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从路人男主开始养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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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醒悟

    翠姐看着晴雯生得好看,怕是哪家府上的小姐,就不敢出声反驳,她也只是个洒扫的。

    但摸到对方手上的茧子她才知道晴雯同她一样都是府上的丫鬟。

    “姐姐,我叫翠儿,是琮哥儿院里的丫鬟...阿娘是琮哥儿奶妈子。”

    最后那句话是给自个打气的。

    晴雯噗嗤一笑,打这句话她就知道翠儿姐姐是个好欺负的,不过主子都发话了,没了势头。在外人面前得顺着主子,这道理她是明白的。

    “翠儿姐姐,你比我先进屋里,该是我叫姐姐,刚刚忧着琮哥儿直接说出口来了,姐姐别往心里去。我是琮哥儿屋里的新丫鬟,唤我晴雯便是了。”

    奶妈子紧赶慢赶地来了,心想这是何地?一股子难闻的味道。

    这门向北走约莫四十步便是贾赦院的仪门了,奶妈子平日出了门就赶着去贾母院,没大关注这边。

    这处院子紧挨着贾赦院,更具体一些,是贴着赦大爷外书房的,里面有个大马棚,说来也是玩笑,荣国府嫡长子一等将军,封号马棚。

    再说翠姐儿,个头与晴雯不差,但年份却比晴雯大上不少,今年已有十一,是七岁进的府。

    两个丫鬟都比琮哥儿高上半个头,有姐姐带弟弟的感觉。

    外头也不是给两个丫鬟说话的,小厮已经开了门,草味裹挟着屎尿屁的味道铺面而来。

    翠儿姐姐对此味道不大受影响,小时候在家里味道差不多,有时还得跟着阿父挑粪。

    晴雯皱起了眉头,本准备开口好好怼一番小厮,又想她没来过,许是一直都是这样,不然何故关着大门?

    见着两人话语轻了,琮哥儿点点头,刚准备想进去时就被奶妈子一把搂起来。

    “琮哥儿啊,里边的大马凶的嘞,咱好好的不去啊~”

    守门的小厮不愿意听到这般言语,这不是赶着主子不来这吗?长久下去,怕是这处不知哪天就被建成园子,他们都是庄上老兵的崽,对马也是欢喜,于是道:

    “大娘,大马可不是这样的,若一直伤人,便不会有养马棚了,怕马伤人不见马,难不成要主子走吗?”

    “这不还是有你们吗?吃得身强力壮跟头牛似的,不都是你们抬着轿子送主子们出行?”

    “若是府里便是这样,但若要是去外边,谁家不拉几匹好马出去给人看看,人抬着的反倒是引人笑话。”

    在出行方面,马比人骏。

    奶妈子是个没见识的,平日在府上与主子走得近话便说得大声些,但论在府外边,小厮却是能说是话了,因此奶妈子没再争论,只是抱着琮哥儿走了。

    小厮见状只是笑笑,翠姐跟着后边不说话,晴雯又不知能说些什么。

    奶妈子啊...那可是天然亲近主子的,对丫鬟扯些嘴皮子倒还好,晴雯终是没开口,也跟在后边。

    可是琮哥儿不乐意了,举起双手,像条泥鳅直接从奶妈子身上滑下来,转身就跑了。

    途中还拉上了晴雯和翠儿两个丫头。

    小厮见状又是笑了笑,抬手对着奶妈子道:“大娘你可放心,死了小子也不会让琮哥儿被吓着。”

    难得遇到个喜欢马的主子,不是说要去讨好,家里老爹就没教他们这么做,而是说他们晓得更长远的事情,比如府里主子的走向。

    奶妈子没得一点办法,丫鬟是拦不得主子,她又跟不上。

    进了里边,先是一处黄泥巴土地,长约莫五十步,宽约莫三十步。边上才是马棚,空空荡荡只见得暗暗的砖墙,唯有几匹老马候在里面吃草。

    魁梧小厮使了个眼色,清瘦小厮便横身先拦在琮哥儿三人前面,引着朝着边上去。

    里边都是坏马当然不可能,那是劝退之语,坏马早就拉去庄子上宰了吃。

    但却是些矮马和老马,矮马出去是丢面子的,是给府里刚学马的主子练手的,老马是被骑过多次,早就被训得温顺,大多是府上老爷来兴致骑着玩。

    一皮棕色矮马被牵出来,安安静静不躁动,但还是让两个丫鬟心里悬起来。

    矮马虽矮,孩子来说还是庞然大物。

    奶妈子看到便慌起来,即便有个小厮护在前边,还是紧紧抱着琮哥儿。

    魁梧小厮将马牵到跟前,实话说他也有点发怵,琮哥儿身体还小,真要有个好歹怕是没得活路,准备开口又蹲下来才道:

    “琮哥儿,怕不?”

    有些像抓阄那般可以定性主子今后的走向,这其实有赌的成分,但是大伙都信这个,你不要,那我以后便不必给你了。

    琮哥儿从奶妈子身上挣出个头来,眼里闪着高光:

    我辈岂是蓬蒿人,重铸贾府先祖荣光,我辈义不容辞!

    “马!骑大马!”

    仅这一句话,两个小厮便觉得舒畅,他俩在今后也会潜移默化的把自己当成琮哥儿家的人了。

    晴雯强打起势头道:“你们得要好好护着琮哥儿,若是有个好歹,要将你们...陪命的!”

    晴雯终还是怕说出死一词,她认为最严厉的惩罚便是打一顿,打发出府,撕嘴不过是嘴皮子上说说。而陪命这话是基于主子出事的前提,已经有晦气的意义了,多少对晴雯来说还是勉强。

    “你倒是个护主的丫头,琮哥儿是会记得你的好。”

    清瘦小厮让出身来,再看一眼那倔强晴雯,确是个漂亮的丫头,今个儿又有半个主子的气质在,今后必会进了琮哥儿房里,说些好话不碍事。

    再说赦大爷,慢悠悠准备回自己院里,远远看见马棚那处门是敞开的,也没当值的小厮,心想又是哪个狗娘皮的挺尸了?敢这般做事,那还得了?

    气冲冲地走过去,刚大门口便听到自家琮哥儿的声音:“马!骑大马!”

    他便停下来,静静站在门前,心里有些许感触。

    一是琮哥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从哪听马来?只有过那书房的道,才能听到马鸣,此外还有烘臭的味道。

    二是琮哥儿年幼不怕马,你瞅宝二爷平日出去还得上人轿,环哥儿更不必说,还窝在内宅出不来,年份与琮哥儿一般。

    至于琏二爷,会骑马也不怕马,却觉得磨腿,那日得知姑太太仙逝的噩耗本该即刻启程,跟上扶灵的队伍,若是骑马快奔定能不碍事,但琏二爷偏坐船,等人到了,姑太太早就下土里了。

    就这事赦大爷狠狠揍了一番贾琏。

    这事也不怪琏二爷,他平生就未得姑太太的好处,就只听老太太说起,虽听说姑太太还抱过小时候的自己,但那算啥?

    不至于让琏二爷费心。

    赦大爷心里琢磨着:大号虽不废,但如同鸡肋。

    不过好在是个前车之鉴,给练小号提供了教训,琮哥儿也是到了长见识,定心性的年份,若是自己不管不顾...一下子赦大爷幡然醒悟。

    把从前的见识都拾起来了。

    因此也在细细回忆先父的教导,那是打磨身子的办法,自己受不了那般折磨便经常偷懒,但那个流程已经深入到他骨子里。

    赦大爷倒是不知道,若没有那般打磨身子,他可没得本钱去和小妾们高乐。

    心里有些计划才走进里边,琮哥儿已经坐上大马了,魁梧小厮把着疆绳在黄泥巴土上走来走去。

    他先注意到了赦大爷,但赦大爷轻轻做了摆手,他便装作不知。

    跟在后边的是奶妈子和晴雯,翠姐和清瘦小厮在马的另一侧,都唯恐琮哥儿摔下来。

    好在马儿一直都不闹。

    魁梧小厮当然不会一直走来走去,见着赦大爷了便领着到边上,抱起琮哥儿下来,奶妈子稳稳接过。

    众人才看到赦大爷,都道:“见过赦大爷。”

    赦大爷打眼一看,好家伙,这不就是个一家子做派吗?两个小厮两个丫鬟,一个奶妈子。

    心里又喜又悲,才知

    琮哥儿身边人少得可怜,生母难产死了,母亲的丫鬟...咳咳,不说也罢。

    就连那奶妈子都是没人了才从府外买的,丫鬟还是个没调教的一路打包进来的。

    怎的自己高乐起来啥也不管呢?

    又望了一圈那马棚,自嘲地笑了笑,走过去将琮哥儿接上,一把便带人上马,甩起疆绳鞭起马来。

    一番父子娱乐,两位小厮是懂事的,跑去关上了门候在门口,奶妈子领着丫鬟到了边上不打搅父子的娱乐。

    这也是高乐!

    难怪老太太喜欢这般感觉,赦大爷从小妾高乐进一步升华到了与亲人的天伦之乐,至少少走了二十年弯路,一步到头,可谓:

    黄粱一梦终须醒,镜花水月总是空!

    不过早上运动不算好事,赦大爷带着琮哥儿会书房一骨碌进床上睡大觉了。

    醒来时便觉得身子通透,就是琮哥儿怎么睡觉也要伸出魔手?

    赦大爷见着外边有个人影,以为是水生便问道:

    “水生,什么时刻了?”

    “回大爷,奴婢晴雯,现在是申时一刻。”(说人话就是下午三点过)

    清脆悦耳的声音让赦大爷觉得舒适许多,嗯,宝二爷说的对:

    女儿是水作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我见了女儿,我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

    水生道:可不是吗?整天熏着马臭味,自个都嫌弃自个。

    琮哥儿也醒来,张口就是饿。

    赦大爷便喊了晴雯去拿吃食,不一会儿赖大家来了,拿着的是晴雯的身契,没曾想还有奶妈子和翠姐的。

    这让赦大爷心头窝了火,一脚把赖大家踹出去,赖大家自知理亏不作辩驳,只是磕头求饶。

    这事与他无关,因为身契一事不归他管,在翻找晴雯身契前便是翻到两个不熟的人,才想到那是琮哥儿院里的,自知已经坏事了。

    赦大爷今天比老太太厉害些,便只能受皮肉之苦了。

    赦大爷唤来水生给了几板子也没做其他,放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