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样子还，我一点利润都没有。”张雪梅很为难的样子。

    “而且刚才你们也看到了，我的料子质量很好的。”张雪梅真是没有办法。

    “料子不好的，我们还不敢给孩子用。”一个妇人说道。

    张雪梅也看出来，平时做一件新衣裳，这些人舍不得，但在孩子身上，她们还是很舍得本的，要不也不会到她这里来。

    只是想要质量好，又想要便宜，未免想要的太多了吧。

    “再便宜点。”另一个妇人很干脆道。

    为首的胖女人则是一直没出声，这种讨价还价拉扯锯的阶段用不着她出手。

    “大嫂，真没有你们这样还价的。”张雪梅说话的语气都变得叫苦连天，“我一点利润都没有，也就挣你们一点手工费。”

    “怎么可能？”胖女人觉得她该出手了，因为这样谈下去，可能会谈崩，“就刚才报的价，你绝对是有利润的。”

    胖女人看出来了，张雪梅已经歇业一段时间了，她很需要这几个单子，看在同村的份上，已经将价格压得很低。

    价格上没有回旋的余地，真不能手工费都不让别人挣吧，也说不过去。

    “价格我们也就不还了，你给我在包里多做几个兜，装东西用。”

    多做几个兜不用布料啊。

    张雪梅顾不上计较这么多，忙点头道，“加班加点给你们做，两天就能赶出来。”又问了她们家中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和女孩的颜色是不一样的，款式可以一样。

    将客人送出门后，张雪梅生了煤炉。

    ……

    曾兰花没有去裁缝店看，也知道张雪梅的生意起死回生了，因为学校陆陆续续出现了一些和她背同样书包的学生。

    男孩蓝色，女孩粉色，款式一模一样，整齐画一，让外村的人见了，还怀疑小河村小学搞特殊化，“校包”都强制安排上了，校服还没有着落，学生们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来上学。

    在校服这方面，因为是村小学条件有限，上面没有强制要求，让他们因地制宜，科学办校，最重要的是要把教学质量提上去。

    毕竟这才是第一位的。

    在校服这方面，村长还兼校长的曾爱民完全没有考虑过，一个学期下来，学费都收不起，校服费还能收齐，想都别想了。

    还是穿自己的衣服吧，主打一个朴实，还能让ZF多拔一点办校费。

    下课后，曾兰花走出教室，准备出去透透气，往三年级的教室瞥了一眼，发现江山的位置空着。

    江山怎么了？他怎么没来上学？

    曾芬是每次从三年级的教室经过，都会往江山的位置上瞥，有时候看到他坐在位置上，曾芬还会在窗户边招手叫他出来玩。

    这种妹子主动叫男孩子出来玩的场景，或大或小能在班上引起轰动。

    曾芬也发现江山没来，“江山哥怎么会旷课，他这人很少旷课的。”

    曾芬对江山的关注过于多了。

    她抓着曾兰花的手，“怎么办？兰花，江山哥是不是生病了。”

    曾兰花看了一眼空空的座位，收回视线。

    “可能真的是生病了。”

    心里想着放学的时候要不要去看看他。

    生病了啊，现在还只是猜想，曾芬心里已经很担心了。

    “不知道严重不严重，兰花，我们放学后要不要去看望他？”

    曾兰花没说话，表示默认。

    中午放学的时候，曾芬妈来学校接曾芬，今天她邻村的表叔结婚，接她一起过去吃喜酒。

    曾芬心里惦记着江山的事，在曾兰花耳边说悄悄话，“太不巧了，我妈来接我了，要去喝我表叔的喜酒，看望江山的事只能交给你了。”

    说完还冲人用力地眨了眨眼，意思这事不要让她妈知道。

    曾兰花看着她，微微颌首，“你快去吧，你这样磨磨蹭蹭，你妈该起疑了。”

    “再见喽。”曾芬背着书包，跟着她妈走了。

    曾兰花看着她的背影，想到一句话，“走亲戚的时候背它”，她真的做到了。

    就在曾兰花走到江山家门口的时候，看见江山拿着药罐往家门口的一棵树下倒药渣。

    曾兰花站在离他几米开外的地方，注视着这一幕。

    “江山哥。”她招手跟他打招呼。

    江山没想到曾兰花会来，忙把药罐藏在身后。

    不是药罐见不得人，而是江山妈嘱咐过，她不想让村里人过多地知道她的病。

    妈妈说，这是她的一个小秘密。

    江山慢慢长大懂事，明白是人就会生病，不管什么部位，会生各种各样的病。

    其实这没有什么羞耻的。

    江山答应妈妈，要替妈妈保守这个秘密。

    “兰花，你放学了呀。”江山两只手背在身后。

    曾兰花就当作没看见树下的药渣，也没看见他身后的药罐。

    “对呀，我刚好路过，就过来看看。”

    她没有提江山今天为什么不上学的事，她知道是谁生病了。

    她想去看看江山妈。

    “我刚好有点渴了，你去给我拿点水喝。”

    江山给她去倒水，曾兰花进了里面的房间。

    刚才外面的谈话，江山妈都听到了，这会儿苍白的脸上露出姨母般的笑容。

    曾兰花好长一段时间没来了，听江山说，她也上学了，大概是上了学功课多，她刚上又有点不适合，在江山妈心中，蛮希望她能常来。

    “婶子，你想不想吃苹果，我削个苹果给你吃。”曾兰花不知道怎么开口，跟上次来比起来，江山妈的脸色差了很多，可以说是面无血色。

    她见桌上有个苹果，可能是亲戚过来探病送的。

    江山妈看着她笑着摇头，“你还小不会削，你坐。”

    曾兰花很乖巧地坐在她的床边，微微垂着眼睑，长长的眼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显得十分文静和乖巧。

    这样的小女孩谁见了能不喜欢。

    江山妈光这样看着，就觉得心满意足了。

    等江山倒了水过来，曾兰花从房间里出来，走到屋外。

    江山跟着她到了屋外。

    “婶子的病，还是得早点去医院看。”

    曾兰花没记错的话，江山妈的病好像子宫肌瘤。

    肌瘤引起子宫内膜出血，症状上表现就跟来大姨妈一样。

    因为她前世，她的舅母就是得的这种病，去医院动手术治好了。

    当然现在的医疗条件不能跟二十年后比，但子宫肌瘤不是什么大病，更不是疑难杂症，能治好的。

    只是要动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