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变故(上)
“李师弟早~”
“郑师兄早~”
也许是来的太早了,等李鹤来到武馆内才发现,偌大的武馆内只有自己和郑寒两人。
甚至就连武馆主人,张老都不见其人。
不过李鹤倒也无所谓,自顾自的站桩,练习拳法。
相较于昨天还略显青涩的动作,李鹤如今已经能够流畅自如的迅速将整套拳法打下来。
简单的打了几遍热身后,李鹤发现郑寒居然没有训练,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打拳。
“我打的有什么问题吗,郑师兄?”
“啊?没问题,我还有些惊讶李师弟居然这么快就已经熟练了。”
李鹤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继续认真的打拳。
虽然现在的生活已经慢慢安定了下来,但是李鹤却深知这都只是片刻的安宁。
或者说,现在是经不起任何意外的安宁假象。
如果想要真的进一步改善自己和家人的生活,还要看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彻底练成撼山拳。
最起码,也要撼山拳入门,有基本的自保之力。
更不用说,现在自己一门心思的练拳,花销全靠自己之前的积蓄和李衷微薄的收入。
说到底,自己现在和这个世界其他底层人民没有什么不同。几乎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练拳习武上面,就算自己拥有金手指,但这也绝不是自己怠惰的借口。
就这样想着,李鹤目光愈发坚定,更加用力的打出一拳。
………………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已是一月有余。
午饭时间。
毫无疑问,这是李鹤一天之中最开心的时刻。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武馆弟子们都领教过李鹤奇大无比的食量以后,这次耳边的闲言碎语倒是少了许多。
就在李鹤努力干饭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不用吃那么快,时间还够用。”
一抬头,李鹤看见郑寒端着自己的饭盆做到了自己的身边。
与自己不同的是,李鹤发现郑寒的饭盆里都是看起来格外诱人精致的肉食。
哪怕不讨论卖相,单单只是喷香的味道就让李鹤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唾沫。
但李鹤定力也算不错,没有太过失态,继续自顾自的认真干饭。
旁边的郑寒倒是有些意外,本来已经准备好,假如李鹤开口,自己就分给他半盆。
毕竟自己每天中午都会开小灶,家里送来的饭根本吃不完。
“李师弟看起来似乎很急?”
听到郑寒的询问,李鹤还以为自己哪里出了差错,连忙停下进食的动作,将口中的食物咀嚼吞咽下去。
“郑师兄意思是我太急了?”
幸好郑寒摇了摇头,让李鹤提起来的心又放了回去。
“其实也不算什么问题,只要李师弟劳逸结合就没事。我只是好奇一个问题。”
“郑师兄但问无妨。”
“李师弟似乎很急着练成撼山拳?还是要劝李师弟一句,练武没有速成之法,李师弟大可不必这么逼迫自己。”
待郑寒说完以后,李鹤慢吞吞的吃着馒头,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郑寒的面色。
而后故意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的握紧了拳头。
“郑师兄家大业大,自然不清楚我这种出身贫寒的人,想要出头,只能拼命。而且郑师兄有所不知,我交的只有一年的学费。”
听到这里,郑寒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在张家武馆,有一条不算规则的规矩。
那就是除了被张老收为关门弟子的所有人,通通都是一年一交钱。
因为张老收费在外城武馆内的收费是最贵的,所以几乎每年武馆内都要进行一批大换血。
普通弟子一般最多也就能在武馆呆一年的时间,脱产一年基本也就是普通人的极限了,再想继续下去除非借债。但有时候就算是借债,也不一定能够支撑他们继续练下去。
当然,张老虽然只认钱不认人,但是非常遵守职业道德。这一年之内,你能学多少,就练多少。
因此,郑寒也大概明白李鹤的心里所想了。
紧接着,郑寒就想起李鹤初入武馆时执着的表现自己,感觉有些恍然大悟。
“所以……李师弟当初在师父面前证明自己,也是希望师父能对你有所青睐?”
李鹤有些讶异的看了郑寒一眼。
其实李鹤还真没有这种想法,只是单纯的想省略一些步骤。
但既然郑寒已经误解了,李鹤也懒得再多去解释,顺其自然的轻声叹气。
“不瞒郑师兄,正是如此所想!”
郑寒笑着拍了拍李鹤的肩头,鼓励李鹤道。
“李师弟放心,是金子早晚会发光的!而且师父不是说过了吗,你可是武学奇才,等你撼山拳真正入门之后,说不定师父就会将你提拔为关门弟子呢。”
“那就托郑师兄吉言了。”
认真来说的话,李鹤当初还真想过,要是张老愿意把自己收为关门弟子也挺好的。
最起码学费能省下来了不是?
但自从那天以后,张老没有任何表示,李鹤也就没有了那种心思。
或许真的是自己年龄太大了,在张老眼里自己的上限已经被束缚住了。
不过李鹤对自己还是挺有信心的,现在张老看待自己可能还是普通对待一名普通弟子,但当自己几个月后,以超乎常人的速度晋升撼山拳第一重的时候,想必张老对自己的评价会更上一层楼。
如果想要得到别人的押注,必须要先展现出自己的价值。
郑寒很快就离开了,等郑寒离开没一会儿,一个小胖子就身形敏捷的靠了过来。
“诶,李鹤,刚才郑师兄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啊,郑师兄是我的武馆引路人,见我平常习武太辛苦了过来慰问一下。”
坐在李鹤旁边的这个小胖子,勉强算是李鹤的旧相识,也是李鹤目前在武馆稀少的朋友。
之所以说是旧相识,是因为小胖子的父亲正是之前李鹤所工作的福禄酒楼的东家之子——秦大福。
说起来两人认识倒还有些搞笑,因为两人都是一样的能吃。
不过李鹤能吃也能打,每天李鹤都是最早来的那一个,训练之刻苦在整个武馆内都是首屈一指的。
但是秦大福就不一样了,这小子是唯一一个吃完饭甚至还要午睡的奇葩。
并且,李鹤还知道,秦大福是唯一一个三年了还没有撼山拳入门的弟子。也幸亏张老认钱不认人,否则秦大福这种早就被撵出门了。
也是因为以上的原因,秦大福在武馆内一直都没什么朋友,也只有李鹤不嫌弃他,因此两人很快就熟络起来。
而经过一番交流之后,李鹤也明白了为什么秦大福明明不认真习武,却还死赖在武馆的原因。
“威风啊!你不知道自从我成为师父弟子以后,穿着武馆练功服出去,再也没有一个人敢嘲笑我了!”
听完这个原因,李鹤也颇有些无语。
但这也并不妨碍李鹤与秦大福结交,最重要的原因还是秦大福人傻钱多……不对,财大气粗。
比如……
“不说这些了,李鹤,你之前给我说的那个财务表格真不错。你不知道,上次我把你给我的财务表格交给我爹,每个月给我的钱都翻倍了。下个月我能不能去勾栏听曲,就看你的了。”
没错,为了支撑自己习武的花销,李鹤又发掘了一个外快。
秦大福毕竟是未来福禄酒楼和他们家其他产业唯一的继承人,他爹虽然默许他继续赖在武馆内,但也不可避免的要求他开始了解一些店铺的事情。
李鹤想了想,竖起了三根手指头。
“三两银子,不讲价。”
秦大福非常土豪的一挥手。
“这都是小钱!”
“对了,晓春居新上了一个花魁,听说长得老好看了,晚上要不要去看看?”
“不去。”李鹤摇摇头直接拒绝了,正所谓色乃刮骨钢刀,李鹤自认自己也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为了避免出现自己血气上涌的情况,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不去。
听到李鹤直接拒绝后,秦大福明显有些失落,小声嘀咕。
“李鹤你不是练武练傻了吧?我请你去勾栏听曲也不去?”
对此,李鹤只是笑了笑。
他还不清楚秦大福内心的小九九?秦大福自从知道近两年大火的戏文居然都是出自自己的手笔后,便死活都要拉着自己去,那些所谓的花魁们都喜欢才子人设嘛。
李鹤吃完午饭,突然想起秦大福之前答应自己的,开口问。
“我让你给我留的黑纹猪肉你留了吗?”
“黑纹猪肉?啊……你不知道,现在马匪横行官道,所以进货都慢了许多,所以估计得过两天才能给你了。”
李鹤皱了皱眉头,但是也只能点了点头。
黑纹猪肉是李鹤这几天在其他师兄口中打探出来的大补之物,相较于普通猪肉,黑纹猪肉更加补充气血抗饿。
并且,李鹤之前也尝试过,黑纹猪肉确实比起其他肉,能量摄取更多。
不过这个黑纹猪肉普通渠道很难买到,秦大福家里倒是能每个月都能买到固定分量。
“马匪如今这么猖狂了吗?连官道都敢劫?”
李鹤记得自己最开始听到附近马匪的消息,还是在几个月前。
没想到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马匪不仅没有得到遏制,甚至更加猖獗了。
倒是之前传的沸沸扬扬的兵灾,逐渐没什么消息了。
“可不是嘛,官府一直到现在也不说剿匪,可把我们生意人急坏了。”
虽然口上说的很急,不过李鹤看秦大福一脸不在乎的样子,还真没感觉出来。
正当李鹤准备继续跟秦大福聊天,套套一些自己不知道的外界讯息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喊自己。
“李鹤,师父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