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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金道锡行

    汉青皇子身份的解密,并没有给这个家庭带来多少变化,蓉儿依旧像往常一样屁颠颠的粘着哥哥,私下里还会故意取笑,唤一声“殿下”,做出请安的样子,逗得哥哥未笑自己笑得打滚。

    只是家里一下子多了两个人,一个是杜峰,另一个是张中景。

    杜峰成了汉青的贴身保镖,而张中景却成了蓉儿的小跟班。

    最忙的还属刘忠才,自从当了王府的工坊头目,他整天呆在工坊带着木匠们,夜以继日的生产净水器,眼看着产销两旺,王福堂更是喜上眉梢。

    刘汉青倒成了最闲的人,图纸给到王府之后,他就没事可做了,但是有一件事情,依然烦闷,就是铜片的下落,他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求王福堂帮忙。

    突然,他想起答应翠花的三时香,于是叫来蓉儿和张中景,去莲江采集贝壳,在石头上碾磨成粉,和柴草烧过后的草木灰搅拌在一起,然后将各色香料、花汁掺入其中,滴上香油,用温火熬制,待油水分离,一大块通明透亮的香皂就做好了。

    只见汉青用细绳做成一张弓,将大块香皂垂直于弓,一推一拉,一块块大小相同的香皂就新鲜出炉,这还不算,汉青还要用油纸细心地包好,用细麻绳打上蝴蝶结。

    张中景看着年纪小,做事倒是非常认真,他父亲是一个严谨的人,从小就让中景读写四书五经,虽高深难懂,但也练了一手好字。

    汉青让张中景在一张小纸张,写上“三时皂香”,写完后贴在香皂上面,顿时增色不少。

    一切准备妥当,叫上蓉儿,兄妹俩就来到王府。

    此时的家丁远远看着汉青兄妹来到,马上笑脸相迎,也不通报,直接就带入内院小姐的闺房。

    只见,内院亭楼阁轩,好不精致,喜儿早早进房通报小姐,小姐鱼贯而出,面若桃花,羞涩可人。

    “翠花姐”蓉儿一个箭步就怀抱小姐。

    俩人亲密的寒暄一阵,汉青慌忙将三时皂香奉上,小姐更是喜笑颜开,邀请兄妹在一个亭子里坐下。

    只见,这亭子建于水池之上,亭子中央是一个长条形的书桌,文房四宝,都已备齐。

    “小姐,真是好雅兴”汉青赞道。

    “哪里,最近无聊,就写字解闷来着”小姐回着,嘱咐喜儿送上点心茶水。

    汉青来到书桌一看,只见一行娟秀的小篆跃然纸上:“福堂家炉,容斗五升。”

    “好工整的金文”汉青不禁夸奖道。

    翠花见汉青赞扬,顿时腮红渐显:“公子,见笑了,只怪我父亲看我无聊,让我写着玩的”

    汉青看这容斗五升的字样,猜是放米的容器吧,于是问道:“这字是做何用处啊”

    小姐这才说开了,原来这长沙刺史李周在其母寿辰之日,铸了一套青铜钟乐,叫做:“一梁八音”,就是在一块横木上,悬挂八个不同大小的“铜钟”,可以奏出清脆的声音,在李周母亲的寿宴上演奏,赢得各方称道。

    从此李周的孝举就在湘中传开了,各级官僚纷纷仿效,王福堂是个用心之人,见大家都在铸铜,于是也将家中器具,都要换成铜制,这容器就是其中之一。

    “哈哈,老爷好雅致啊”汉青一听大喜,可看着机会来了,于是紧咬这个话题不放:“小姐的字,放在这精致的青铜上,一定是煜煜生辉啊”

    “哪有啊,我听老爷说,这铜制品以河东著称,我们湘中地域偏远,技术落后,连刺史的钟都要从河东铸造,光运回来就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小姐见汉青感兴趣,就话匣子就打开了。

    “那青铜之术,咱们湘中差在哪儿呢”

    “具体我也不清楚了”小姐说道:“这铸铜之术,还得老爷最清楚不过了”

    “诶呀,你们怎么扯到这上面,没完没了了呀”蓉儿无聊,小嘴都撅得老高。

    “蓉儿妹妹,你来,姐姐有东西送给你”

    姐俩一溜烟就从亭子跑到闺房去了,留下汉青在亭中,望着翠花的字发呆。

    汉青知道,青铜和铜还是有区别的,青铜是在纯铜的基础上,加了锡矿、铅等合金,而古代大部分的用具,都是青铜制作,如要找到纯铜,则需要找到铜矿才行。

    因为只有纯铜,才能用来做电池,正想着,一个丫鬟走到汉青面前:“公子,老爷请您过去”

    汉青忙打了一声招呼,就往前厅走去。刚要进门口,突然碰到一个人,仔细一看,原来是集市上那位胖官差。

    “喔,是刘公子”那胖官差一见到刘汉青,马上满脸堆笑,和集市上那个完全是另一个人。

    “大人”刘汉青连忙回礼。

    “不敢当,不敢当”胖官差连忙说道:“刘公子,您现在可是县太爷身边的红人啊”

    “多亏大人提携,小生感激涕零”刘汉青知恩图报:“大人来去匆匆,可是公务繁忙啊”

    “哪里哪里,县太爷差我去一趟金道锡行”

    “金道锡行?”

    “公子有所不知,咱湘中铜矿丰足,长安宫所铸青铜国器,均要从湘中运铜过去,长此以往,就形成了一条运铜的通道”

    “既是产地,为何不就地取材,在湘中铸造呢?”刘汉青似乎找到了一丝希望。

    “唉,何尝不是?这金道锡行路途遥远,可是个苦差事”胖官差苦笑的摇摇头。

    “那大人何不面呈老爷,在湘中铸造呢?”

    “回公子话,不是不想,是技艺不精啊”胖官差说出原委:“这青铜器分四个步骤,制模、制范、浇注和修整,前两个步骤好办,但是到了浇注这个环节,湘中的工坊却死活整不出来,为此,县老爷也是焦头烂额。”

    “恕小生好奇,那这浇注问题出在何处啊”

    “这青铜比黄铜要硬,所以熔点要高出许多,而我们工坊缺了一样东西,加入合金的青铜就不能完全化水,所以浇注出来的胚子,满是杂质,如果靠后期打磨,那工期就拖长了”

    如此这般,汉青算是听懂了,原来,是加热装置的问题。

    “大人说的缺一样东西,是什么呢”这该死的好奇心,汉青继续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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