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你以后本来应该上班工作的地方？”

    克莱尔的目光在办公桌上方“欢迎你，里昂”的横幅上停留了片刻：“你的同事们看上去应该都是些热情的人。”她拿起办公桌上沾染着血迹的纸条，还能分辨出有些潦草的笔迹：“很庆幸你不在这里，菜鸟。”

    “是啊，我应该能很快融入到他们之中，和他们打成一片。”里昂面无表情地说着能让人冻伤的冷笑话，抬手打爆趴倒在办公桌上已经变成丧尸的同僚的脑袋。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辈子他也确实和这些同僚们打成了一片——物理意义上的打成一片。

    在背后看着他倒弄密码锁的克莱尔撇了撇嘴，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咔哒——”

    里昂打开了遮盖，露出了原本属于他的那个办公位——还是和上辈子一模一样的把戏，里昂扯了扯嘴角，看着刻着自己名字的牌子，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似乎有什么东西憋在了心里，几乎要从他的胸腔里爆裂开来。

    桌子正中央摆放着玛蒂尔达——一支H&K公司生产的民用版VP70，和里昂记忆中的情形几乎一模一样。

    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在里昂心中蔓延，啃噬着他原本麻木的灵魂。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玛蒂尔达塞进了战术背心的口袋里。

    “将这些报告收起来。”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抓起了散落在桌面上的文件塞进克莱尔的背包里，“我们还得去找打开秘道的钥匙和你哥哥留下的线索。”

    门外已经传来了丧尸吼叫和指甲刮挠门板的声音。克莱尔举起枪，朝着办公室的门就开了一枪。

    “咚！”鹿弹在门上打出几个指头大的洞，门外的丧尸也应声倒地，世界又清静了一些。里昂路过，朝后脑勺补了一发M855。

    楼上传来一阵奇怪的“嘶嘶”声，好像是有人拧开了泄压阀。克莱尔拿起手电向二楼露台照了过去，一只丧尸正静静地垂头靠在扶手边上。

    “啪啪！”

    里昂打出一个短点射。失去平衡的丧尸一个倒栽葱掉了下来，头部着地砸在地板上。

    丧尸颈椎断裂和头骨骨折的声音让克莱尔缩了缩脖子。

    二楼的拐角处也有一只假死的丧尸。还不等她被活人的气味和声响惊醒，里昂就果断打碎了她的脑袋。

    三把钥匙中有两把在二楼，艾略特应该已经拿到了二楼中厅的那一把钥匙。眼下里昂两人只需要找到二楼交谊厅和三楼储藏室里的两把钥匙，还有克里斯可能留下的线索。

    希望留给他俩的时间能够支撑到救援赶来。里昂又看了一眼手表，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二楼走廊里游荡的丧尸出乎意料的少。S.T.A.R.S.办公室的门紧锁着，里面听不到一点响动。克莱尔有些忐忑的转动门把手，用力推了推，却没有成功。

    这扇门被锁上了。克莱尔这才想起，这个部门已经被解散局长解散了。

    “把枪给我。”里昂拉开了她，接过霰弹枪换上一枚独头弹，瞄准门锁就开了一枪。

    “梆！”办公室门震动了一下，门锁已经不翼而飞。

    “女士优先。”里昂把枪还给克莱尔，推开了这间曾经他也没有光顾过的办公室。

    偌大的办公室里看不到人影。艾隆斯局长解散部门的行为反倒是让这里成为了免遭丧尸染指的最后一片净土。

    “抓紧时间寻找你哥哥留下的线索。”里昂拉过一张椅子顶住门，“我去枪械室尽量搜索一些物资。”拍了拍克莱尔的肩，他径直向着办公室最里面的枪械室走了过去。

    克莱尔回头看了看办公室门，打起手电开始寻找自己哥哥克里斯的办公桌。

    办公室显得有些凌乱。很多文件柜的门依然敞开着，不少档案文件就散落在地上。办公室墙上的白板上贴满了资料，无声地向访客展示着在这间办公室工作的人们不平凡的一面。

    和里昂的办公室不一样，作为浣熊市警察局的精英，每一名S.T.A.R.S.成员都有属于自己的电脑。

    克莱尔很快就找到了克里斯的办公桌，办公桌前的墙壁上还挂着他在空军特种部队服役时拍摄的照片和飞行员夹克。她心里有些雀跃，坐在椅子上就开始翻箱倒柜。

    但是搜寻的结果让克莱尔有些失望。克里斯离开的有些匆忙，但是带走了几乎所有的任务文件。她有些不死心，反复拉开每一个抽屉，除了一个闪光弹却一无所获。

    “嘿，克莱尔。我想你需要看看这个。”

    里昂的声音从枪械室传来，让情绪有些低落的克莱尔又振奋了起来。

    “我找到了一封信，应该是你哥哥克里斯离开之前留给他的同事们的。”里昂把手里的信纸递给了克莱尔，“这里没有多少装备，但是好歹给了我一把不错的开门钥匙。”

    他拍了拍挂在腋下的短管M1霰弹枪。这种截短枪管发射独头弹的霰弹枪很受特种作战单位的喜爱，是很好用的破门工具。

    克莱尔迅速看完了克里斯留下的信，总算知道了失踪近一个月的克里斯的下落。她心中依然在生克里斯的气，明明自己已经不小了，克里斯还是拿自己当过去那个小孩子看待，甚至还要拜托自己的队友向自己的妹妹隐瞒去向。

    “走吧，我们得去找钥匙了。”里昂将枪械室中剩下的闪光弹和手雷塞进口袋，“我们得在直升机赶到之前找到那些钥匙。”

    任何时候都需要备用方案。稳妥起见，里昂还是决定找到这些钥匙应对不时之需。

    交谊厅就在克里斯办公室的旁边。

    “见鬼，这钥匙居然长这个样子？”里昂拿起独角兽徽章，和克莱尔面面相觑。

    克莱尔接过独角兽徽章放进口袋，有些不确定地说：“也许这就是美术馆应有的特色吧。”

    美术馆是个筐，什么奇奇怪怪的设计都能往里装？

    里昂心中吐槽，给手中的突击步枪换上新弹匣。

    艾略特已经通过无线电告诉了他图书馆里的情况。二楼的图书馆一开始就是警察局奉命安置伤员和市民的地方，在事态迅速失控之后，这里也是最早沦陷的地方。如今里面的情况可想而知。

    “叮当——”在推开门的瞬间，里昂就顺手向门内丢进去一枚MK3A2手雷。

    “嘭！”

    手雷的圆柱形弹体从丧尸们脚底滚过，在扎堆的丧尸群中爆开。半磅黑索金炸药在半封闭空间中爆炸，产生的冲击波裹挟着高温高压气体，以超过声音的速度从丧尸身上无情碾过。

    警察局自然不可能装备M67这种破片型手雷，还是在上辈子，海军的兄弟单位就已经向里昂做过示范了。

    当然了，进攻型手雷在室内空间的发挥还是差强人意。里昂和克莱尔两人进入图书馆时，大部分丧尸已经倒在了地上，只剩下三五只运气还算不错的孤零零地站在几处角落里。

    进攻型手雷爆炸产生的冲击波给丧尸们制造的脑损伤相当有用，有些丧尸的脊椎骨也在超压作用下折断。

    不过里昂还是很实在地踩断了每一只丧尸的脖子。慎重一些总不会有错，子弹有限，能省则省。

    沿着图书馆的楼梯上到三楼，最后一把钥匙就在三楼的储藏室里。

    “彻底封死了。”里昂拆掉被木板封死的门和粘在木板上的炸药，“很粗糙的布设方式，看来我们的作家先生是个很业余的爆破员。”

    不咸不淡而又诚恳的点评之后，里昂取出一颗手雷挂在门上。他可没有那么多功夫陪心理变态玩宝藏游戏。

    “嘭！”被封死的门从门框上脱落，重重摔在储藏室的地面上。

    “咳咳咳！”克莱尔咳嗽着拍开飞扬的灰尘。多亏了里昂提醒，她及时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不至于被手雷爆炸整的七荤八素。

    “吼——”可怖的嘶吼声吓了克莱尔一跳。她攥紧了手里的霰弹枪，手心微微有些出汗。

    “那又是什么鬼东西？”

    里昂端起枪：“不知道，反正离我们很久。”他的耳朵比克莱尔灵敏得多，能清晰地捕捉到四肢迅速爬动逼近的声音。

    “上面。”

    “什么？”克莱尔抬条件反射地朝头顶望去，只来得及瞥见一抹血红色的闪电划破黑暗，向他们扑了过来。

    远超正常人类的反应和速度再一次发挥了作用。已经捕捉到动向的里昂在这个家伙发起突袭的瞬间就已经锁定了它，毫不犹豫就打出了一个长点射。

    在几近距离内，没有什么碳基生物能够躲开刚刚出膛的M885子弹。高速飞行的62格令钢芯被铜弹头侵入袭击者发达的肌肉，随后在肉体中失控翻滚破碎，贯穿了脆弱的躯壳。

    袭击者惨嚎着砸在地上。里昂也不等它翻身发起第二次袭击，略微调整枪口方向，扣住板机就清空了剩下的弹匣。

    克莱尔终于看清了这个怪物狰狞的全貌，就像是一个被完全剥去皮肤的大号青蛙，高度充血的发达肌肉组织直接裸露在空气中。

    尽管生长出了异常发达的爪子和长长的舌头，上下体的比例也严重失衡，但是怪物严重畸变的头颅依然告诉了两人它本来的身份——一个人类。

    “想必这就是大卫在笔记里提到的舔食者了。”里昂换上新弹匣，目光在那条应该很有弹性的舌头上徘徊，“确实很形象。”

    “真恶心。”克莱尔看着怪物那条拖在地上的长舌头，想来刚刚这个家伙就是用这条舌头发起了袭击。她不由得想起了小说里的科学怪人，手指已经搭在了霰弹枪的板机上。

    “咚！”

    鹿弹打碎了舔食者坚硬的头骨。舔食者的身躯一震，彻底失去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