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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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在最美好的年华与你相遇

    无比尴尬的洞房花烛夜,孔铭之虽然可怜她,却始终无法说服自己跟她做真正的夫妻,而罗素素似乎也不急于一时,到是对他嘘寒问暖,关心备至。

    这样的情景让他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样去处理这一段关系,从收到电报到回家进门直到被关进洞房,一切就像是一场阴谋,的确,这是一场父子之间的较量,无非是不省心的儿子挑战了老子的父权,老子觉得儿子翅膀硬了,自己的主导权得到了威胁,有一种要骑到老子头上拉屎的错觉,当然了,老子就不干了,所以想方设法,哪怕用遍三十六计也得追回来教训一顿才能解气。

    想了那么多,终究还是要解决现实问题,他从进了家门就被关了进来,怎样才能出去,这才是要真正考虑的问题。

    从床上坐起来,面对着正在不知忙着什么的女人,“素素,你先歇一会儿吧,我们谈一谈……”

    女人似是早就料到会如此,长出了一口气,搬过凳子坐在床边。

    “好,我们聊一聊吧!”

    想了想,要怎么开口才会让她不会太尴尬难堪,开口:“素素,你知道,咱们两个的婚姻不是你情我愿的……”偷偷看一眼她,审视着她的表情。

    “嗯……”她始终低着头。

    “虽然,婚姻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可是你也知道,我的思想不是这样的,我们都见证过这种父母包办婚姻的不幸,就像我的母亲和你的母亲,没有感情基础,纯粹是为了传宗接代,如果没有生下男孩,就会纳娶妾室,那样的生活不会幸福的,我亲眼见过我的母亲望着月亮仰面长叹,偷偷掉眼泪。我的父亲之前迎娶的几房姨太太也永远在争吵,他们永远都是趋炎附势,谄媚奉承,喝不完的助孕药,受了那么多罪还是生不了孩子,慢慢的被抛弃。继而演变成了得不到人就争家产,无休止的轮回,你难道还没有过够那样的日子吗?”

    坐在凳子上的女人,肩膀一耸一耸的,似是在抽泣,双手缴着衣服,不说话。

    孔铭之没有想到她会哭,他没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过分的地方,也没什么不妥之处。

    “你……你别哭了,我没有指责你,我只是跟你分析一下我们从小的生活环境,现在是新时代了,我希望我们彼此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我知道……”女人猛一抬头,脸上的泪水晕湿了精致的妆,煞是可怜。“可是,我是一个女人,我没有选择,再者,我觉得嫁的人是你,我心里是欢喜的,我愿意跟你在一起过日子。”女人望了望孔铭之的眼睛赶紧害羞的低下了头。

    罗素素从小心里便是存了孔铭之这个人的,她也认为自己就应该是他的妻子,也曾幻想过跟他一起生儿育女,幸福生活,然而不曾料到的是,他爱慕的男子并非心仪于她。她以为他应该是喜欢她的。

    “你……很讨厌我吗?”

    “不讨厌,可是却并不是我想要相守一生的女子,在我的潜意识里,我当你是妹妹一般的感情。”

    孔铭之有些不忍心的看着她。

    “可是,我已经嫁给你了,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了,除非……”女人很痛苦的说着,“除非,你休了我……”

    是啊,已经成了这样的结局,该怎么样去挽回呢?怎么做都不是最好的结局。如果休弃了她,先不说会不会落下一个薄恩寡义的罪名,对于罗素素而言也是一个羞辱,恐怕从此她再也没人敢娶了,弄不好,还会害了她。左右都不是,真是给他出了一个大大的难题。

    “福伯,看好他们,未行周公之礼之前不能将他们放出来……”

    “是,老爷。”

    外面的对话一句不落的传到耳中。

    看来,想出来是没有那么容易的了,孔老爷是一个老顽固,孔铭之又是一个犟种,罗素素是一个逆来顺受的。

    这一夜,本该值千金的春宵,两人硬是坐了一夜,聊了一宿。虽然,基本上都是孔铭之在说,罗素素女儿回应一两个字。

    孔铭之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火车上的艳遇,那两个女子,一红一白,红的妖娆,白的翩然。

    男人的劣根性使然吧,爱你的人,不懂得珍惜,你爱的,得不到,加倍留恋。

    饭菜茶水都会有人定时送来,然后收拾残羹剩饭,甚至于痰盂也是定时更换的,像极了坐牢。

    总不能一辈子窝在屋子里不出门,可是该怎样出这个门得思考思考……

    孔铭之这边思考着对策,孔老爷也没闲着,一边安抚着亲家罗老爷子,一边还得牵挂着女儿……

    罗老爷子这边还是后话,孔敏之这边才是紧要之事。

    孔敏之自年后回去之后,陆家便给陆印山纳了妾,不久便怀上了孩子,这可把陆家老太太老爷子高兴坏了,直接当太后娘娘的伺候着,一开始陆印山还是对孔敏之有感情的,然而抵不住亲生骨肉的魅力。妾室肚子越来越大,渐渐的有了胎动,他亲身感受到一个小生命的跳动,而那个小生命是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慢慢的也就冷落了孔敏之。

    孔敏之也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女子,有着不可亵玩的骨气。丈夫虽然不是称心的,可好歹也曾幻想着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不曾想,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不曾大吵大闹,静静地旁观着发生的一切,陆印山之前所有的愧疚也因为她的“大度”慢慢觉得习以为常,理所当然。

    再后来,她病了,忧思成疾,药石无医,发现时已在弥留之际,她苦苦的撑着,等来了母亲,盼来了爱她的人。

    她的一生,默默无声,仿佛从来都只是一个过客,匆忙的在别人的生命里一闪而过,不爱的记不住,也不会记住她,爱她的,留下的只有悲痛。

    这个世界对她有些残忍,仅有的那点温柔也如同隔靴搔痒,化解不了她心中浓稠的不甘……

    悲哉,痛哉,呜呼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