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成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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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木剑

    此时,太阳刚从东边升起,并没有那么明亮,像是一个红色圆盘,挂在天边

    “山外山连着山外山,山里的妹子采麻姗,山外的男人抢进山……”一群妇女在一处,明显有人为痕迹移平的山腰处采着麻姗(这玩意儿是方言,家里老人说的,具体是什么不知道)有一些妇女还唱起了山歌,歌声在连绵不绝的群山之中环绕回响,一道比其他声音较为清秀的歌声传来

    “娘,好听!好听好听!”唱着山歌的是一位五六(30岁)年华皮肤有些蜡黄的女子身旁,麻删与麻姗之间的间隔处传来一声充满巴蜀地域口音的稚嫩童音

    “唉~我家九儿,嘴巴真甜~”女子采着麻姗的手稍微停下来,转身对自家儿子夸奖道,但讲的并不是本地话,明显是外地人

    虽然女子已经有30出头的样子,但样貌也颇为清秀,身材也没有走样,身旁是到她半腰高的儿子

    九儿很明显是一个女孩的名字,是云游到此的算命先生告诉女子,她儿子的“命”不好,说让起个贱名,好养活,从此这个山沟沟里的男孩有了一个新小名“九儿”

    这些麻姗必须在半个月内全部采完,但要采的麻姗不止这一处,可谓是漫山遍野,入眼处基本都有,多半有人在采集,但也有几处地方上面没人在采

    麻姗是一种用来炒茶的嫩芽,是整个村庄唯一能进行贸易的物品,男人们多半在梯田边或者河流边的田中照顾青绿的麦芽,等男人们忙完了,也会来到这些半腰处,帮助女人们采集麻姗

    ……

    悄然间太阳已经变为明亮的光球,高挂在当空,此时正是一天当中最炎热的时候:正午

    “娘,其他咧孃孃都走唠,窝们也回去嘛”此时,就算躲藏在麻姗枝叶下,名叫九儿的男孩也抵挡不住正午的太阳

    “九儿,现在是一年当中麻姗最嫩最香的时候,采的多一点,就可以拿去换钱,到时候妈给你买糖吃”九儿的妈妈对着想要回家的九儿安抚道,手上则是加快了采集的速度

    直到逐渐有其他妇女吃过午饭回来,她才带着身旁的九儿走着山路往家赶,脚步也是很快,腰间是已经不知道被往里面按了多少次的麻姗叶,整个箩筐都被挤的满满当当,没有一丝空隙

    “娘,走漫点嘛,窝跟不上唠”跟在九儿娘身后的九儿,有点跟不上自己娘的脚步

    “好,九儿,慢慢走,忙回家先把饭焖好”九儿娘知道自己家儿子跟不上他,于是叮嘱身后的九儿慢慢走,她回去把饭先做好,等着九儿回来吃

    “好,娘~走路漫点,看到脚底下哈,莫被拌到起了(liao)”此时,八岁不到的九儿已经知道心疼人了,敢问哪一个做妈的?此时不是欣喜的

    “好,儿子会心疼人了,娘知道了”女子望着自家儿子这么点大就知道心疼人了,心里很是开心,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身后的九儿,脚步逐渐慢了下来,悠哉游哉的慢慢走在路上

    一刻钟之后,九儿回到了自家门前,整个村庄住的都是土坯瓦房,屋前围的不是篱笆就是土墙

    屋中传来了他父母的声音“呀,儿子要回来了,别闹了”一身清秀的女声蚊子般叫着,不过年少的九儿虽然年少,但耳朵不聋

    “好好好,不闹了”另外一道沉闷低沉的男声也小声的说道

    “爹、娘,我回来了!”九儿此时只是孩子,并不明白,刚刚那细微的声音是什么意思,几步走上去,推开遮掩住的门

    他见到自己的爹妈并排站在一起,自己的母亲脸上还有着红晕,双手也相扣在一起,搓着拇指

    而在一旁的父亲则是招呼着九儿进来吃饭“勇儿,吃饭了”沉闷的声音从九儿父亲嘴中响起,喊的不是他的贱名,而是他的本名,九儿正是林勇

    “好”

    ……

    饭桌上,林勇父母坐在对面,他坐在离门的那一面,嘴里扒拉着陶碗当中的粗粮,眼睛看着他的父亲

    林勇父亲名字叫做林永昌,母亲则是叫做王秀春,二人坐在一起谈不上多么漂亮,只能说是很理解虎妞

    林勇的父亲林永昌,身上是累积成块的肌肉,并不是健身房那种白净硕大肌肉,而是常年劳作那种蜡黄蜡黄的肌肉,充斥着田间劳作的美

    “这孩子也是真奇了怪了,我们两个也不是丑吧,怎么孩子这么潦草呢?”林永昌嘴里嚼着粗粮与青菜,望着这个亲生儿子,林勇的父亲似乎也不是本地人

    虽然儿子是亲生的,但却颇为潦草,但从五官中能看出他就是林永昌的种

    林勇眉毛跟了爹,眼睛虽然大,但是单眼皮,鼻子跟他的母亲一样是个圆鼻子,脸庞因为有婴儿肥,所以显得圆润,有时候遗传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硬朗的爹,清秀的妈,生出一个潦草的儿

    “孩他爹,你要这么问的话,我也不清楚”王秀春嘴里嚼着咸菜与粗粮,看着自家儿子,有点疑惑

    桌子上有一碗青菜和一小碟咸菜,粗粮还管够,这还只算是村庄当中的中上水准,就算是下流也不见得会饿死,只要不懒在这处地方,基本上是饿不死的

    “孩他爹,我得先走了,地里的麻姗还没采完”林勇的母亲突然想起一些事,两口刨干净陶碗当中的剩饭,急匆匆的背着腰篓出了门

    “爹,窝还再吃一碗”林勇将碗中的粗粮刨干净,对着眼前早已吃完的父亲说的

    “卧槽,真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我锄一天地都没吃两碗”林永昌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转过身为小林勇又盛了一碗饭,但刚转身,小林勇就说道

    “爹,少来点,窝吃不完唠”小林勇看着自家父亲手中陶碗当中的粗粮已经冒尖,知道肯定吃不完

    “好,唉,你这小子”林永昌念完好字转身之后将饭倒入锅中,还小声说了一句

    ……

    “吃完了,要跟爹去地里吗?”王永昌此时肩膀上已经背上了锄头,准备去田地里继续劳作

    “好,窝找找窝咧小木剑”林勇下桌准备去寻找他的玩具

    “好,找到之后就去地里找我吧,你隔壁王叔孩子应该也在那”林永昌打完招呼就出了门,向地里走去

    小林勇先去了父母房间寻找,他父母房间不大,家具也不多,只要一张木床,上面铺着席子与一个木箱,木箱旁摆了一把凳子,小林勇熟练的翻上凳子,打开那个木箱,下面是过冬用的被褥,被褥上还有一把规整的小木剑,而且木箱上还有一个孔洞,有一些光照进木箱内

    这是林勇父亲,王永昌农闲时给林勇做出来的,算不上好看,但表面平滑,没棱没角,搓在身上也不会有痛

    小林用脚踩着凳子,扶着木箱边缘,身子往里面探,终于算是抓到了他仅有的玩具

    “嘿嘿”林勇拿着小木剑翻下板凳,走时还拿身上的布衣擦擦这处木凳,随后就举着小木剑出了门

    ……

    “爹!我来了!”林勇走在田间阡陌上,来到父亲王永昌的地里,王永昌见到自己儿子前来,没有再继续锄地,而是倚靠着锄头看着自家儿子

    在这农村,没有别的娱乐方式,除了耕地或农闲时聊聊天,也就是生几个孩子,看着他长大,这样生活才有点盼头

    “哈!终于来了(liao)!准备好受死吧!”小林勇刚来到父亲林永昌田地旁,身旁就传来另一道稚嫩的童声,带着口音喊道

    “今天窝不会再输咧!”林勇转身看去,当即将手中木剑竖在身前

    对面的战士隔壁王叔的孩子:王家乐,手里举着的是一根异常笔直的木棍

    两小只眼中,他们二人暴射出去,两把利剑击打在一起,冒出阵阵的火花,身上披着的是华美坚固的甲胄

    一番交手之后,拉开距离,随后对面的王家乐,身形陡然间快速消失,下一刻就来到了小林永身侧,用手中笔直的木棍来一个挑击,小林勇眼疾手快,抵住剑侧面,抵挡住这突如其来的挑击,随后身形向后飞退

    “哼!几日不见,实力见长啊”穿着精美甲皱的王家乐,先是冷哼一声,随后表达出对对手的赞赏

    “你也不赖呢”小林勇回忆,对手相同的尊敬,随后,二人展开了下一个回合

    “王叔,小孩子的世界真好啊”林永昌看了一会儿之后,便看向右侧,同样在观察的王叔

    “是啊,孩子就是无忧无虑啊,我们还是抓紧种地吧”隔壁的王叔已过五旬,双鬓微白,白发也快铺满了整个头顶,赞叹一声之后,又接着种地

    “呃~!我还是败了”小林勇手中木剑被打落,手背上并没有火辣辣的疼痛,二人打闹并没有用力,游戏规则是被碰到手背或被戳中身体就输了

    这个难度要放眼现在定是有些难度的,但那些孩子常年奔跑于林间田野,身体素质与现代孩童不可同日而语

    “你等着我,是不会放弃的”小林勇捡起木剑,剑尖指着对面的王家乐

    “哼哼哼,丧家败犬罢了(liao)”王家乐操着不太纯正的戏腔说道,这是从以前游行到此的戏班中学来的,小孩子都会觉得这种话语说出来的时候会很帅

    ……

    小林勇的时间就这样在天野麻姗中流逝,时间也来到雷雨齐声的六月

    “哗啦”一道闪电划破天空,伴随其而下的是豌豆般大小的雨滴,这些落在屋瓦草地上,传来厚重的声音

    “娘!”小林勇害怕打雷,就算长大了,也并没有克服雷声,并不是害怕雷的巨大声响,而是响雷会让他勾起不好的回忆

    “唉,可怜的孩子,来娘亲抱”王秀春看见自己这可怜的娃,回想起了她的小时候,她本是孤儿,下雨打雷时只能蜷缩在破庙中

    孩童多数害怕巨大的雷声,但幼时的王秀春身边没有可以依偎的人,唯一可以靠的只有背后的调漆红柱

    在周围漆黑的环境当中,突然想起跟他一样的稚嫩童声“你害怕打雷吗?”走出来的正是小时候的林永昌

    看见有人出来,还是跟她同龄的王秀春,有了依靠,不对,往后的余生都有了依靠

    回忆拉回眼前,又一道惊雷划破天空,王秀春能清晰的感觉到,怀中自己孩子身体的颤抖

    “儿啊,别怕,娘给你唱童谣”王秀春也算是行过万里步的人,知之肯定比八岁孩子多的多

    “夏中惊雷震天地,孩子孩子不用怕,天地只是在哭泣,娘亲在旁别受惊”此时在小林勇眼中的母亲,是那般温柔,歌声虽然只是单纯的重复,但轻柔的童谣入耳,却是安顺了惊雷所带来的惊吓,中国从古至今都在歌颂这一个名词:母爱

    在小林勇要睡去的时候,耳畔间突然传来一声吼声“谁!大半夜拉什么门?!!”是坐在客厅喝着酒,小林勇的父亲王永昌口中传来的,伴随着还有那扇木门外传来的拉扯声

    木门的呮丫,被外面拉扯响起来的铁链碰撞声,见到门外的“人”不回答,王永昌一边警告着,一边拿出了一根长茅,这是王永昌年轻时参军,大胜随后卸甲归田时带回来的

    “孩他爹,外面到底是谁啊?”此时坐在卧室当中的王秀春,也听见了门外似乎有什么人在拉着他们的木门

    “不知道!但感觉来者不善!”王永昌眼中逐渐闪起历芒,他虽没有资质修炼,但好歹也是从过军上过战场杀过人的,真要认真起来,身上戾气冲天,杀气外露

    “我最后再说一遍!速速退去,否则后果自负!!”王永昌对着木门外最后喊了一遍

    王秀春心中却是隐隐不安,就算外面拉扯门的声音停下来,也没有落下,她只好将怀中的小林勇放到那个放被褥的木箱中

    随后站在卧室门处,侧着头看着出口木门

    时间过去了半响,木门外没有再传来拉扯木门的声音,只剩下屋外的响雷和雨水落在草地与陶瓦上的声音

    正当二人觉得屋外的“人”已经走掉了时,突然间木门被整个拉扯掉,就连上面连接的铁链也没有撑住,断裂开来

    屋外是黑夜,屋内有着几盏油灯,照亮着林永昌和王秀春的脸庞,二人齐齐望向门外黑暗当中

    突然间,一道惊雷又一次传来,但这一次比以往更响,更大,更亮,夫妻两人也终于看到了门外那个“人”的样貌

    这个“人”跟人一样高,只不过身形黑暗如线条,手脚枯稿脑袋干瘪如条,身形瘦削如刀削,就这样矗立在小林勇家门口外,那干瘪的头颅已经分不清脸,更谈恐分辨出五官了

    “卧槽!!”林永昌活了30年几年,就算是在战场上,他也没有见过这种鬼东西,人不人,鬼不鬼

    “啸!!!!”突然门口这个怪物干瘪的头颅,竟然动了起来,整个五官都水平般的朝向天空,像是被人往后打断了脖子,随后突然间发出尖锐,刺耳的狂啸声

    干瘪修长的双臂向前伸展,那手指也不像是人的手指,手掌干瘪露骨,指尖骨头似乎发生了异变,变得尖锐异常,刺破了指尖上的一层皮,而且还陡然向着屋内当中冲来,但脚并没有移动,脚尖划着地上的土面,露出两道深刻的沟壑蔓延向屋内

    “tm的,这什么鬼东西啊!!!”林永昌手持着长矛,没有丝毫的犹豫,在眼前中鬼东西冲过来那一刻就刺了过去,顶着这鬼东西向屋外冲去,冲到那暴雨之下

    “啊!!!永昌!勇儿等着娘,娘去把邻居的男人叫过来,把这怪物打死,勇儿就在这里,不要动啊,等着娘亲回来,啊,等着娘亲回来”王秀春说,到最后的时候,语气已经哽咽了,他的内心非常的恐惧,害怕那怪物,害怕自己丈夫有什么闪失,害怕再也看不到自己的儿子,他走之前打开了木箱,双手捧着小林勇的脸,眼神中满是慈爱,又摸了摸他自己的亲生骨肉,随后最后叮嘱道“勇儿,别哭,等着娘回来”最后这一句,王秀春语气一惊,害怕到颤抖,但还是强忍住了泪水,将最后慈爱的一面映照在小林勇眼中,随后关上了木箱盖

    不知是血骨相连还是其他原因,小林勇心中也非常的害怕,他虽然没有见到刚刚的怪物,但那道长啸声,他还是听见了,通过木箱上的孔洞,看见了父亲拿着长矛向着门口刺去,并且似乎抵着什么东西向屋外去了

    “娘,不要走,娘不要走……”一个八岁的孩子绝对不可能忍受的了,母亲将要离去的悲伤,但此时,他双腿已经瘫软了,最终只能呢喃着“不要走”随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娘亲走出了房门

    “乡亲们!快出来!有怪物!!为了老婆孩子!!快出来啊!!就在……”王秀春的声音,一出了门就开始喊,语气中全是恐慌,害怕,声音都颤抖起来,随着王秀春的远去,小林勇逐渐听不到妈妈的声音了

    只能凭借着昏暗的油灯散发出的微光,看着这极为熟悉的家

    手中摸索着,摸到了父亲做给他的小木剑,将父亲做给他的木剑拥抱在怀中,整个人侧躺在木箱中,山下是柔软的被褥,脑海中反复重复着自己娘亲离开时脸上的神情,尽管恐惧到颤抖,王秀春嘴角还是保持着微笑与慈爱,这张样貌也将是林勇此生,永远都忘不了的场景

    “爹…娘…爹…娘…爹…娘………”小林勇身躯蜷缩着,怀中是父亲做给他的小木剑,也是将来他带了一生的东西,此时小林勇心脏似乎被人猛揪般疼痛,鼻子也是酸涩不堪,眼角止不住的流出泪水

    他的脑中只剩下母亲临走时,慈爱的微笑,不知这样子呆了多久,他渐渐睡去,醒来时他听到耳畔间还有雨水打在屋瓦上的声音,只不过没有昨夜那般凶猛,剩下的被褥已经被涕泪打湿了大半

    小林勇还抱着小木剑,然后透过木箱上的孔洞,看到外面有亮光,从门口射进来,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夜晚,天亮了,但外面还是下着雨不大不小,就是下着,天空也是雾蒙蒙的

    小林勇慢慢的顶开头顶上的木箱盖,右侧开的窗也有点点光芒照射进来,木箱盖打开时也涌了进来,将木箱照亮一丝

    小林永见周围似乎没有什么危险,便彻底顶开,头顶上盖着的木箱盖,他并没有用手撑着木箱的边缘,而是仍就环抱着父亲做给他的小木剑,殊不知,这已经是他父亲留给他唯一的念想了,母亲留给他的是一张挂满了慈爱笑脸

    他因为没有扶住木箱边缘,只是用脚踩在上面,想要翻越过去,但重心不稳,下一秒就跌倒在地上,地上是夯实的泥土,虽然没有石砖瓦墙那么般坚硬,但架不住小林勇用脸着的地,等到他爬起的时候,两只鼻孔已经留下血痕

    刚刚有所缓解的思念之情,被面上的疼痛瞬间激发,开始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向着屋外走,一边抱着怀中的小木剑,一边痛哭着

    小林勇抱着小木剑,在雨中行走,但在泪水和雨水的双重打湿下眼睛已经非常模糊,但他还是一眼看清了躺在自家院子当中的父亲

    “爹!爹”第一声是大喊,想要唤醒父亲,但看清楚父亲的身体时,这个八岁的孩子停止了哭声,双手无力摊下,双脚也瞬间瘫软,怀中的木剑也掉落在地上

    此时,躺在地上的林永昌,双目已经涣散,彻底无光,脚边还有两节前臂,手中还紧紧握着那根长茅,林勇的父亲被从胸口分为两半,地上黄土中还有雨水,混着血液流淌开来

    但小林勇余光撇向大门口,他看见地上有一张熟悉的点,昨夜彻夜彻夜,在他脑海中播放的脸

    他母亲的头似乎被什么东西从脖子砍断,随后掉落在地上滚动了几圈,眼睛虽然已经涣散,但双眼目视的方向还是小林勇躲藏的木箱中,这位母亲死之前多么想再看自己儿子一眼啊

    “娘!!”在看到自己娘亲头颅的哪一刻小林勇全身在一瞬间发麻,他想站其身,将在地上母亲的头颅捡起来

    但回应他的却是浑身发麻的身体,刚一挪动大腿,想要起身就摔倒在地上,刚刚的一幕,在他脑海中与昨夜那慈祥的脸庞重叠在一起,他拼了命搬在地上蠕动,不管地上父亲的血液混着泥水与泥浆进入口中,眼框,鼻腔

    最终还是蠕动的来到了这户小院的大门处,远处是他目亲的身躯,但他已经看不清了,他只能用着几乎于是不听使唤发麻的手臂,向前摸索着,就算有好几次都已经摸到了,但手臂已经麻的没有知觉了,小林勇连忙将头颅埋在手臂上摩擦,想要揉干净眼中的血水与泥浆,看清楚他母亲的头颅

    他努力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看清了他母亲的头颅,他用着两条发麻到没有知觉的手抱起地上的母亲,揽入到怀中

    在雨中,八岁孩童跪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亲生娘亲的头颅,眼睛流露不出眼泪,面容也摆不出表情,全身上下连脸皮都已经发麻到不可控制

    就这样,林勇不知道在雨中坐了多久多久,也不知道林勇脑中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