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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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积草(一)孤独,快乐

    老书记赶着车,带着唐玉萍她们,腾云驾雾般地飘走了。“神兵天将”骑着马,提着刀乘着清风飞走了。我们的眼前,只有茫茫无际,且渐已枯黄的草原,心里有一种从未有过的空虚和凄凉,星星出来和我们打招呼,我们不理,风儿催我们回家,我们不听,黑压压的云,赖在我们头顶,不停地威胁我们,我们不顾,我们不想回到蒙古包里自我禁锢,我们只想在这里和小草拥抱,只想多看一会儿回家的路,只想在这里静静地守候,耐心地等待,老书记早早归来,我们早早回家。

    莫名其妙的惆怅,和无序的忧伤,笼罩着我的心头,怎么赶也赶不走,从来没有过的孤独,未尝试过的寂寞,争先恐后地跑来,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肆意的秋风吹散了我的头发,有了一丝丝的寒意,望着远远的地平线,看着高高的天空,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好大,大得我不敢张望,不敢想象。甚至有些害怕,我紧紧攥着一把枯萎的小草,生怕被一股无情的秋风,连同它和我被吹得无影无踪。我多么期望连长他们没走,‘唐玉萍’她们没走,老书记没走,有他们在,这世界或许会变小,有他们在,我不会孤独,没有寂寞,不会胆怯,更不会担心,被无情的秋风将我吹走。

    思念亲人,思念朋友,是寂寞,惆怅的引擎。也是愉快,勇气的动力。想到老书记,唐玉萍,想到家人朋友们,我憧憬着美好的明天。

    草原的夜,依然是那么的恬静,我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还在散发着芳香的草垛,奋力地将那把攥在我手里的小草抛向天空,祈祷,祝福它们带着大红山宝力格的无限风光,带着我的美好愿望,飞向远方,去生根,开花,结果。

    我们伴着笑眯眯的星星,来到了蒙古包前,我看着还剩半筐驼粪,我撩起衣襟,兜了一大包驼粪,照着老书记的吩咐,将驼粪,围着蒙古包撒了一圈。

    秋季,草原上的蛇,出入比较平凡,常常会侵害牛羊,窜入蒙古包内。可它们特别忌惮骆驼,不知什么原因,这里的骆驼只要见到了蛇,一定会穷追猛打,直至用它们宽大的前掌,将其拍死为止。所以,这里的蛇,只要闻到一点骆驼的味道,就会逃之夭夭。

    老书记的关怀,老书记的这一招,足以将草原上人人忌惮的蛇拒之门外。足以使我们每天能睡上一个安然好觉。

    这一夜,过得很快,我们睡得很安然,但还是早早地醒了。推开蒙古包那一扇崭新的门,清晨的阳光扑面而来,揉一揉还挂着美梦的双眼,我得意地笑了。情不自禁地哼着小调,得意地数着蒙古包前,漫山遍野,大大小小的草垛。这些草垛在晨光的照耀下,犹如大海掀起的波涛,一波一波向我涌来,我和我们的蒙古包,像置身于大海的一叶小舟,摇摇晃晃。我微微闭着眼,任凭阳光在我脸上亲吻,任凭晨风给我洗礼。我在享受大自然赋予我的一切美好。像似回到了童年,坐在奶奶的摇篮里,听奶奶哼着那首美丽动听的童谣。‘摇哇,摇哇,摇……’

    猛然,一个冰冷的浪花,打在了我的脸上,我不由得叫了一声,啊!睁眼一看,原来是王鑫,故意泼了一瓢冷水和我闹着玩。我追着他满世界地跑,开心,自在,从来没有过的无拘无束一下子全部释放出来。闹了一会儿,我们没有忘记,今天,要在这里开始我们的工作。我们回到了蒙古包里,洗漱完毕,尽快地用了早餐,按照老书记的安排,开始巡查草垛,翻晒草垛,‘不能让一根草发了霉’这是老书记临走时一再强调的。也是我们留下来的重要工作。

    我们扛着翻草的工具,领着我们的乖乖狗,酷似一支巡逻的小分队,每天早去晚归,天天翻晒草垛,我们很自在,很快活,就这样,不知不觉,一个月很快过去了,该翻晒的草垛也都翻晒过了,草没有一根发霉,我们觉得没有辜负老书记对我们的信任。看着漫山遍野金黄色的草垛,美滋滋的,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和快乐,有时坐在一个较大的草垛上,随意晃动晃动,上下跳动几下,觉得很好玩,很舒服,很骄傲,美滋滋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