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萨勒芬妮的演唱会
升降机发出轰隆的声音。
磨盘大的齿轮互相咬紧,卡死。
在一阵的颤抖后,升降机终于停稳。
站在上面撒尿的孩子看来早就做了扒尖啸的功课,在还未到达顶端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溜走了。
轿厢打开,皮城人用洁白的像雪一样的手帕捂住嘴巴,为了保持优雅,快步朝着外面走去。
扒尖啸的孩子并不常见,只是在今天,他们如此的幸运。
在维克托和爆爆进来之前,这里早就挤得像一团浓稠的黏粥一样。
祖安人和皮城人在这里的界限再一次的模糊了。
他们互相推搡着,抱怨着。
长期受到灰霾侵染的祖安人身上会带着一种浓烈刺鼻的气息,现在,这种气息和皮城人身上喷洒的各种不同的香水味发酵在一起。
尽管中层广场的面积巨大,也架不住这么多人的体味。
掺杂在一起的气味,不比猪圈里的臭气好多少。
维克托和爆爆就像两片叶子在人群的洪流中不断的摇摆。
直至音乐的前奏声响起。
广场的喧嚣,巨大的体味在这时好像定格了下来。
音乐的声音不断扩大,女孩的声音借助着喇叭传到中层广场的四面八方。
“我每时每刻都在做梦,在内心构思万千幻想。”
“所以别费劲了,没用的,今晚是不会属于我们的。”
.......
萨勒芬妮的声音活力而富有情感,随着她的节奏,上城和下城的人都陷入了沉醉。
维克托看着爆爆,爆爆的眼睛开始发直,嘴角却上扬起微笑,好像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降临在了她的身上。
与此同时,祖安和皮城的人也都跟着音乐挽着彼此的手跳起舞来。
他们的舞步整齐统一,幸福感降临在每一个人的身上。
上城和下城之间的界限好像真的开始消融了。
“多么美妙的音乐,哥哥,难道你不想找个人共舞一曲吗?”路鸣泽穿着白色的礼服,手上带着一副真皮手套,礼帽下一双黄金瞳灼灼燃烧。
跳舞的人流在他的面前停住,他在这个属于自己的舞台上沉醉,舞蹈。与这首歌的灵动欢乐不同,路鸣泽的舞步却显得凄凉,他虚挽一只手,舞步慢慢变缓,像一只濒死的天鹅。
随着路鸣泽的舞蹈和熙熙攘攘的人流。
维克托看见一股透明的溪流流到萨勒芬妮的身边,然后再重新在人群当中流动。
“精神系的魔法吗?”
“答对了!哥哥!可是就算是魔法又有什么关系呢?痛苦的日子那么长,虚假的欢愉,同样是欢愉。”路鸣泽微笑着看着舞台中央的萨勒芬妮。
“这个妹子,不错,可惜不是我喜欢的风格,哥哥,要不要考虑把她搞到手?这个萨勒芬妮可比陈雯雯强多了!”
“如果这个魔法用于战争的话,成千上万个人都将受到她的影响,变成一具快乐的尸体。”维克托沉声说道。
舞台当中的萨勒芬妮沉浸在她所制造的音乐之中,看到皮城和祖安的人们互相挽着手,一起跳着有爱的舞步,她也变得极为快乐起来。
祖安和皮城本来就是一家,为什么要彼此厮杀呢,各自过好自己的日子不就行了。
爆爆拉着维克托的手转着圈。
在这一片祥和欢乐的氛围当中,一个不和谐家伙出现了。
他像高跟鞋里的一粒沙子那样,也像乐谱里一个写错的音符一样,让人难以忍受。
萨勒芬妮的歌声还在继续,只是在歌声中却出现了一丝的慌乱。
她开始变得惊恐,在她的演艺生涯内,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每一次她的现场表演足以让每一个人都沉醉在其中。
不管是高官还是贫民,不管是牛马还有老鼠,他们都在她和谐的音乐当中感染着彼此。
只是在这时,她的魅力在一个人身上,失效了。
她一边唱着,一边将目光往下面扫视着。
跳舞的人众多,而萨勒芬妮又站在舞台的最中央,这个不和谐之人是极容易被发现的。
歌声突然中断了一下,萨勒芬妮终于找到了这个不和谐的人。
她的眼神和维克托的黄金瞳碰到了一起。
受到维克托的冲击,她纤细的身子不禁一颤,甚至歌声出现了一定的走音。
从这个露着金黄色的眼睛的男人身上,她感觉到了一种从没没有见过的气息。
巨大,威严,还有无尽的孤独。
好像是传说中仅存的那一只壳人族,或者说是暗影岛中那个扭曲的树精。
维克托的眼神也没有躲避。
白色的纱裙让萨勒芬妮映衬着像一个公主,淡淡的妆容没有掩盖住她少女的气息。
清澈如水的感觉从萨勒芬妮的眼神中散发出来。
安静,恬淡,充满阳光。
真是的极美的女孩子,饶是以维克托这样理性的人,也不禁发出这样的赞美。
萨勒芬妮一边哼唱,一边把这个眼神记住,同时记住的,还有这个男人的样子。
她觉得在一曲终了后,一定要和这个男人聊一聊,他一定能对自己的音乐提出不一样的见解。
音乐声减缓,预示着短暂的快乐也要结束了。
萨勒芬妮站在舞台上,对着下面的观众鞠躬,演唱终于结束了。
上城和下城的人还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之中。
他们手挽着手,互相亲切友好的问候,拿出一杯杯的美酒来互相分享。
“维克托,这次真的是来的值呀!萨勒芬妮果真比门票上的还要漂亮!”爆爆兴奋的说,同时她的心里突然又浮现一种自卑的情绪。
跟光鲜亮丽,优雅迷人的萨勒芬妮相比,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丑小鸭,不,应该是丑小鸭脚蹼下的那一块软泥一样。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上面是因为做实验出现的一道道划破的伤口,指甲里也满是沾满实验器材的泥灰。
而自己还是一个从地沟里爬出来的祖安人,无父无母。
这时一个声音从她自卑的情绪中拉回来。
“爆爆,今天玩的还开心吗?”维克托笑着拍着爆爆的头。
“开心!”爆爆抬起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那就好。”演唱会结束,也意味着,他们的中层广场之行也要跟着结束了。
维克托拉着爆爆的手正转身准备离开。
这时一个声音喊着了他们:“这位先生,请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