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雨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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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雪月之约

    无心悠悠地走在北离国土上,自出天外天来到这中原之地已过去数十天。

    “北离的土地还是如此肥沃,花木如此一般葱郁,父亲当年想必很想带领大家回到这里生活吧。”

    无心轻叹了一声,随即摇了摇头,“去见他们之前,还是先去看看老和尚和师兄吧,寒水寺,无心久违了。”

    无心自如地行走在这片江湖山林中,如飞天踏浪一般掠过澄澈的湖面,清清碧波,不泛起一点涟漪。

    山林间格外安静,显得有些刻意。

    “何人在此”,一声凶蛮的声音响起,只见一柄偌大的阔刀直接将松树贯穿开来,直直破向那有些邪魅的和尚。

    无心点足一掠,如那空中的轻燕一般,对着那大刀伸出一掌将其挡了回去,其刀身的蛮力硬生生的将他震退了数十步。

    身形魁梧的男子横握巨刀,脸上划着一道长长的刀疤,无心微笑道,“好蛮横的刀,阁下莫非是南诀之人,刀仙澹台破?”

    “知道得太多,对你只有坏处,今天你得把命留下”,澹台破只身跃起,手中巨刀横空向无心劈去,茫茫金光下,周身尘烟四起,那一柄巨剑横在空中,无心竟毫发无损地站在那里。

    “无法无相功”,澹台破神色微紧。

    “没错,是一门很厉害的武功”,无心邪媚地笑言,“好一道霸道的刀法,南诀刀仙果真名不虚传。”

    “你很强,可惜你今天不能活着走出去”,澹台破汇聚全身内劲。

    当年南诀内乱,他凭借一记王霸刀法劈下一道城墙,以此一刀成名。

    见识到了刚才的功法他便明白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在无法无相功第八层的加持下,身体已入金身之境,寻常刀法,毫末能伤。

    王霸之刀,蛮横至极,亦能开山劈海,纵以霸道著称。

    “隆!”,无心俯着身子,轻咳一声,被这一刀震退数十米之外。

    “般若心钟,不过是徒有其表的金钟罩罢了。”澹台破面色灰冷,持刀的手在阵阵颤抖着。

    “尤未可及”,无心的嘴角涌出一口鲜血“我有心钟三百,般若心钟犹如金身。”

    “今日钟碎了呀”,无心笑着摇了摇头,随即面色一冷,那隽美的面容之下竟让那杀人不眨眼的霸刀澹台破生出了几分畏惧,“南诀之人为何出现在此地?”

    “你没有理由知道”,澹台破冷冷的说道。

    “哦?小僧还有许多厉害的武功愿与刀仙一试。”

    无心伸出一掌,瞬间道道金光汇聚在那天际,生出了一朵巨大的莲花座像。

    那沐浴在绚烂阳光中的莲花座像,不断翻涌在云巅之上。

    整座天际,伴随着那道璀璨金光落下,在那莲花座像之旁,瞬间升起了千百朵莲花。

    那面色平淡的白衣僧人低头轻语道,“父亲,佛落门莲,叶迦一绽,安世将您的功法带到了这武道气运万千的北离,终究不负您的所托。”

    那尊巨大的莲花座像金光迸裂,自那云霄低垂而下,化成了一道从天而落的金光掌印,瞬间,佛光千万丈,佛落门莲。

    澹台破方才的那一刀纵然霸道,可也耗尽了一身的内力使出王霸一刀破开金钟。

    那掌印升起的璀璨金光,瞬间将那澹台破笼罩而下,那霸道的刀魔,此刻便如那苍海中的蜉蝣,渺小如沙。

    “师兄,我来助你!”

    一柄细长之刀与那一掌相撞,随后那绽开的莲叶之舞震成碎片。

    “定”,手握细刀之人被一掌定住,余掌之威如昙花初现将澹台破生生绽开。

    一位神秘之人的出手,再加上那王霸之刀的蛮横,在那闪耀着璀璨金光的莲花座像面前,瞬间黯然失色。

    “魔教教主叶鼎之的大迦叶掌...好强...”,那倒在尘沙之中的女子眉头紧蹙,似是有些不敢相信一般,扶着倒地的澹台破,面色晦暗。

    “温柔刀苏雨落,没想到小僧今日能见到两位大名鼎鼎的刀仙,可谓是荣幸之至。”无心嘴角微咧,依旧言笑着。

    “好邪的妖僧”,苏雨落擦了擦澹台破口中涌出的血迹,质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小僧是寒水寺的无心和尚,亦是天外天的叶安世。”无心不正经地说道。

    “天外天,我记住你了,雨落,我们走。”,澹台破缓缓推开了那女子,手中青筋暴起,血肉横绽,如同经历了一场生死厮杀,被伤得体无完肤。

    两位刀仙离去后,无心跪倒在地,喃喃地苦笑着。

    “为何我每次出关都要遇到如此强大的高手,也罢,一战两位刀仙,也算是恣意江湖了。”片刻后,无心调息了一瞬内息,便起身往那寒水寺的方向行去了。

    轩辕雪落,大寒初新。

    去年的四月,一名身披白袍的,着白色袈裟似妖媚一般的和尚进入了寒水寺,并住下了三晚,之后便往那山野深处,常年飘雪的雪落山庄去了。

    有人传言曾见到一名和尚,一位身着雪狐大衣的慵懒男子,身边挽过双色眼眸的可爱女子和一名鲜衣怒马的红衣少年郎并肩而行,四人如纤纤少年,纵马扬鞭,去到了唐门之中,之后便没有了踪影。

    唐门内,自唐怜月走出怜月阁后便和那名把玩雪白蜘蛛的娇媚女子一同消失了,两日之后唐怜月又回到了怜月阁内,至今还未出关。

    关于这件事,江湖上流传着不同的说法,关于那名女子,也是无从知晓。

    “雨墨,你去见过他了”,凉亭上,苏暮雨撑起了那把印着白鹤图案的油纸伞,一旁的慕雨墨漫不经心地玩弄着手中的雪白蜘蛛,似生气地说道,“见过了”。

    “看起来并没有如想象中的顺利,不过似乎也在意料之中。”

    “一弹流水一弹月,半入江风半入云。可恶的唐怜月...”,慕雨墨的声音似乎有些哽咽,眼角处泛起了点点泪光。

    一日前,怜月阁外。

    唐怜月缓缓地走向慕雨墨,“唐怜月,这次你跟不跟我走”,女子的声音夹带着一丝怨恨却又满是期待。

    “我...唐莲还没有完全恢复,唐门的事情还有许多都等着我去处理...”,唐怜月有些张目结舌,顿了顿。

    慕雨墨即刻用手捂住了唐怜月的嘴,“那我到唐门来”,温柔的声音下多了几分娇嗔。

    “雨墨”,唐怜月抓住了慕雨墨的手,脸涨得些许通红,“我想先养好唐莲的伤并将唐门上下整理好再来考虑别的事,给我两年时间,我定来寻你。”

    慕雨墨逐渐松开了那只被握着的手,平淡地说了一句,“好”。

    唐怜月将一盒暴雨梨花针放在了慕雨墨的手中,“若我到时未来,你大可拿它来找我。”说完唐怜月便离开了,消失在了那深林之中。

    慕雨墨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终究还是哭了出来。

    “雨墨姐姐,你放心,我和雨哥哥帮你教训那个大坏蛋”,苏陌安跑来拍了拍慕雨墨的手,安慰道。

    “噗,小陌安,那你可不许反悔啊,要替姐姐好好教训他”,慕雨墨俏鼻抽了抽,笑道。

    “当然了”

    苏暮雨摸了摸苏陌安的头,随即望向慕雨墨,“若有情,总会相见的,不必想太多,两日后我会下一趟山。”

    “是去看昌河哥吗,我陪你一起去,去年我未能赶到,抱歉。”

    “不妨的,你先行一步吧,去看昌河之前,我还要去一个地方。”

    “哪里?”

    苏暮雨平淡的回应道,“雪月城。”

    “寒衣,七日后雪月城的弟子大比你来吗,山上待得太久了,总是要下来舒舒心的。”

    苍山之上,李寒衣坐在凉亭之中,看着手中的那柄桃木剑似是出了神,铁马冰河置于一旁。

    “寒衣,寒衣?”司空长风大喊了几声,李寒衣恍地回过神来,“何事?”,神色有些漫不经心的低落。

    “又想起他了吗?”。司空长风摇了摇头,“七日后进行雪月城全体弟子大比武,到时你也来看看吧,正好也散散心,陪师兄说说话。”

    “我就不去了,还有,辈分不能乱,三师弟。”

    司空长风苦笑着,“想起那时第一次见到你还是个小女孩,我和百里都比你大上四五岁,你却非吵着要做师兄,你呀。”

    “寒衣”,司空长风顿了顿,话语声中夹带着一丝自责,“那日我和百里若在,事情也许就会简单许多,师兄没能保护好你...”

    “司空,不怪你们,是我害了他。”

    李寒衣抬起头看向那不远处的桃花院落,泪水已经湿润了眼眶,“还好,我与他成亲了。”

    泪光在日光的照射下也显得有些刺眼,眼神中满是怀念与不舍。

    “好了,不想这些,听说你那弟弟与颜战天一剑战成了平手,还是没有浪得虚名,碌碌无为的漂泊在外啊。”

    李寒衣冰冷的脸中透着些许无奈,“他啊,四年前便与他约定三年之内必成剑仙,可四年过去了,仍剑心不稳,始终都与那剑仙有着一线之隔,哎,这孩子。”

    司空长风从袖口中拿出两盏酒,“总归还是不错的,那几个孩子,倒还是有点想他们了,也不知道千落现在怎么样了。”

    “桑落酒?师兄回来了?”

    “他呀,还早着呢,这是他从那千里之外的海外仙山传回来的,还有一封信,问到了我们的近况,还说暂时还不会回来,莫衣已经仙去,他也想趁机感悟一番。”

    李寒衣无奈的苦笑道,“师兄还真是太上忘情啊,心之宽,我自愧不如。”

    “看他回来我不揍死他,把这雪月城的事都丢给我来收拾”,司空长风有些埋怨,气愤地说着,眼神望着那遥远的天边,却有些空洞,“不过,还真是有些想念那家伙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