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大的工厂里人来人往，硫化气体极度浓厚，整个工厂中泛着一层黄色的雾。

    在这里，灰霾不复存在，融入到了这极为浓郁的硫化气体中。

    流水线上，工人们带着防毒面罩，他们穿着一身塑胶衣服，手上则是带着胶皮手套。

    长年间的工作，让硫化气体将他们的衣服腐蚀出一块一块的瘢痕。

    杰斯俯视着下面的工人。

    “凯特琳，今天我们的任务就是捣毁这个海克斯工厂。”

    凯特琳坐在一根横着的管道上，用她的狙击枪的瞄准镜，注视着下面的人。

    “看看吧，杰斯，他们口口声声说，是皮城人将他们推进了深渊，真实情况是，他们领头的都是祖安人。”

    在凯特琳的瞄准镜下，一位监工拿着一根皮鞭，不断抽打着一个倒下的工人，工人用手捂着自己的脸。

    同一生产线上的工人却熟视无睹，这种情形在祖安的工厂里每天都在发生，当他们动作变得缓慢时，这样的事情同样也会发生在他们身上。

    而且他们早已习以为常。

    “是的！”杰斯没有再说，只是做了向下的指令。

    他朝着下面的生产线，一跃而下。

    海克斯水晶虽说是镶嵌在他锤子上，但是在潜移默化间已经对他的肉体进行了极大增强。

    他挥舞起巨锤，朝着一条条传送带不断的挥下。

    工人们首先都是一愣，然后用嘶哑的嗓子喊着：“敌人来啦！敌人来啦！”

    很快工厂的佣兵们朝着这里进发过来，近水楼台先得月，在这里的每一个佣兵都已经得到了微光的数次强化。

    杰斯拿着巨锤朝着一个个佣兵不断攻击，很快，一个个的佣兵都倒在了他的巨锤之下。

    在黑巷时，他吃了大亏，现在他将内心的愤懑，都发泄在了这些佣兵身上。

    仅仅是几分钟，这些佣兵就全部倒下。

    凯特琳用枪指着一个肥胖的祖安人，这个就是刚才鞭打工人的包工头。

    他硕大的肚皮在恐惧中，一抖一抖。

    “带我们到每一个生产线。”凯特琳冷冷的说。

    “我不知道。我从小就在这个生产线干活。”他举起双手。

    杰斯走到被打的工人身边，然后将他用手扶起来。

    工人的手套已经被打掉，露出了一块块烧伤一样的皮肤。

    透过玻璃质的防毒面具，杰斯看到了里面的脸，脸明显是被强腐蚀性的物质溶解过，面皮上只剩下了一双黑色的，还勉强叫做眼睛的洞，洞中不断流着液体。

    “他为什么打你。”杰斯问道。

    他的家里也有工厂，工厂里执行严格的皮城法令，不用说鞭打工人，就算是人格上的侮辱都不行，如果工人去举报，他们需要赔工人一大笔钱。

    “我，我做活慢了点，不怪他。”工人的言语让杰斯吃惊。

    “我因为硫酸的烧伤，很久没有找到活，最后还是克斯收留了我，他脾气暴躁，却是个好人，请您放过他。”工人的声音中带着恳求。

    克斯露出无所谓的表情，这让他肥胖的面庞变得更加的可恶。

    “可是，他打了你。他侮辱了你！你连你的尊严都不要了吗！”杰斯生气的说。

    在皮城，尊严权是仅次于生命权的一种，任何人都不能随便侮辱别人。

    “我更想活着。”工人低下头。

    “走！”杰斯没有再说，他踢了一脚克斯肥硕的屁股。

    克斯却没有动。

    “不跟他废话，虽然他帮助这个家伙找到了工作，但是这不是他侮辱别人的借口。”凯特琳在旁边分析道。

    “走啊！死胖子！”看到克斯没有动，杰斯更加生气起来。

    克斯终于迈开脚步。

    就在杰斯经过了一个工人的时候。

    这个工人，看着杰斯已经背过身，他挥舞着铁锹，朝着杰斯的头部偷袭过去。

    可是经过海克斯水晶加强的肉体，早就强过了钢铁。

    “砰”的一声。

    铁锹的攻击，只是让杰斯的发型有了一些凌乱。

    杰斯没有说话，他横起巨锤，朝着偷袭他的人一次重击。

    这个偷袭的工人，死在了杰斯的锤子底下，变成了一滩烂泥。

    “怪物来了，同事们！”就在这一名工人发出声音的时候，剩下的工人中，有一个大声喊道。

    随着他的喊声落下，剩下的工人都拿起自己的工具，朝着杰斯和凯特琳冲过去。

    “根据皮城法典，如果遭受攻击，可以施行无限的正当防卫权。”杰斯面无表情的说。

    “别这样！杰斯！他们都是普通人。”凯特琳劝诫道。

    可是杰斯哪里听她的。

    跟杰斯的预想不同，在这个充满剥削的工厂里，工人们应该联合起来，推翻奴役他们的人，可是这些工人却冥顽不化，不仅不帮助他和凯特琳这两个救世主，还敢联合起来，攻击他们。

    这让他感觉到自己受到了这些家伙的背叛，在记忆中，不管是维克托还是斯凯，他们都是祖安人，却不像他们这般，恩将仇报。

    这些工人大多数都没有经过微光强化，都是凡身肉胎。

    杰斯就像是碾死一只蚂蚁一样，杀死了一个又一个的工人。

    地上都是一块块的烂肉，散发出一阵阵血腥气，地上的血水像河水一样流淌，黄色的硫质气体中带着淡淡的血红色。

    将最后一个工人砸碎，他的心里出了长长的一口恶气。

    在金克斯引发的爆炸中，皮城人就是这样一个个倒下，现在轮到他们祖安人付出代价了。

    凯特琳看着地上的死者，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他们这样的超凡者，对待普通人就像是杀鸡那样的简单。

    超凡者是不是应该收敛自己的能力，不随便将暴力释放给普通人呢？

    杰斯回过头去，他只顾着屠杀那些挡着他的工人，却忘了凯特琳手上的克斯。

    他原本穿着的白色皮靴，已经完全染成了红色，他的脸上也被血水所覆盖。

    现在是杰斯，就像是从地狱归来的魔神。

    他对着克斯，就像是毒蛇吐出信子；“要么带我们到下一条生产线，要么现在就变成一滩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