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故人终了
“你的那一剑叫什么名字?”,李寒衣似有些不解的问道。
“九霄剑法。”
“九霄?”
“没错,正是九霄城之剑。这是我小时候还在无剑城时父亲教我的剑法,那时的我叫卓月安,听父亲说那是九霄城的诗剑仙所创,九霄一剑,可斩日月。”
“看来输得不冤”,李寒衣轻叹一声,那一双美若寒蝉的冷眸中却是有些冷淡。
“听闻二城主的止水剑法修练至大成可一剑入传说中的神游玄境,二城主剑境恢复不久,暮雨赢得侥幸。”
“可我练的是那无情之剑,止水剑法需心若止水,而我,心始终都静不下来了,也只能停留在那剑仙的境界了。”李寒衣冷淡的脸上有着一丝愁绪,淡薄凄凉。
司空长风望着一旁的苏陌安,“他是?”
“这是我的徒弟,苏陌安,陌安,快拜见两位城主”,苏暮雨伸出手摆了摆。
少年伸出双手,俯身恭敬道,“苏陌安见过司空城主和雪月剑仙。”
“不必不必”,司空长风问向苏暮雨,“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带陌安在雪月城待两天,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下山,想让他看看这江湖,之后便去看望一位朋友。”
“朋友...”,李寒衣神色有些惊讶,在她看来,苏暮雨似乎平生并未交过什么朋友。
“是的,不知三城主可否送暮雨两盏秋露白。”
司空长风看向了李寒衣,若有所思。
“司空,不妨的”,李寒衣淡淡的道。
“好,苏家主来到雪月城便是我们的客人,七日后,雪月城有一场弟子大比,不知苏家主可有兴趣观看。”
一旁的苏陌安还在为刚才精彩的一剑久久不能平静,脸中洋溢着欣喜。
“陌安,你要不要试一试?”
“啊”,熟悉的声音将苏陌安拉回了思绪,苏陌安有些惊讶,但他的心底早已经泛起了涟漪,从遇见苏暮雨起,他便想成为一名剑客,刚才眼前一幕愈加触动了他的心,心中纯粹的剑客之气。
“好,我也试试。”
苏暮雨摸了摸他的头,带着他下了苍山。
“我总觉得这孩子有些不一般,跟萧瑟,雷无桀他们有些像,却又有些不像”,司空长风有些意味深长的道。
“苏暮雨的徒弟,总是不一般的”,李寒衣的语气很平淡,却掩不去那一丝愁容,“他的剑术已经在我之上了。”
苏陌安惬意地在雪月城中独自逛着,昨日他和苏暮雨一起登上了登天阁顶,体会了那一览众山小的雪月风光,阁顶之上苏陌安回想着昨日苏暮雨的那一剑,心中有着无限的遐想:
我站在登天阁顶,愿作惊天一剑,化满城风雨,这才是真正的剑客。
这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郎,一个平日里清淡不爱说话的少年的展望。
“雨哥哥,你最后那一剑是怎么破去雪月剑仙的那七道剑气的,那一剑我没有看清楚。”
“那是九霄剑法,九霄踏云,可斩日月”,苏暮雨平淡道,“九霄剑共分为五境:前三境分别为秋雨拂涯,踏云九重天,落霄无痕。”
九霄云外,仙人登临,九天落霄坠,青云翻无涯。一剑一落,剑所及之处,似有九天之云下垂,方为纯粹的九霄剑法。
而入踏云之境即可一剑破空,落霄亦能直入云霄,风过不留痕,可斩日月。
而那其余的两层境界似乎只存在于传说之中,当年诗剑仙也未能领会最后一层,传言似可出仙人一剑,亦能一剑开天门,即是那神游玄境。”
“那雨哥哥你是那第四境喽?”,苏陌安满脸崇敬道。
苏暮雨看着手上的一道道剑伤,摇了摇头,“似乎还差一步。”
“雨哥哥”
“嗯?”
苏陌安有些期待地望着苏暮雨,“我可以学这九霄剑法吗?”
苏暮雨沉默了许久,一卷卷风打在脸上有些刺痛,“待你入了逍遥天境吧。”
“逍遥天境...”,苏陌安在嘴里重复了几遍,有些不解,他并不懂这些是什么,只是寥寥听到过数次,随即干脆地回答道,“好,那我便去入这逍遥天境!”
苏暮雨静静地感受着这有些刺痛的寒风,没有再回答,只是心中响起了一许平淡的声音,南安的风雨没有这般凌厉。
苏陌安穿过了一条酒香四溢的小巷,这一路上他见识了许多雪月城的绝美风光,见识了那直入云霄的登天阁顶,开满桃花的雪月苍山,浩大的雪月学堂,人势鼎沸,熙熙攘攘的街坊...
“这便是江湖中闻名的雪月城呀”,苏陌安望着望着这座城内,脸上有些欣喜,有些神往,径直来到了一座碉楼小筑前。
“客官,要不要进来喝两杯呀”,店小二看着眼前的苏陌安,满脸笑意的招待道,苏陌安没有回答,他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自然有些拘谨。
自打和苏暮雨一起生活以来,除了逢年过节和去南安城处的后林深山,他几乎从未下过山,而这次来到雪月城的见识,让他的内心也慢慢地发生了一些改变,也有些想要融入这里面来。
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显得很是犹豫。
“侯掌柜,带这位小兄弟进来。”
一道清澈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苏陌安谨慎地走进楼内,一名神态慵懒的年轻男子正在二楼上悠然地饮着酒,“小兄弟,不妨的话一起来喝杯酒吧。”
苏陌安走到男子旁坐了下来,打量了一番后将那盏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不可”
瞬间他脸上涨得通红,像是有火在灼烧着自己的喉咙一般,一口将其吐了出来。
“哈哈哈,小兄弟,你怎么如此着急”,年轻男子大笑了起来。
苏陌安的脸色极为难看,“你...”
“小兄弟,你是第一次喝这烈阳酒吧,这酒如其名,辣若烈阳,正所谓美酒需慢慢品尝,可不是你这般着急的。”
苏陌安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脸色稍许平静下来,“我没有喝过这等酒,只随师傅尝过一点点陈酿。”
男子又看了看苏陌安手中的细剑,“小兄弟应该是个剑客吧,你师傅是?”
“我只是练过两年剑罢了,师傅也只是一名普通的剑客”,苏陌安显得不太自然,有些警觉,随即站起身来,“我得走了,谢谢你的酒。”
“无妨无妨,今日与小兄弟一见甚是投缘,还不知道小兄弟的名字。”
“苏陌安”
“哈哈哈,是个不错的名字。陌安兄弟,若你再来这雪月城,来找谢栶树即可,我们很有缘,一定还会再见的。”
“真是个奇怪的人”,苏陌安缓缓地走出了这座酒楼,“谢栶树,怎么总觉得有几分熟悉呢”,他摇了摇头,向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去了。
碉楼小筑的楼顶之上,谢栶树望着离去的苏陌安,眼神中有些淡漠,“真是个有趣的少年剑客”。
南安城内的深山处,苏暮雨手持着那柄油纸伞在这个角落独处着。
三日前他便策马加鞭地快步赶到了南安,他静静地看着天,听着风,将一盏秋露白洒在了墓前。
“今年的桂花还是开得这般美,和那一年的钱塘一般。”
他笑着,笑得很自然,这是他少有的能感觉到轻松的时光。
不远处的慕雨墨站在一旁也静静的守候着,直到午时。
“以前的我喜欢一个人在角落独处,你便总带上一壶酒来找我,在我身边一坐便是一天,那些日子仿佛还在昨日...”
苏暮雨的声音很轻,却能听出那心中满是的不舍和怀念。他静静的撑着油纸伞,在这个无人的角落待上了一整天,直到天色渐晚才趁着暮色赶回雪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