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孤剑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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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屠百里

    寝殿内,一身浴袍的白卿娆躺在青鸾的大腿上,闭目养神。青鸾一双小手慢慢的给白卿柔揉捏着眉目,时不时的还会轻抚过那张俊美的面庞。当玉手再一次轻抚过白卿娆的脸时,那双小手轻轻的被白卿娆握住。

    “怎么,看了二十多年了,这张脸还没看够啊。”

    “殿下这张脸就算是一般女子看久了也会自渐行秽,青鸾又怎么可能会看够呢。”

    青鸾拿起一颗樱桃,剥去翠绿色的尾巴,轻轻的塞进了白卿娆的嘴里。

    “殿下,这三年都是怎么过的啊。”

    青鸾一边揉捏着白卿娆的额头,一边问道。

    一把把头埋进青鸾的小肚子上,这是白卿娆跟青鸾在一起的时候最喜欢的事。埋进去感受着少女柔软的胴体所带来的绝美触感,白卿娆的淡然说道。

    “每日与师傅论道学道。杂活都被师傅安排给师兄弟了。你们以为我这三年在外面遭罪呢?告诉你,殿下我可是足足享了三年的清福。”

    没有任何不适感,青鸾很自然的收拢手臂抬高大腿让白卿娆躺的更舒服点,随后拍了拍白卿娆的后背说道。

    “难道外面的硬木床比青鸾的腿和小肚子还舒服吗?”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比小鸾儿的小肚子更舒服的地方了!”

    白卿娆用脸蹭了蹭青鸾的小肚子,惹得佳人一阵咯咯笑。

    “舒服还把小鸾儿丢在家里三年,殿下可是太狠心了。”

    青鸾一边笑着一边拍了拍白卿娆的后背娇嗔道。

    “酒再不喝就凉了。这可是白凤姐姐费尽心力煮的。你不喝岂不浪费了人家美意?”

    “不管了,困了。要睡觉。”

    白卿娆无赖般的回了一句,青鸾笑着轻抚他的后背,不在说话。

    不久,白卿娆的呼吸逐渐平稳,沉沉睡去。

    青鸾小心翼翼的给他盖好被子,因为白卿娆殿下的特殊癖好,青鸾晚上已经养成了睡觉不盖被子的习惯。虽然天冷,好在白卿娆的寝殿内保暖做的很好,也不会凉到青鸾。

    缓缓地躺下,青鸾带着笑,也缓缓睡去。

    夜晚虽美,但却不永恒。

    第二天,白卿娆起了身,而在他醒之前,青鸾就已经醒了。

    “殿下睡的可好?”

    青鸾调笑着问道。

    “小鸾儿,三年不见你胆子可越来越大了,敢这么跟殿下说话了。”

    拿起被子,白卿娆一下子盖住了青鸾露在外面一夜冰凉的身子,仔仔细细的掖好被角后佯装生气的说了一句。

    “罚你今儿睡一懒觉。”

    “好,小鸾儿认罚。”

    青鸾笑着点了点头。她知道,白卿娆起这么早是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翻出一身黑色金丝袍,挎好佩剑。白卿娆直接出了门。在门口,白卿娆转头笑着对床上的青鸾说道。

    “要是殿下回来发现你没在床上,当心打你屁股哦。”

    随后,发出一阵畅快的大笑,推门而出。

    “白凤,两坛辰州烧刀子。殿下要去云山阁走一趟!”

    云山阁。位处于整个王府的最后面的半山腰。虽然名号大气,但云山阁只有一栋木楼。木楼里住着一位魔头。当年十九岁的白卿娆率军孤军深入被敌军围困,不敌之时便是这云山阁里的魔头率兵来救。那一天让白卿娆真正知道了得道者是何威力。来者仅仅率领百余骑,却是一把陌刀一马当先,率领百骑直破敌军军阵,里应外合与白卿娆一起大破敌军。那一战,这位魔头一人一刀斩杀敌军三百六十一人。魔头之名悍然而立。此人便是北辰王手下第一悍将,人称辰州血屠的蛟字营上将—王百里。单骑薄刀五百里。双刃之下不留人。

    天下平定,北辰王白潜蛟特地为他建造了这栋木楼,有求必应,以慰其战功赫赫。

    站在云山阁前,白卿娆柔软的声音撑足了底气大喊到。

    “叔父!娆儿回来了!”

    轰!一股强大的气息冲天而起,一道身影直接从木楼三层直冲而出,稳稳的落在白卿娆面前。激起尘土万千。

    “哈哈哈哈。当年大哥大嫂给你取名字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好。明明一个大男子取个女人的名字。而今看来,大侄子你真对得起这名字,出落的越来越像个小闺女了。”

    沙哑的声音响起,一身破衣烂衫的王百里一边笑着一边走向白卿娆。他的邋遢和白卿娆的精致对比鲜明。没有丝毫的嫌弃,白卿娆拱手行礼,随后递上白凤备的两坛子酒说道。

    “叔父!正宗的辰州烧刀子!今儿大侄子陪叔父好好饮一樽!”

    “你小子啊,虽然一身姑娘气。可要比那啸虎兔崽子强太多了。”

    王百里接过白卿娆手中的酒,也不进楼。拧开盖子就是狠狠的一口。

    “多少年了。除了这烧刀子,老夫还真不爱喝那些别的玩意!”

    “叔父,咱们就在这喝?”

    白卿娆也不示弱,拧开盖子也是狠狠一口。烧刀子辛辣的滋味透过咽喉入腹。这烈酒哪是喝惯了米酒佳酿的白卿娆所能应对。咳嗽两声,脸被这口酒涨的通红。

    “你看看,你叔我一看到酒就忘乎所以,来来来大侄子,咱们进楼说!”

    带着白卿娆进了木楼。出乎意料的,王百里的木楼十分整洁,与他身上的邋遢气成鲜明对比。大厅中,有一年轻女子,岁数和白卿娆不相上下,正坐在大厅中央的木塌上缝补着一件衣服。

    “叔父,这位是……”

    白卿娆拎着烧刀子有些不知所措,王百里见状哈哈大笑说道。

    “前两年大哥看我自己一人太邋遢,便寻了一姑娘来照顾我起居。你知道叔叔这辈子没成婚,也不讲究那些俗礼。给了彩金便和她过起了日子。来,月儿,过来看看我大侄子。”

    说罢,朝那姑娘招了招手。

    “大侄子?莫非这位就是外出清修的世子殿下?”

    被唤作月儿的姑娘放下手中针线,起身理了理衣袍。走向王百里白卿娆二人。

    “叔父,已有家室为何不在门外早些告知侄儿。”

    白卿娆有些手足无措,随后想了想。从自己的发髻上抽出一枚金簪说道。

    “不知叔父已有家室,婶婶莫怪。没有准备什么。这枚鎏金温玉簪还请婶婶收下。”

    盯着白卿娆手中那根金簪子,月儿迟迟不敢接手。这根金簪的来历几乎是全辰州人都知道的。白卿娆十八岁那年。白潜蛟在辰州全境内发布告示。征集能工巧匠为世子殿下造一枚金簪。簪子本身由精金打造。百余位工匠倾心雕刻。簪子通体镂空,其上由金丝编织一条灵狐。簪子中心那枚美玉更是整个奉天王朝内唯辰州境内的温玉郡才有的极品温玉。可以说这根簪子绝对当得起价值连城四个字。

    “大侄子,收起来吧。这簪子太贵重了。我要是敢让月儿接明儿大哥就能拎着棍子来找我叙旧。”

    一旁的王百里看着那簪子出言阻止道。

    “我想,娆儿支配一根簪子的权利还是有的。况且,这又不是送给别人。自家婶婶再贵重的东西又能如何。”

    白卿娆依旧是双手奉上的姿势,并未动身。

    “簪子不要。我看你右手中指上的这枚戒指不错。你生的娇小。想必月儿也能戴的上。就要这枚戒指吧。”

    王百里是看着白卿娆长大的。知道这个外表俊俏略显柔弱的侄子实则是个脾气极倔的人。便退而求其次,要白卿娆右手上的戒指。

    一旁的月儿姑娘见状也打圆场。

    “是啊殿下,我也挺喜欢那戒指的。”

    “也罢。”

    见状,白卿娆也不再坚持。只是缓缓将簪子戴回发髻。随后拿下戒指再次双手奉上。

    “月儿,接下吧。你不接娆儿能在这弯一天等你。”

    无奈,这年轻的婶婶接了白卿娆的戒指,随后便要欠身行礼,却被白卿娆一把扶住。

    “婶婶,莫要乱了辈分。”

    云山阁的名字是白潜蛟亲自题的。并非什么大志大气。而是登顶云山阁顶楼,可以观望整个王府全景。顶楼云雾缭绕,宛若仙境。因其身后便是辰州有名的天峰山。故而得名云山阁。

    顶楼之上,白卿娆和王百里席地而坐。白卿娆依旧是那副端坐正襟的模样,而王百里则是七扭八歪的斜躺在顶楼柱子上。外边就是一望无际的云海。

    白卿娆带来的两坛烧刀子早就饮尽。而因烧刀子性烈伤人。月儿又不许王百里多饮。所以叔侄二人便喝起了月儿温的桃花酒。所谓一物降一物。连白潜蛟都未曾想到。这个在战场上号称血屠魔头的王百里,被一个仅有二十岁的小姑娘拿捏的死死的。昔年军令面前都不曾低头的王百里,在自家婆娘面前可低了不止一次头。

    “娆儿,你这三年在山上跟那老牛鼻子学了些什么啊。”

    王百里拿起酒壶咕嘟咕嘟就是一壶,随后又灌了一壶说道。

    “这三年,娆儿跟着师傅在山上修身养性。修禅悟道。每日心得与师傅分享。师傅也会教导我天地大道。”

    “什么道不道的,听的老夫心烦。”

    王百里抓起桌上的花生。手上微微用力,花生粒便是破壳而出,直飞进嘴中。

    “叔父问你。老牛鼻子可教你武道与否?”

    “山上三年。师傅未曾透露武道。师傅曾言,天地大道皆有可能。道本就不是纯粹的。更多时候则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白卿娆如实回答道。

    “山穷水复疑无路?这老牛鼻子可真是会唬人。”

    王百里一把抓起酒咕咚咕咚又是一壶。

    “娆儿,这老牛鼻子在二十年前就已是问道山第一高手。已经是一品大宗师。估计现在最差也得是个半步圣人。他所教之道未必适合你。但却是真真正正的改变了你。上山之前的你功冠三军,皇帝老儿亲封的镇军候。那时候的你身上尽皆杀气。其言其行更是直接了当。现在,你神莹内敛,气息平和。不像是个从战场征战的将军侯爷。更像是个柔弱书生。如此娇柔的长相加之这身独步天下的气度。倒也是适合你。”

    白卿娆笑着,转头看向楼外云海。

    一只小白鸟振动双翅,落在了白卿娆纤细的手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