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雨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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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登阁之路

    天剑阁第三层,一柄满是灰尘的巨剑旁,苏暮雨倚着剑,清冷的脸庞下覆着点点灰尘,一袭长发飘落,有些凌乱,闭着眼正于蒙蒙睡意间。

    一日前,战胜了黄老后,苏暮雨连忙赶往第二层,将二层与三层的守剑长老击败,自己也因内力消耗过多昏睡了过去,受了不小的损耗需修养剑意。

    击败何老后,老者有些感怀地讲起了当年的少数经历,也述说了一旁巨剑的由来,却始终没有告知是哪方势力来犯北离。

    据说这柄巨剑是当年诗剑仙的两位亲传弟子之一所持之剑,剑身已有些残缺不全,满是灰尘下,隐隐印着一抹暗红,有些斑驳。

    相传二人均战死于九霄一役,葬于英魂山处的归默陵园。

    剑名为盛炔,而另外一柄名为渊止,被封存于第六层。

    而在那无人能够踏足的第七层青渊池内,则是一柄被唤作‘终魇’的残剑。

    “大致是诗剑仙的配剑吧,只是这名字有些昏暗了”,苏暮雨幽幽地望着何老,轻语道。

    何老仍旧如先前二位长老一般,戴着面具,没有回应苏暮雨,独自走到盛炔旁自言自语着,摇了摇头,言语间隐隐有着几分惋惜。

    苏暮雨扶着剑,有些吃力的站着,喃喃道,“当年来犯的究竟是何等势力,竟会陨落这般多的英才剑客,倘若是如今的北离,怕也是抵挡不住吧...”

    苏暮雨眉宇间微微皱起,挥了挥手,内力消散和伤势的疼痛感如火燎般烧骨,走到盛炔旁靠了下来,额头的汗珠如水般滴落,咬牙调息着。

    清尘凝成的冰霜拂过男子秀冷的面庞,一道内劲之气微微荡开来,苏暮雨缓缓的睁开眼,指尖一掠,划过一抹冷冽的冰霜,眼眸深处倒映着一盏水中月。

    “耗尽了大半内力,竟然恢复得这般快。”

    苏暮雨站起身来摆了摆手,“这天剑阁倒也是玄乎,不过这般丰盈的灵气倒是有些霸道了。”

    苏暮雨接起纸伞,修长的手中青筋绷紧,满身的痛楚下,倒也显得几分慵懒。

    通往第四层的道路有些格外的幽暗,像是一层分水岭,每往上一层阶梯,都会感到一股极具压迫性的气息阻拦,令人窒息,一步之下,遥不可及。

    苏暮雨将鹤羽剑背于身后,青衫下剑意翻涌,隐隐若现着数柄短剑剑气萦绕身旁,如风涌般荡开了阵阵威压。

    第五层楼暗深处,戴着银面的老者背着身,像是在说些什么,言语间透过一丝不安,却也有些如期而至的归宿感。

    身后,黑袍男子背着手,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容貌,隐隐间,有着一股沉然若定的势,是数年积蓄的气盛之势,也是柔和风度翩翩之势。

    男子走近老者身旁,如踏在云霄间一般自如,“杨老,此番叫晚辈前来,何事至此?”

    老者沉默了许久,轻叹了一声,“他已经到第四层了,想必老承头怕也拦不下来。”

    “莫非又是剑仙来此?”

    “不,他叫做苏暮雨,一个曾经的暗河家主,可他的剑,比起那五大剑仙,却是只有更盛之。”

    男子沉思了片刻,缓缓道,“剑仙中,颜战天,雷轰均败于您的手下,无双城主又是个半大的孩子,那李寒衣若是巅峰恐怕实力无可计量,可她经历跌境落下巅峰,即使恢复,如今实力也不比当年,恐也相差无几。”

    “五人中实力最强的谢宣未曾有过消息,不过,第六层恐也是最高的极限。能让您这般看重的,这苏暮雨,莫非北离要变天了?”

    银面老者殷沉的声音有些沉重,“在他的身上,我隐隐的感受到了有凝成本命剑气的剑势,踏出这一步,你应该也知道意味着什么。”

    男子沉默了一刻,仿佛有些惊诧,回过神来,“那一步,整个北离,除消失的那一人外,可是无人能够踏足,即使是如今的司空长风。”

    老者转过身来,扶了扶银色鬼面,似云淡风轻,“这面具也是戴得有些久了,也有些烦人了呀。”

    男子的面容有些苦楚,低哑着,缓缓道,“杨老...”

    “呵呵呵”,老者拍了拍男子,显得极为平淡,“这些年你做得很好,虽为天纵之资,却只能淡漠江湖,因为我们不得不放弃些什么,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对你也是有愧啊。”

    “不妨的,慈年逢生四十载,早已将杨老你们当作自己的老师,终为师,亲于父。”

    男子手心紧紧攥着拳,一声平淡却毅然决然的承诺,似响彻天地间,“这座城和阁,我都会守下。”

    ......

    “嗯,什么声音?”

    苏暮雨登上第四层阁楼,审视着四周,“大抵是上面的守剑之人吧,不过,好像对我这位来客不太欢迎啊。”

    “罢了,得抓紧时间赶往下一层了。”

    “小子,哪里来的自信,想去第五层可得先过了老夫这关。”

    苍劲有力的雄浑声自阁中传来,阁楼中央,一座巍然的剑客石像坐立其中。

    戴着赤色面具的老者屹立于旁,手持一袋烟杆,烟口处还冒着缕缕白烟,仿佛刚刚还在抽着烟草,不过片刻间便又戴上了鬼面。

    “晚辈苏暮雨,见过前辈”,苏暮雨将剑背于身后,恭敬地行了个礼。

    “得得得,哪有那么多规矩,我叫承延”,老者拍了拍手中的烟灰,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赶紧打完,我还赶着睡觉呢。”

    苏暮雨望着自称是承延的老人,颇有一番个性,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伸出手,“前辈,请。”

    “剑来!”,承延大喊一声,只见阁楼一旁角落边,一柄巨剑飞来,约莫有数尺之长。

    承延将巨剑稳稳握于手间,“我与那几个糟老头可不一样,我只出一剑,你若能正面接下我这剑不倒,便算你赢了,如何。”

    “一剑?”

    苏暮雨有些惊愕,随即微微点头道,“自然”

    “小子,我可事先说好了,我的剑以力量闻名天下间,你若实力不够被重伤可别怪罪于老夫我,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承延将剑重重的砸在地上,言语间透着几分震慑。

    苏暮雨静静地站着,面色仍旧如水般平静,没有掀起丝毫波澜,微微笑道,“承老,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