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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鬼

    别看金诗诗瘦小,一把子的力气。

    不然小时候早就饿死了,摸爬滚打活到现在,又不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柳二狗送了个漂亮的发簪给自己,小丫头开心的很,趴在柳二狗的背上,搂着柳二狗的脖子,嘴里哼哼唧唧着不知名的曲调,听着还怪好听。

    金诗诗说了,自己背了三三那么久,三三要背着她一辈子,死赖在柳二狗背上不下来了。

    柳二狗无奈,只能背着她走路。

    村野小道,正当烈日挂空,田野里,一个个黝黑的人影俯身忙碌着,田埂上放着一个个竹筒,累的口干舌燥的农民就跑上田埂,拿起竹筒,大口喝水,略做休息继续下田干活。

    三人徐徐走来,身材魁梧的司马怅格外吸引目光,许多女子第一次见这么强壮的汉子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司马怅站在田埂上,对田里的黝黑老汉问道:“老伯,请问你们村子有鬼祟作乱吗?”

    话语直接,田下干活的老汉,回头打量司马怅,身材魁梧高大,身穿浅蓝粗布道袍,看着倒是不像是一般人。

    老汉走上田埂,扯了扯嗓子说道:“周遭几个村庄,哪有太平的,晚上没人敢出门。”

    老汉黝黑的皮肤褶皱,眼神疲倦无神。

    老汉又道:“看你的穿着打扮,莫不是法师?”

    司马怅点了点头说道:“老伯,我们是茅山修士,会些驱鬼抓妖的术法,听说这边村庄闹鬼祟,正是前来帮忙抓鬼驱邪的。”

    老汉眼前一亮,忙问道:“真是法师?”

    虽然没听过茅山,但老汉觉得自己看人的眼光,不会错。

    金诗诗趴在柳二狗背上,还不忘拍马屁,说道:“我们掌门可厉害了,区区鬼祟作乱,不在话下!”

    老汉急忙躬身:“法师,如果你能除掉这些害人的鬼祟,老头我给你跪下都行。”

    司马怅立马上前搀扶。

    “斩妖除魔,本就是我们茅山弟子分内之事,行如此大礼,收受不起。”

    老汉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拉住司马怅的手,说道:“法师,你们先去我家休息,我好生招待你们。”

    老汉拽着司马怅往村子方向走去,司马怅没有拒绝老汉的心意,看得出来,老汉很激动。

    俩间屋舍前,篱笆围着个小院,院内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手抓一把青草,喂给一只老鸡。

    听见有动静,小女孩抬眼,看见是爷爷回来了,有些高兴,但看见爷爷带着三个陌生人又有些害怕。

    老汉和蔼的介绍道:“这是孙女,叫王小花。”

    小女孩很拘谨,抱着老汉的裤头,不敢去看三人,特别是身材魁梧的司马怅。

    金诗诗从柳二狗的背上跳下,俯身摸了摸小女孩的小脑袋,说道:“小花你好,我叫金诗诗,你可以叫我诗诗姐。”

    小女孩弱弱的嘀咕了一句:“诗诗姐……”

    老汉和蔼笑道:“这小丫头怕生。”

    老汉说着又有些难受,老眼有些浑浊。

    小女孩很乖,跑回屋里,搬了几张矮凳出来,没敢叫人坐,只是抱着老汉枯瘦的裤腿。

    老汉招呼道:“法师,你们坐。”

    三人落坐,老汉就开始忙碌起来。

    小女孩就屁颠屁颠的跟在老汉身后,老汉来来回回,她就来来回回。

    金诗诗看着小丫头,对她招了招手道:“小花,你过来。”

    小女孩看了看金诗诗,又看向老汉,老汉慈祥的笑道:“姐姐叫你呢,去吧。”

    小女孩艰难的挪动脚步,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老汉,金诗诗上去一把抱住小女孩,从袖口拿出一颗油纸包裹的糖果,打开,塞进小女孩口中:“小花,你爹娘呢?”

    远处的正在烧水的老汉身体一颤,小女孩低着头,泪水滴落。

    老汉简约明了的说道:“小花的爹娘,都走了。一年前,她们进城卖一些鸡蛋,回村的时候晚了些,被鬼祟给害死了。”

    每每想起,老汉的心就被钳住一样,身形都佝偻几分。

    金诗诗抱着小女孩有些手足无措,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安慰,柳二狗拍了拍金诗诗的脑袋。

    金诗诗何尝不是深有体会这种痛苦,流落街头,如同野狗一样孤独的乱窜,馊烂的残羹剩饭没少吞进肚子,如果没有遇见柳二狗,可能现在就是一个长大了的乞丐,依旧四处流浪。

    老汉把家里养了三年的老鸡给宰了,炖了一锅的鸡汤。

    老汉说,鸡太老了,已经生不出蛋了,早就想杀了。

    其实老汉不舍得吃,拿去城里卖,还能换好几个小鸡继续养着。

    忙碌完的老汉,在院子里支了一张小桌子,炒了俩个青菜,炖了一锅很足的米饭,最后端上一锅肉香四溢的鸡汤。

    桌前,老汉笑道:“家里没什么好菜,法师莫怪。”

    三人哪敢有这种想法。

    小女孩看着桌上的鸡汤吞咽口水,就差点留在地上了,属实好久没吃肉了,不知道多久了,肉味勾的肚子里的馋虫,蠢蠢欲动。

    但是看见爷爷都没多筷,小女孩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老汉说道:“法师先吃。”三人也不在拘谨推辞,如果三人不动筷,怕是这饭老汉也吃不安心。

    金诗诗倒是很聪明,夹起一个鸡腿放到小女孩碗里,接着夹了另一个给老汉,自己夹起一个鸡翅膀啃的津津有味。

    金诗诗动了筷,小女孩还是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爷爷,看到爷爷微微点了点头,这才拿起碗里的鸡腿啃了起来。

    鸡肉很有韧性,但是嚼起来很香,老汉煮了很多米饭,每个人吃的都很饱。

    吃完饭的老汉就下地去干活了,小女孩跟在老汉身后,今天很开心,吃到了糖,还吃到了肉,想着每天都能吃上这样的饭菜,呢该多美好。

    一老一小,走到自己的田地,下去松土拔草,年纪尚小的小女孩拔草的速度却是挺快,老汉就在后面松土。

    三人站在田埂上看着。

    金诗诗开口说道:“掌门,我们去帮他们一下吧。”

    司马怅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去帮忙,老伯也不会让我们干的,反倒是与之在呢推扯,延误了他们劳作。”

    最好的帮助就是消除村庄附近的鬼祟。

    蹲着在田埂上,司马怅捡了几根树杈,在地上教着二人画符,讲解什么符有什么效果,画符的墨也不能是普通的墨,有药草的汁液画符,有动物的血液画符,有石头研磨成粉画的符,对应的能力也各不相同。

    而且画符者的神念,要刻画其中,注入力量,画的符箓才有用,实力越是强大,画出来的符箓,威力就越大。

    像是张百石这种,凭空画符的已经是出神入化的大能,实力深不可测,也可想而知,当年的茅山在众多仙门中也是屈指可数的大门派。

    太阳慢慢落山,田野里的村民也都收拾锄头准备回家,老汉带着小女孩也走上田埂。

    老汉招呼三人回家吃饭。

    司马怅摆手:“天要黑了,老伯你快些回家,我们在村子四处转转,看有无鬼祟。”

    老汉点了点头,知道法师要办事,带着小女孩往家走。

    夜幕彻底降临,夜晚很是凉爽,微风徐徐,吹的让人很舒服。

    劳作了一天的村民要是在院子里吹着凉风,应该也算是一件美事,但闹鬼祟,村民早就闭门不出,窗户都捂的严严实实。

    黑夜里,司马怅点燃一张符纸,在金诗诗眼前一晃。

    司马怅说道:“诗诗,我给你开了阴眼,只要附近有鬼祟,你就能看得见了。”

    金诗诗有些紧张,往漆黑的丛林看了看,只有漆黑,其他什么也没用,但是让她也挺害怕的。

    深夜,三道人影在村子四周围绕,并没有发现任何鬼祟,见到的只是些游魂,但远远谈不上是鬼祟,这些游魂,连人都害怕,生前应该是村子里的人。

    后半夜,金诗诗就已经困的不行,走路左摇右晃,柳二狗只能把她背着,不过一会,金诗诗就睡着了。

    司马怅嘀咕道:“看来村子并没有鬼祟作乱……”

    柳二狗也没发现异常一只到天亮,也是什么也没发现。

    老汉家,清晨,老汉刚刚起床不久,准备下地干活,就看见了三人就在自家们外。

    老汉急忙把人请入了家中。

    司马怅跟老汉说了,村里已经没有鬼祟,老汉连连道谢,觉得是法师已经把鬼祟驱散,事实司马怅啥也没见到,也没发现有邪气的痕迹,可以断定,村子并没有鬼祟。

    但司马怅没有与老汉解释什么,给了几张驱鬼符与老汉,老汉如获至宝。

    临走之前,司马怅偷偷的留了些银子在老汉家里,并没有让老汉看见,等三人走后,老汉抓着一袋子的银子,眼含热泪。

    往后的几个月,跑了几十个的村子,都没有发现鬼祟,原本还时常作乱的鬼祟,都消失不见了一样。

    殊不知,养鬼祟的人已经身死,被田小如打杀了个干净。

    金诗诗现在会了点画符,但是画出来的画纸,效果不大,柳二狗画的倒是比之司马怅画的还要厉害。

    司马怅在附近的小镇上,租了一个铺子,卖一些置办丧事的物件,没有离开这个地方,他怕离开后又有鬼祟作乱,听说过之前有修士来清剿鬼祟,来了后一个鬼祟也没看到,修士走后,又出现鬼祟作乱。

    景康镇。

    司马怅租的铺子在结尾角落,毕竟是这种店面,在角落最为合适小,租金也没那么贵。

    现在这店铺也算是小有名气,司马怅毕竟在附近村庄都有出现过,加上自身不凡的气度,许多人都深信不疑他就是法术高深的道长。

    许多村民都来店铺找司马怅买符纸,司马怅一张符纸只收三文钱,远远不够成本,符纸所用的纸张不是一般的纸,也是特殊制作出来的,更别说画符的其他材料了。

    日子过的还算可以,闲暇时就交柳二狗和金诗诗画符,不得不说的就是,时长有姑娘会跑来偷看这个魁梧汉子,无不是羞红小脸。

    金诗诗的话就是,“掌门是真有魅力,附近的小姑娘都恨不得把你吃了。还好我家三三没人觊觎。”

    柳二狗一脸黑线,自己都四十好几了,哪个小姑娘像你一样?

    就这样,日子平淡的过了一年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