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旧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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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整齐的一对老值钱了

    走过很长又很短的小树林,李轲放下心来。

    “看来在建筑圈内的森林,鬼应当极少......”

    他左右观望,可胸口一直压抑,并不能支持他做出这种判断。

    轻抬脚步,李轲步入铺好的路段上。

    他真不理解如此修建的原因,有房子就铺段路,没房子就是没人管的树林。

    眼前的景象让李轲眼馋,入目只有一座院落,青石铺的路,也就门前的一大片,前后左右大概各铺了有五十米,他此时正处在铺好的路中。

    而眼馋的原因,是路上堆满了青铜器。

    “我靠,青铜器!这可比金子值钱多了......”

    “算了算了,搞不了,我还想多活几年......”

    “嘶,这鼎......未免太大了点,有一米五了吧,无价之宝啊。”

    每件青铜器都有独特的纹路,李轲凑上前来。

    “不认识啊,我没研究过青铜器的铭文啊......”

    他想了想印象中的铭文,和眼前的稍做对比,不是同一种。

    李轲眼前的青铜器有两堆,左面一堆是大型青铜器,三鼎一桌一剑!

    青铜鼎内还有祭品在,惨不忍睹,他看到里面有腐烂的人头动物头,就知道这是在干嘛了。

    只是无头尸体在哪,他有些好奇,看向前方的院落,似乎不言而喻。

    三尊青铜鼎并肩而立,中间最大,达到一米五,青铜鼎后是矮小的青铜桌,但却有高台垒就,站立在上,青铜桌上面有烂掉的各种谷子和一块龟甲,以及用青铜支架支撑祭祀的青铜剑。

    李轲眼神定定的望着青铜剑,吞咽口水,这件青铜剑极有可能是最尊贵的那个,也就是最值钱的那件青铜器。

    右面的青铜器较为散乱,多为礼器、乐器与小青铜鼎,古老的酒杯等东西,乱堆乱放的足足有三米见方。

    青铜剑其实也属于礼器。

    可是即使在乱放的右面青铜器堆里随便拿一件,那都是不知死活的做法。

    李轲的眼里只有青铜剑,但他很犹豫,是拿来防身呢,还是拿来防身......

    事后他就归还,绝不是作死......

    毕竟他只是在做梦......

    刚要抬脚,他就想到这个世界的尿性,保不齐碰一下就会染上诅咒,或者直接被当祭品祭了。

    就像是腹鬼一直嚷嚷着要让李轲当祭品献给那位大人。

    悄咪咪的走到青铜鼎近前,用鬼手摸了摸,欸,啥事没有......

    李轲又拿红睛黑蛇在青铜鼎内饶了几圈,也啥事没有,这才稍稍放心些。

    他突发奇想,是不是用些祭品可以交换些东西,想了想自身,也拿不出什么东西,鬼手不可能,红睛黑蛇更不可能,腹鬼他有心无力。

    眼睛不停扫过四周,试图找到什么细节,李轲摸着自己的下巴。

    “这里也没人看,直接拿是不是也没人管,或者说拿了就会把被祭祀的东西召出来......”

    想到这李轲就不想碰了。

    又用红睛黑蛇探了探青铜桌,包括青铜剑,真的没什么异常,这啥事没有,反倒让他一头雾水,着实是奇怪了些。

    他越过青铜器堆,走到院落的大门前,趴在门上,透过缝隙去看里面。

    李轲还是比较谨慎的,并没有触碰到大门。

    终究是门缝,看不清太多。

    也就是在有限的视野范围内,一地的腐烂无头尸体,调整视野,在正对的大堂前,有具完整的尸体,身着和青铜鼎同样铭文的衣服,以发覆面,安静坐着,坐的姿势有些古怪,是那种现在人觉得最舒适的姿势。

    李轲皱眉,这姿势对吗?

    “就冲这衣服,也不应该这样坐啊,古怪,当真是古怪。”

    想着古人的坐姿,李轲看了看青铜器,没错了,跪坐才对,屁股下再垫个东西,还方便放腿。

    但现在这舒适的坐姿,对古人来说,应当不雅才对。

    李轲摇摇头,看不懂啊看不懂,他也不会过多纠结。

    “怪哉怪哉......”

    在李轲调整视角,企图看到更多内容时,眼睛余光看到那具祭祀服的尸体似乎动了......

    “不对不对,怎么能直接就说别人是尸体呢,怪我,看到太多鬼,就觉得都不是人......”

    他还没反应过来,尸体在抬头后,竟眨眼间来到门缝,与李轲眼对眼......

    这只眼睛满是血丝,有长条状的东西在眼白里移动。

    李轲踉踉跄跄的后退,一个不注意摔倒在地,牙齿打颤,想抬手说什么缓解一下,却做不出来。

    他轻抚剧烈跳动的心脏,这突然间就对上眼了,也太恐怖了吧。

    刚才还沉浸在激动的情绪里,不过是走了两步,又瞄了两眼,就浇盆冷水,让他的好心情荡然无存,过分了啊。

    李轲有心想报复回来,竟敢突然出现吓他一跳,可当他想到水鬼那里的门一推就开,进去发现门从未开过......

    顿时后退几步,李轲发现大门缝隙的眼睛不见了。

    他想来这眼睛的主人,应当就是祭祀的人,也就是这一堆青铜器的主人。

    他轻拍胸口,想到个绝妙的办法。

    “你对我造成了严重的精神伤害,我本就幼小碎裂的心灵都快粘不住了,所以要赔我精神损失费,我看这青铜剑不错,就当你的赔偿了。”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

    李轲冲着大门喋喋不休的说着,扯了一大堆道理,还尽情分析自己拿走青铜剑的正确性,以及拿走后如何如何帮了对方一个大忙。

    他顿感志得意满,准备上前拿剑,刚要走上高台,周围的气温都变低了。

    后退两步,气温恢复正常,李轲倒吸口凉气:“看来这高台就是鬼了......”

    走到高台一侧,剑的位置正正好好,手伸直就能拔出来。

    手在离剑柄极近时,像是被什么咬了一口,李轲快速收回手,眼睛看向五指,极为规整的伤口遍布五指,明显是剑伤。

    又用鬼手试着接近,一看之下,他放弃拿走青铜剑,鬼手的五指也满是伤口,就那样裂着,愈合不上,也没有东西流出。

    其实此刻李轲的贪念,前所未有的大,只是无能为力,他感觉自己要是有这把青铜剑护航,基本可以横着走。

    都未曾触碰到,就可以让一只鬼的自愈能力不起作用,只能留着当做过往的痕迹,诉说青铜剑的辉煌。

    李轲不敢让红睛黑蛇也试试,这要是伤到,保不齐会对共生者做什么。

    虽然只能看,拿不走,但他的心情依旧很激动,这柄青铜剑无疑在证实越往里,宝贝越厉害。

    走到杂乱的青铜器堆前,李轲就没有左边那般慎重,直接就上手拿。

    敲了敲乐器,叮叮当当还挺独特。

    又看了看鬼手,伤口依旧裂着,确实愈合不了。

    李轲轻吐口气,他感觉自己的手变异了......

    五指遍布剑伤不说,同样没有血流出,但疼啊,撕心裂肺的那种疼。

    还隐隐有股侵蚀之力,大概是诅咒。

    “我就知道,绝对有诅咒,完了,我还能活几天......”

    “嗯......这柄青铜剑是鬼吗?应该是吧......敢主动伤人,那就是鬼......”

    李轲试着攥住拳头,可疼的他差点当场去世,这可是他的右手啊。

    果然呐,习惯害人,他要是再慎重点,用左手去碰,伤上加伤而已,说不准左臂的蛊虫能治愈,但右手蛊虫过不来啊,被腹鬼牢牢挡在左臂出不来。

    而且还正好和鬼手一左一右,非常契合。

    李轲不再去看青铜剑,那是一片伤心之地,说多了也只会让右手流泪。

    他活动活动左手,骨折好的差不多了,还有些酥痒,但可以忽略不计。

    被墨绿鬼的毒擦中而肿胀的伤口,早已消失不见,,根本看不出曾经中过毒。

    肩膀上被鸟喙鬼啄过的地方,也被神医狰狞恶鬼的大棒子蹭掉,而掉的那块肉也长的差不多,鬼婴咬过的地方,更是小垃圾,不得不再次感慨蛊虫的神奇。

    来到墙壁前,李轲总觉得越想越亏,他想问候一下祭祀服鬼,没捞到补偿也就罢了,还被吓一跳......

    他这人其实有点小心眼,敢吓他真的是倒反天罡。

    助跑一个弹跳,左臂挂墙,非常的厉害,右手的手掌反过来撑墙,保持住姿势,左手用力,他的头很快就越过墙头。

    看到满地狼籍,全是无头尸体,臭的不得了,大堂前依旧坐着祭祀服鬼。

    右手掏出放在右裤兜的鬼手,虽然很凉,但这是不得已的办法。

    当即就右手拿着鬼手,同时为两只手找回道理,指着祭祀服鬼就准备输出。

    岂料祭祀服再次微微的抬头,李轲双目睁大,一种不好的想法浮现心头。

    他还没准备好被吓,祭祀服鬼就同样挤到墙头,一人一鬼紧紧挨着......

    李轲想吐,奇怪的香味混杂着腐烂恶臭,味道很怪,简直是催吐剂亲临。

    祭祀服鬼歪头,距离李轲的脸越来越近。

    这张脸乌青泛黑,满是褶皱,眼睛里有东西在爬的模样,很瘆人。

    李轲被突如其来的惊吓搞的差点没喘过气,心理准备都没做好,就贴脸对视。

    左手忘记用力,一屁股摔在地上,差点裂成八瓣。

    顾不得屁股的疼痛,连连后退,祭祀服鬼张开嘴巴,念念有词。

    李轲眼前顿时虚幻起来,隐约看到一群人载歌载舞,再看自己,好像是个祭品......

    “不报复了,不报复了,是我错了......”李轲积极认错:“您老歇着,我自己会走......”

    祭祀服鬼闭上嘴巴,它好像听懂了,眨眼消失在墙头,世界再次回归原本的模样。

    李轲现在即不敢趴墙头,也不敢看门缝。

    啥没捞着,能用的鬼手受伤不说,自己同样搭进去,十指连心真不是说说,是真的痛。

    稍微拍打掉屁股的尘土,手伤了,屁股也没落下。

    李轲一瘸一拐的准备离开伤心地,此刻他的内心有些绝望,受伤的他还能找到宝贝并出去吗?

    “不不不,不能这么想,能出去就行,前面左臂废了都能逃出森林,现在同样如此......”

    爬到附近最高的一棵树上,李轲的绝望再次蔓延,最近的建筑有些远啊。

    距离很难预估,太多干扰因素。

    “森林说不定要比建筑安全......”

    说完这话他自己都不信,之前的遭遇好似在嘲弄他的天真。

    前路漫漫无尽头,后路茫茫不知乡。

    登高当归三尺剑,游影与谁执青峰。

    凭空升起无尽感慨,由于短时间内承受的痛苦太多,现在多少有了些免疫之力,像刚才被剑柄划伤还能面不改色,说来也搞笑,还能被剑柄划伤。

    真不知道要是被剑锋划伤会如何,仅剑柄就有难以愈合的伤口与诅咒,可想而知会多么可怕。

    怕不是永不愈合的伤口与绵延不绝的诅咒,只是一个小伤口就能要命。

    李轲一脸惋惜,边走边回头,他是真不舍青铜剑,但又不得不走,再不走说不准真被那祭祀服鬼当祭品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