒?’

    年华疑惑皱眉,前面的两个形容都是年华感觉很确切的,但用愤怒形容力量就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但年华清楚的明白,那力量确实带着情绪,愤怒的情绪!

    年华想起了洛克说过,他的一名下属被他没有征兆的放倒了,结合那股奇怪出现的力量,年华似乎有了猜测,但不敢肯定,更没有什么办法让那种力量再次出现。

    ‘总不能在让洛克找人来抓捕我一次吧?’

    年华自嘲间继续回忆,他开始注意起那道漂浮在黑暗里的奇异图案,它散发着金色光芒,整体像是杂乱生长的藤蔓相互扭曲着,又或者是哪个小孩子在墙上画的线条画,但仔细回想又会发现那些线条似乎有着某种规律。年华所幸将眼睛闭上,避免被眼前的场景干扰,就在闭眼后,年华清晰的回想起了那道图案的全貌。

    ‘怎么这么热啊?’

    年华突然感觉周围的气温在逐渐升高,而脑海里回想的金色图案也越来越清晰,开始在黑暗里上下漂浮着。

    ‘不对!’

    惊恐间年华已经察觉到那图案越来越真实,像是自己亲眼所见般,随着周围的温度也越来越高,年华立马睁开了双眼。

    但可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年华眼前的世界如常,但却能看见一道由各种复杂线条组成的图案在眼前飘荡,还是那个金色图案!刚开始年华以为是图案穿越进入了现实,但慢慢的它发现并不是这样,它像是铭刻在年华的视网膜上,变成了一个类似烙印的东西。

    紧接着,年华感觉头昏眼花,还有强烈的反胃感觉出现,他试图站起,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传来强烈的无力感。

    哒哒,哒哒

    年华恍惚间听见了马匹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用尽力气抬起头,朦胧见看见了一辆华贵的马车,并很快发现这辆马车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没等年华继续确认,他的身体最终无力的瘫软到了地面,年华感觉周围的空气像火一样的灼烧着他的皮肤,意识也逐渐消退。

    “你是……年华?”

    年华听见声音,消退的意识再次有所凝聚,透过眼前遮挡的金色图案,年华看见了两个熟悉的面孔,回想起了自己在进入内城时乘坐的机动列车,他们分别是埃德蒙老先生和他的马车夫。

    “后……后面,……20……2……”

    再用进最后一丝力气的话语声里,年华强制保留的一点点清醒也消散殆尽,他的思维一下子仿佛置身于深不见底的深渊,周围灼热的温度也逐渐趋于温和,不知过了多久,年华漠然的睁开双眼,用带着困顿的目光扫视着周围,却被眼前强烈的光芒照耀着看不清事物,所幸那些金色光芒像是察觉了莫名到来的年华,光芒逐渐减弱,直至年华能轻松看清这个黑暗笼罩的世界。

    ‘这是?雕像?’

    年华惊恐的打量着四周,发现自己如同置身宇宙的深渊之中,分不清方向。

    在他的周围,分布着九座雕像,而真正完整的只有五座,其余都已经残破不堪,有些甚至没有了具体的形状,坍塌成了一堆堆暗淡的透明碎片。在年华的面前有三尊完整的雕像,其余完整的雕像分别在他的左后方和右前方。

    确定了完整雕像的位置后,年华发觉自己的头顶似乎也存在光源,于是抬头查看,仅仅是一眼间,年华立刻被震撼的无以复加,甚至于原本只是以为陌生环境稍微加速的心跳,在这一刻直接剧烈的抖动起来,那种庞大,威严与压迫的感觉只是瞬间就让年华呆滞。

    在年华的头顶上方,已然出现了那诡异奇特的凌乱线条图案,它如同一颗近距离悬浮在年华头顶的太阳,这甚至需要年华大幅度调整视角,才能一点点的看清图案的全貌。而原本只是静静悬浮的金色图案,在下一刻像是感受到了某人的注视,竟开始缓慢的旋转起来,并飞速的离年华远去,并在快速运动时发出了磅礴的轰鸣,随着距离拉大,年华逐渐能轻松看见它的全貌,而原本的轰鸣声也减弱不小,而就在这时,图案似乎明白了年华的心意,于是直接停止了运动。

    ‘它是在调整自己的位置,好让我能更加轻松的观察到它的全貌?’

    对于图案这种行为,让年华有一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就像是一位强大存在正迁就于他,保持着有些谦卑的态度。

    “既来之则安之。”

    沉默良久的年华喃喃自语道,转而看向面前的三座金色雕像,他们没有太多的细节,感觉建造者似乎只想让后续的观看者看到它们的大致轮廓,于是刻意没有雕刻细节,各种五官轮廓,身形结构只是用略微圆润毫无棱角的凸起表达出来,但即使如此,眼前的完整雕像依然有着不同的特征。

    第一座雕像看起来是一位女性,他穿着高雅的长裙,长发及腰,下巴微微扬起,在他的身后有着六只巨大的羽翼,其中一对曲卷着遮挡了她的双脚,一对形成衣服的作用围绕上身,中心一对最大的羽翼恢弘展开于她的身后,它们的起始处都毫无连接支撑的悬浮于雕像身后,让这位带着些许高傲的女性雕像散发着威严肃穆的感觉。

    ‘这是天使嘛?传说里的六翼天使?’

    年华莫名有些恐惧,酥麻感自脚底蔓延全身,激起了大片的鸡皮疙瘩。

    第二座雕像是一位男性,隐约能猜测他双目紧闭,神情严肃。他的双臂微微合拢,在他的双手间疑似凝聚着一个由细小的,散发着光芒的碎片盘旋环绕组成的星系,上半身赤裸没有遮挡,可以看见不太强壮但是线条优美的肌肉,他的左脚才在右腿的小腿处,显得有些怪异的悬浮在圆形的底座上。年华微微摇头,实在不知道这是哪位,他紧接着将目光投射于第三座雕像。

    那是一位健美的男性,即使他有着飘逸的长发,但依然带着强烈的霸气感,并无形的散发着独属于男性的威严,他的双臂向两边微微抬起,手掌向上,下巴高昂。两只眼睛散发着强烈的光芒,如同两颗太阳。在他的身后是十二条圆环,由小极大从中心排列到外。

    ‘这……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年华有些沮丧着继续观察周围其余的三座雕像,分别是一个穿隐秘长袍手拿神弓的长发女性,腹部长着凶猛大嘴的四手臂男性和手捧大书带着兜帽的大胡子老者。

    ‘弓箭女皇,四手带头刑天和甘道夫?’

    除了天使就什么也不认识的年华只好在心里吐槽了两句,他又抬头看了眼头顶的繁杂图案,见它依然没有任何变化的悬浮在高处,只好收回目光继续寻找细节。

    ‘周围的碎片都暗淡无光,根本看不出它们以前的样子,其余完整的雕像我虽然基本都不认识,但能和六翼天使并列,这就说明他们的身份或者是实力都大差不差,难道他们的都是神明级的强大存在?这是书里描述的那些陨落的神?可惜书里没说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少位神明,无法进一步确认啊!’

    这一判断让年华顿时对剩余的雕像有了进一步探索的兴趣,他仔细的端详着刚才忽略的细节,最终发现正前方那个双手捧起星系的雕像上,已经密密麻麻的有着许多细小的裂缝,年华好奇的控制身体漂浮至那座雕像面前,仔细观看起来,年华希望它们会是文字之类的记载,但走近之后确定了就是些裂缝,他好奇的伸手想要触摸对方手臂上的一条比较深刻的裂纹,但刚刚接触后便发生了意外。

    年华惊愕的听见了一道道轰鸣声,他下意识抬头望向那诡秘的线条图案,但发现它并没有异常。他这才发现周围的雕像开始同时裂开一道道裂痕,并难以阻止的开始大面积扩散,年华连忙收回手掌,但雕像的崩塌依然不可逆转的继续这,年华呆愣愣的看着周围一点点解体同时一点点暗淡的金色雕像,像个干了坏事的小孩一样手足无措。

    最终,除去眼前的雕像,取余皆是破碎成了一堆堆暗淡碎片,在它们原来的位置漂浮起一道道光柱,然后刹那间聚合到了那座手捧星系的雕像体内。

    年华眼前突然光芒闪耀,导致他眼前的世界只剩下金色光芒,紧接着他发现有什么东西正钻入他的体内,填充着他的肉体,渐渐的光芒消退,年华的世界重新回到了空无一物的黑色,连意识也开始逐渐消散。

    朦胧间年华看见了一个人影,他背对着年华,然后似乎有所感应的回头,与年华对视。那是一个有着淡棕色短发,碧绿色瞳孔,鼻梁高挑气质优雅的男子,他在看见年华后突然微笑,并渐渐诡异且寒冷,他带着兴奋但不激烈的语气开口道

    “我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