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舒和焦娇先被一辆车送回了警局，李和带着几个队员继续勘察二楼和一楼的情况，搜寻一些可能能帮助抓捕到逃跑的歪鼻子的蛛丝马迹。

    李和在二楼大厅的一根柱子旁靠着，对着一直负责跟踪程舒的小警察招了招手，说道：『小潘，你过来下，你之前确实是听到枪声了是吧。』

    小潘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我是靠着那声枪响才找得到这个位置，后来第二声枪响响起的时候你们也都赶到了。』

    『第二声枪响我知道，子弹现在还在董玉宇的身上呢，我在想第一声枪响子弹去哪了。』李和摸了摸下巴，他还是念念不忘程舒可能有枪的事情。

    从程舒和焦娇告诉他的事情经过来看，两枪都是歪鼻子开的。

    第二枪的子弹在董玉宇身上，董玉宇现在正在医院急救，马上取出子弹医生就会把照片发到李和的手机上，所以第二枪是歪鼻子开的，程舒肯定不会撒谎。

    但第一枪就难说了，当时现场只有程舒、焦娇、歪鼻子有意识，歪鼻子现在不知道跑哪去了，但第一枪……虽然程舒说也是歪鼻子开的，但程舒上次的供词就和孙老三不一致，李和感觉不能尽信。

    本来焦娇的话还有一定的可信度，但想着焦娇最后抱着程舒的样子，李和觉得焦娇的话也不一定完全真实。

    所以得找到第一发子弹，才能验证程舒说的话的真假，甚至能验证程舒身上到底有没有枪——如果他被董玉宇威胁来到这么危险的地方都不带枪，那大概率就是没有枪了。

    就在李和发呆的时候，小潘突然被地上的一个小东西吸引了目光，他俯身下去捡了起来，凑到眼前看了看，不确定的说道：『这是……子弹吗？』

    李和随意的瞄了一眼，笑了一声说道：『你小子警校白上了，子弹都不认识了，这玩意除了是个铁的，跟子弹还有什么联系。』

    突然，李和眼神一凝，一把将小潘手中的小铁块拿了过来，放在眼前仔细看了看上面没有变形的位置上那独特的花纹，不敢置信道：『这……真是子弹？』

    李和把这个被挤压变形到几乎认不出是子弹的小铁块举到他和小潘中间，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惊骇。

    『这里有人带着防爆盾吗，怎么能把这么近距离打出来的子弹给挤压成这个样子？』

    ……

    『最后一个问题。』

    警察局里，李和队长结束了对程舒的问询后，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来了那颗变形的子弹。

    『你知道这颗子弹是怎么回事吗？』

    程舒双眼大睁作震撼状，说道：『这是子弹？咋变这样了？是不是打在墙上了？』

    李和站起身来走到程舒的背后，手指头点了点程舒后背衣服上的破洞，说道：『那你解释下你后背这个洞是怎么回事？』

    程舒眼睛转了转，说道：『就是董玉宇那些小弟围殴我，有武器的棍子棒子都用上了，没有武器的就拳打脚踢又挠又咬的，可能就是其中某个人给我把衣服弄了个洞？』

    『围殴你？围殴的他们自己都晕倒在地上？』

    李和摇了摇头，认定了程舒的话可信度不超过五分。

    ……

    过了一会，做完程舒笔录的李和来到了另外一间问询室，焦娇正坐在这里等着他。

    把其他的问题大致又问了一遍后，李和再次把那颗子弹拿了出来。

    『你知道这颗子弹咋回事吗？』

    『这应该是那个人贩子……就是你们说的歪鼻子，他开的枪，打在程舒身上的那颗子弹吧。毕竟也没人开第三枪，现场应该只有两颗子弹。』焦娇低着头，把自己知道的很直接的说了出来。

    程舒以为焦娇会替他圆一下，其实焦娇本来确实也想着替程舒掩饰一下他这明显异于常人的能力，但程舒拒绝了她的告白之后，她已经不想替程舒想那么多了。

    李和明显被焦娇的话吓了一跳，说道：『打在程舒身上？打在哪里？打在人身上的子弹怎么会变成这样？』

    焦娇很平静的说道：『后背上，他后背的衣服上应该有个洞，但是他的后背没事，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身体好像铜墙铁壁。』

    ……

    送走做完笔录的焦娇后，李和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看着手中的那颗子弹沉默不语。

    小潘打了一杯水，凑到李和面前，问道：『李队，怎么样，问出什么结果来了吗？程舒是有枪吗？』

    李队摇了摇头，说道：『这子弹还能勉强看得出型号，跟董玉宇身上取出的子弹是一个型号，跟上次在夜总会地里挖出来的子弹不是一个型号，所以不是程舒的子弹。』

    沉默了一会，李和队长又凝重的说道：『但现在程舒有没有手枪已经不重要了。』

    小潘愣了一下，说道：『什么意思，我以后还需不需要继续跟着程舒？』

    李和说道：『不需要了，程舒的事，我们恐怕管不了了。』

    ……

    CZ市中心的CBD区，一栋几十层高的宏伟大楼和身边的各大国有和国际银行的办公楼并排矗立着，大楼顶部印着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明城集团。

    此时大楼二楼的一处会议室里刚开完一场大会，从会议室主位上站起来的干练冷酷的中年男人正一边看着手表上的时间一边往会议室外走去，准备开始自己的下一个行程。

    然而刚走出会议室，一直在会议室外等着他的随身秘书便着急忙慌的跟了上来，说道：『董事长，不好了，董玉宇少爷出事了。』

    董成明脚步不停，头也不回的说道：『他能出什么事，整天只会给我惹麻烦，能不让别人出事就不错了。』

    董成明的步子有些大，秘书跟在董成明身后小步快跑着，慌乱的而说道：『但是……他中枪了……』

    董成明忽然停住了脚步，身后的秘书一个刹车不及撞在了董成明的后背上。

    董成明回过头来，看着正后退半步满脸惊慌的秘书，说道：『你说什么？』

    秘书都快被董成明的目光吓出眼泪来，结结巴巴的说道：『刚刚……刚刚您开会的时候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董成明少爷今天下午在市南的一个废弃钢铁厂里遭到了枪击，胸口中弹，虽然现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目前还在昏迷中。』

    董成明眼中闪过一道危险的光，说道：『谁干的？谁能告诉我事情的前因后果？』

    秘书说道：『有几个跟着董成明少爷一起在现场的小弟，但是他们现在都还在警察局关着。』

    董成明沉默了一会，冷冷说道：『你去警察局把那几个人保出来，我要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开枪打我董成明的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