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什么人？野人吗？”卖票小哥紧紧抓住了扫地僧的胳膊，颤抖地问道。

    扫地僧面色凝重，没有说话。

    他见过这种气息，就在六百年前，那时他还是大元帅，带领着士兵斩杀、抵抗泔人。

    可是在扫地僧的记忆中，泔人都是一群没有理智的野兽。根本不可能在这里祭祀。

    扫地僧试探道：

    “阿弥陀佛，请问各位施主这是哪里？”

    跳大神的面具人也都是震惊不小，他们都跳了几百年了，第一次跳出东西来，面具人们窃窃私语。

    面具人1：“这些是谁啊？”

    面具人2：“会不会是下凡的神仙？我刚刚跳的时候就祈祷来个神仙帮帮我们的，这下子直接来了六个？”

    ……

    一为年纪较大的男人拿下来了面具，里面是一张比较富态的中年男人的脸。

    男人道：“我是这里追光族的族长。”

    “不知道阁下几位是什么来历？”

    这时函数已经召唤出了屏幕，抱着小猫翻动着那些看不懂的符号。

    自从诞生之初就开始摆烂的她，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并不了解这些人的来历。

    函数查阅了华树界这一千年以来的历史记录，找到了答案。

    她惊讶道：“我的天呐！这些年竟然发生了那么多事！”

    函数又看了看族长，问道：

    “这位族长，你们知道自己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吗？”

    族长看着这些格格不入的外来人，感觉他们不一般。

    于是族长连忙招呼着派人通知了几位资历最老的长老，想将六人请进议事大厅，交流一下。

    族长躬身行礼：“还请几位阁下，为我们解答疑惑，可否，到议事厅一叙？”

    族长指了两位长得俊俏的小女孩，给六人带路。

    函数头也没回地就跟着两个小女孩走了。

    两位小女孩大约和阿无一般高，都是短发，身上同样有一股臭味。

    走在前面的小女孩回头看了一眼函数怀里的小猫，好奇道：

    “小妹妹，你怀里抱的是什么啊！好可爱！”

    函数骄傲道：“它叫小可爱，是我养的一只猫，是不是很可爱？还有，叫我函数，我不叫小妹妹。”

    小女孩有点兴奋，连忙戳了戳旁边的那个女孩：

    “姐姐，姐姐，这就是祖母说猫哎！原来长这样。”

    之后两位小姑娘就与函数一直在讨论着小猫。

    柳森问扫地僧：“大师，您见多识广，知道这些是什么人吗？”

    扫地僧淡淡道：“有理智的泔人。”

    一路上，天色都是那种阴沉沉的，距离假山越远，天色越暗，植物的颜色也越来越黑。

    土地则都是一尘不变的黑色。

    终于到了议事大厅。

    这是用黑色的木头和石头搭建的一个大客厅。里面被涂成了蓝色。可以看出他们是想遮盖住黑色，但是黑色还是透了出来，成了灰扑扑的蓝。

    大厅的一共有6根柱子，每根柱子上都挂上了火把。因为天色真的很暗。

    函数六人被安排到了左边一排的座位，然后大厅中央是那一车烧饼。

    函数跳下座位，走了过去拿了一个烧饼，回到座位开始吭哧吭哧地吃了起来，还时不时还会分一点给小可爱。

    不一会，三位老人被搀扶着来到议事大厅。

    第一位是个老奶奶，满头白发，眼神好像不大好。

    老奶奶执意要凑近看看外界来的六人。

    老奶奶在六人面前走了一边，最后抓住了卖票小哥的一块衣角。

    老奶奶一呼一吸，一股比周围不知道浓烈了多少倍的臭味扑面而来。

    卖票小哥感觉要吐了出来。然后头往旁边一扭，哇的一口，直接吐了。

    老奶奶并没有理会，反而很认真的研究起了那衣角上的花纹。说道：

    “小伙子，你是花城人吧，这花纹，我认识啊！”

    “我还没回去吗？我还能回去吗？都还好吗？”

    “……”

    老奶奶应该有些糊涂了，之后就一直自言自语。

    搀扶老奶奶的年轻人将人带到了对面的位置上。

    族长则是派人打扫了一下卖票小哥的呕吐物。

    吃完烧饼的函数抬头：“人来齐了吗？”

    族长：“来齐了。”

    函数将小猫放到椅子上，然后自信满满，大摇大摆地走到了烧饼小车旁边，在众人的注视中将小车推到了阿无那里。

    函数对着阿无道：“帮我，看好了，咱俩三七开，你三我七。”

    随后函数又回到了大厅中央。

    “咳咳。”函数清了清嗓子。

    小手一挥，就像3D投影样，在大厅中央出现了三个小人，一个红色，一个绿色，一个淡紫色。

    “我们华树界有三位守护者，然后有一天他们打架了。死了两个，一个死在了这里，变成了你们的那座假山，另一个死在了外面。”

    投影中，三个小人在打架，然后淡紫色的小人被红色小人打飞，对着剩下的两个小人发出哔哔的声音，然后绿色的小人爆炸了。

    “不知道守护者做了什么，之后人间突然出现了恶毒的戾气，普通人沾染后，就丧失理智，到处吃人，搞破坏。”

    “尚存理智的人，就组建军队，开始守护家圆，驱散这些感染的人。你们这些人就是被驱赶的那些感染者的后代。”

    投影中出现了黑色的火柴人和白色的火柴人。白色的火柴人身披铠甲，将黑色的火柴人赶到了一边，并筑起城墙。

    “被驱赶的感染者，在这蛮荒出四处流浪，就这样，蛮荒地也变成了黑色，他们时不时与感染的猛兽厮杀，与其他感染者厮杀。就这样流浪着，直到他们到了这里”

    “可能是因为这里埋葬着守护者，在这假山周围他们就恢复了理智。”

    投影中黑色火柴人在森林里兜兜转转跌跌撞撞，走到了假山附近头部变成了白色，越来愈多白头黑身的火柴人开始搭房子做饭，繁衍后代。

    函数围绕着投影边走边讲，然后停在了三位长老面前。

    “你们还记得吗？说不定你们失去理智的时候还吃过人呢。”

    一位老头，缓缓摇摇头，哑声道：

    “我来这的时候，还是个小孩，我只记得我当时在河里和玩伴一起摸鱼，然后被黑雾吞没，之后就在这里醒来了。”

    “当时这里还有很多大人，我也看见过一些怪物一样的人穿在靠近假山的某一个范围内，就会晕倒，然后醒来一脸茫然。”

    “我们被困在了这里，除了那山的上方有一点光，四处都是乌压压的黑。”

    “你们应该也早就注意到了，这里处处散发着一股臭味，就是我们身上的那种味道。还会随着繁衍，我们后代身上的味道在变淡。”

    老头叹了一口气，继续道：

    “当时有一些大人试图逃离这个地方，但再也没回来过。年复一年，我们吃发臭的草、啃又臭又硬的树皮。”

    “渐渐我们发现，以那座山为中心，开始有了更多的光。靠近山的地方，开始有了带着颜色的植物。那个净化怪物的范围也在扩大，我们活动的空间变大了，时不时还会狩猎到一些野兽。”

    “我们看见了希望，生活有了盼头，我们想着，再过几百年，这里会不会就变成外面样子？说不定就能回去了。”

    “可是，还是会有，想出去的人，但是外面，至今还存在着变成怪物的人和野兽。出去的人，没有一个回来，一个都没有。”

    “我的大孙女啊！”

    老头暗淡浑浊的眼中，此刻充满了泪水。

    族长走了过来，牵起老头的手，安慰道：

    “爹，没事的，说不定向阳已经在外面结婚生子了呢，只是暂时回来不来，爹，您别伤心了，就当为了母亲，您好好保重身体。”

    族长对着老头身边一个青年叹道：

    “向日，扶你爷爷回去休息吧。”

    一旁的卖票小哥都惊呆了，这个人长得怎么有点像城主的儿子，怎么这个人的姐姐和城主的老婆同名？

    如果是他想的那样，那这绝对是个大瓜。

    这时白色光圈在蛮荒前进了十几里，被白光扫过的黑色地带，回复了原本的色彩。

    被扫过的几个泔物也都恢复了理智。但他们的记忆还都停留在六百年前。

    泔人也被格式化了，喜提白者身份，中等品质气息。然后发现自己浑身是泥巴，没穿衣服。

    变成泔兽的小兔子恢复正常，发现自己一身的泥垢，嫌弃地洗着脸。

    这白光距离到达废弃地还有大约四五天的行程。

    柳森质问道：“我们华树界不是只有一个神吗？你说的守护者应该就是我们说的神吧？可是我们只有一个叫殷的神啊！”

    另一位长老老太太开口了

    “是三位神，殷、艾和青雪。在我们叶城，诚兴庙，摆放的，一直是三位神的挂画和雕像。”

    柳生花也是有点乱，她和柳森去过诚兴庙，可那里从来只有一座雕像。

    卖票小伙也反应过来，他问扫地僧：

    “大师，我们到底有几个神？”

    扫地僧：“我已经快七百岁了，在这近七百年的时光里，从没听说过第二位神。”

    接着，扫地僧顿了顿，若有所思道；

    “我经历过六百年前的那场浩劫，如果不是你们的记忆出现问题，就是我们这些人的记忆被改写了。”

    柳生花不解：“改写这个干嘛？这能有什么价值？函数，你知道原因吗？”

    函数看着众人，摇摇头。

    “不知道，我这边的历史记录，是系统自动记录的，只知道个大概，我连那三位守护者的名字都不知道。”

    阿无突然对函数的工作很好奇。她问：

    “函数，你是干什么工作的啊？”

    函数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她就没认真工作过，她有点局促，就像突然被领导检查工作一样：

    “我就是个摸鱼的圣诞老人，平时要是睡醒了，就找找有缘人，送送礼物，睡着了，就让系统代劳。”

    驯龙号飞船外

    殷看着面前巨大无比，能装下十几棵华树的，鹅蛋形状的不明物体。

    很是好奇。

    他又飞近了些，直接飞到了“蛋头”的正对面。

    殷用手指敲了敲蛋，很硬。

    他有一种直觉，这个“蛋”会改变华树界的命运。

    殷又绕着飞到了“蛋”头的右面。他发现了这边有一个圆形的缝隙。

    殷将手放在缝隙上，开始注入自己的气息，去感知里面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