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娘的，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偷家里的钱啊。”

    秦远没好气地说道：“我只花我自己赚的钱。”

    王大柱说道：“那你身上的钱够吗？”

    “肯定够了。”秦远点了点头，说道：“再说了，我可以找份工作赚钱的，又不是坐吃山空。”

    王大柱说道：“也是啊，你是中专生，赚钱比我们要容易。”

    “远哥，今晚我俩好好喝一杯，等下次再喝酒都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

    秦远拍了拍王大柱的肩膀，说道：“喝一杯就够了，要是喝多了今晚就不方便了。”

    “好吧，那你多吃点腊肉。”

    王大柱边说，边往秦远的碗里夹了不少腊肉。

    在王大柱家吃饱喝足后，秦远躺在椅子上眯了一会。

    等到后半夜的时候，王大柱喊醒了秦远。

    “远哥，东西我都准备好了。”

    秦远从椅子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说道：“几点了？”

    王大柱看了一眼手表，说道：“十二点半了，等我们走过去，肯定就一点了。”

    秦远点了点头，说道：“手电筒的电池够用吗？”

    王大柱笑着说道：“放心吧，我特意搞了几节新电池，照个一晚上都没问题。”

    “行，我洗把脸，然后准备出发。”

    说着，秦远去王大柱家的水井边，打了桶水洗了脸，然后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

    王大柱把板车推了出来，上面还放了枕头和被褥。

    他递了一支手电筒给秦远照路，而后两人关上院子门，推着板车去往了老寺乡的卫生院。

    这个时期的农村人晚上睡觉都特别早，一般在晚上九点前就进入了梦乡。

    所以两人这大半夜的行动，倒也不用担心会被别人发现。

    秦远在前面打着手电，王大柱在后面推着板车，两人很快就走到了乡卫生院。

    到了乡卫生院的外面，秦远把手电筒给关了。

    王大柱有些害怕地对秦远说道：“远哥，我到那边的树林子里等你，你去把韩竹莹弄出来吧。”

    “要是情况不对，你记得赶紧跑。”

    “好。”

    秦远点了点头，把手电筒递给了王大柱，然后溜进了卫生院。

    跟昨晚一样，卫生院里除了亮着的那几盏昏暗的白炽灯偶尔因为电压不稳，闪烁一下发出滋滋的电流声，还有不远处的住院楼传来若有若无的打鼾声，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

    秦远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走上了二楼。

    就在这个时候，二楼楼梯旁边的清洁桶里传来了异响。

    “呜哇……”

    只见一只灰不溜秋的野猫叼着一根鸡骨头从桶里跳了出来，然后飞快地跑下了楼。

    秦远吓了一大跳。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往大桶里一看，发现自己白天给韩竹莹送的那个装鸡汤的饭盒被丢在了桶里。

    而且里面还洒了不少鸡肉鸡骨头的碎渣和汤，聚集了不少苍蝇。

    看到这一幕，秦远心里有些不舒服了。

    因为自己白天辛辛苦苦炖的鸡汤，跑了好几里的路送过来，王玉梅不但没喂给韩竹莹吃，反而把饭盒都给丢了。

    好好的鸡汤和鸡肉，喂了蚊虫和野猫。

    不过秦远也没空去捡饭盒了，而是去了韩竹莹休息的病房。

    病房的门虚掩着，秦远推了一下才推开。

    但是秦远刚推开门就愣住了。

    因为韩竹莹他爸韩向东还没有睡，而是坐在椅子上看报，地上还扔了不少烟头。

    看到有人进来了，韩向东抬头看向了门口。

    他像是知道秦远要来一样，笑着说道：“小远，你来了啊。”

    “东，东叔，你还没睡啊？”秦远有些尴尬地走了进去。

    韩向东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我以为你今晚不会来了，正准备睡了，没想到你还是来了。”

    听到韩向东这么说，秦远呆呆地说道：“你知道我要来啊？”

    “你昨晚不也来了吗？”

    韩向东笑着说道：“你昨晚跟我闺女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秦远心想，看来昨晚韩向东压根就没睡，他是装作打鼾的。

    完了，早知道韩向东还没睡，那自己就再晚点过来了。

    这下完了，今晚肯定是带不走韩竹莹了。

    于是秦远也不怕了，而是对韩向东说道：“东书，你以前当过兵，受过很好的教育，又是村里的支书。”

    “你怎么能逼着竹莹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人呢？”

    韩向东没有说话，而是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他把烟放嘴里吧嗒了两口，说道：“小远，其实我从来都不支持包办婚姻。”

    “但我们家的情况很特殊，你也知道，你婶婶那个人比较强势，我插不上嘴的……”

    听到韩向东这么说，秦远心里也惊了一下。

    难怪大家都说韩向东是个妻管严，原来他在家里真的没有地位啊……

    韩向东看了一眼病床上熟睡的韩竹莹，自顾自地说道：“竹莹是我的女儿，我怎么能忍心看着她变成这样啊。”

    说完后，韩向东又对秦远说道：“小远，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叔相信你。”

    “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们家竹莹，那就带她走吧。”

    “带她出去，等你们有了孩子后再回来……”

    说着，韩向东又大口地抽起了烟，一时间变得苍老了不少。

    秦远没有想到，韩向东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他这是把女儿交给了自己啊。

    一时间，秦远内心变得复杂了起来。

    他很不是滋味地对韩向东说道：“叔，其实我今晚过来，就是准备带竹莹走的。”

    “谢谢你的成全。”

    说着，秦远跪在地上给韩向东磕了一个响头。

    韩向东赶紧把秦远从地上拉起来，说道：“你这孩子。”

    “唉，其实我早就猜到了你会这么做的，不然我也不会等你过来了。”

    秦远惊讶地说道：“你是怎么猜到的？”

    韩向东叹息道：“其实我年轻的时候，跟你一样，也有一个深爱的人。”

    “但是因为各种原因，我最后娶了你婶婶，所以……”

    秦远心想，可能正是因为这样，所以韩向东才被王玉梅管的这么死。

    看来东叔年轻的时候也有过刻骨铭心的往事啊……

    秦远点了点头，然后很诚恳地说道：“叔，你是过来人，你觉得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