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点灵储，漫山遍野的敌人，还有必须要阻止的监视球。秦雨没想到自己还没正式成为星灵检察官就遇到了如此严峻的考验。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对剩余的灵储进行精打细算。

    如果换算成缠绕的话，单点缠绕还能使用20次左右。萨拉法尔的监视球还有8个，一拳一个得花掉8次，仅有12次可用于行动和防御。但这样做的话，在我打下第一个球的时候就会成为靶子，不如将剩下的灵能合在一起……

    打定主意，秦雨扫了眼监视球的位置，向着萨拉法尔的正面走去。

    “你想看就去看吧！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秦雨右脚使用了第一次缠绕，向着萨拉法尔扑了过来。

    “那就是把你这个罪魁祸首暴捶一顿！”

    萨拉法尔左右的团员纷纷围了上来试图阻挡秦雨，秦雨左脚进行第二次缠绕高高跃起，飞过萨拉法尔的头顶；萨拉法尔控制着监视球绕过秦雨急速前行，同时有更多人守住了他的后侧；秦雨双足点地，同时使用缠绕第三次移动，再次绕过萨拉法尔头顶，直面沼泽区。

    “不好！”

    萨拉法尔猜到了秦雨来回连跳的目的，赶忙控制监视球分散，但为时已晚。

    秦雨将剩下的所有灵气缠绕在右拳上，对准监视球集体出逃的方向打出最后一记灵能冲击。

    强大的灵气如同一道光波划空而过，将大部分监视球囊括其中，仅有两个监视球临时改变行进方向逃过一劫。被击落的监视球像烟花一般炸裂、飞散、沉寂，仿佛在庆祝着第三军团胜利的未来。

    秦雨只剩下最后一次缠绕的力量了，筋疲力竭滚倒在地。但他咧着嘴大声笑着，心情似乎无比轻松。

    “死到临头还笑得出来。”

    萨拉法尔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他安排所有人将秦雨围住，伸出兵刃对准他的要害。

    秦雨躺在地上比出胜利手势。

    “我赢了。剩下的两个，我的同伴一定应付得了。”

    秦雨并没猜错，仅剩的监视球刚抵达第三军团附近便被卡特的灵气锤砸了个稀巴烂。

    萨拉法尔看了眼时间，又望了眼远方的泥沼。如果第三军团真的要来跟他们玩命，早就该抵达现场了。

    “是我的失策，没想到你居然以自己为诱饵。告诉我，你明明跟其他考生萍水相逢，为什么愿意做到这种地步？是因为莉奥诺拉吗？她会奖励你什么？金钱？地位？还是她自己？”

    “跟莉娜无关。我只是闲来无事，恰好想当当最后那道防线而已。”

    “这种幼稚的追求已经几百年没人有过了吧？”

    秦雨强打精神，拍着胸脯站起身来。

    “或许幼稚吧……反正你们破坏之手已经被我这道防线挡住了。来，我还能打！咱们继续！”

    萨拉法尔凝视着秦雨满脸的倦色，推测他只是在逞强而已，但又怕他真的留有什么后手，一时半会儿居然不敢冒进。

    “毋庸置疑，你很有前途。如果能得到你，比杀死那一万人要有价值的多。”

    “无上荣幸。但我可不会投降，更不会加入你们。”

    “我没抱那种幻想，只是想把这个东西送给你——奈罗的遗物。”

    萨拉法尔抬手向秦雨丢出一个圆球，秦雨赶忙接了过来。

    那根本就不是奈罗的遗物，而是喷发出麻痹毒药的暗器。看到一股红烟喷出，秦雨虽然意识到自己上了当，但为时已晚，他已经吸入了毒气，浑身一颤倒在地上。

    “它不会要你的命，只会让你的身体‘睡’一会儿而已。”

    萨拉法尔一脚跺在秦雨胳膊上，因为缠绕了灵气，径直将秦雨的骨头跺断了。秦雨疼得龇牙咧嘴，不断发出惨哼。

    “我轻敌了。想着你是个小孩，一开始没考虑对你使用过于阴险的手段，还陪着你玩了这么久。事实证明，你有被如此‘重视’的价值。”

    萨拉法尔将秦雨踹的转过身来，又一脚踩在他的侧腹处，踩断了他的肋骨。

    “我不会杀你，我会让你的精神逐渐崩溃，最终沦为我的工具。你必须跟着我一起创造更加举世瞩目的大事件。”

    秦雨喘着气笑道：“是吗？你要是能让我当上星灵检察官的话……倒也不是不行。”

    “为什么对灵探这么执着？”

    “嗯……伸张正义？干掉你这种滥杀无辜的人？”

    “我滥杀无辜？这个世界上哪有无辜的人？你也看到了吧，那些初出牢笼的雏鸟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有多少人都毫不犹豫地举起了屠刀！人类究竟有多么肮脏，社会到底有多么黑暗……你小子了解得还是太少了！”

    秦雨的记忆不断追溯，从沼泽前的叛乱者暴动，到克里夫试图摧毁堡垒，再到考生们自相残杀，一幕幕场景如同幻灯片般划过；他又想起了霍根父女的友善和阴险，好意和圈套。

    “你好像也没说错。人类为了保护自己，的确能变成恶魔。”

    “你这不是很明白吗？”

    “所以……我为了保护自己，变成恶魔也没关系吧？”

    秦雨冷不丁地跳起身来，一把掐住萨拉法尔的脖子，手掌上还缠绕着闪亮的灵气。

    萨拉法尔大为惊骇。

    “你……你的身体怎么恢复正常了？”

    “我最大的本事就是自愈！”

    旁边人见状，赶忙掏出兵刃指向秦雨。

    “别动！否则我掐断他的脖子！”

    秦雨将“绞索”越上越紧，萨拉法尔几乎快没了气。破坏之手的人投鼠忌器，又羞又怒地围在二人身边。

    “有话……好好……说……先……松开……我……”

    “如果放过了你，你还会去杀更多的人吧！我只能干掉你了！萨拉法尔！”

    秦雨的声音颤抖起来，眼圈也变得通红。

    他虽然做了杀人宣告，手上却一直没有动作，直到数把尖刀捅进了他的身体。既然他已名言要动手，萨拉法尔的手下就不能再置之不理了。

    利刃穿身的痛苦让秦雨晃了神，萨拉法尔趁机挣脱控制，反手揪住秦雨向前掷出。秦雨已经用尽了最后的力量，连落地姿势都无法控制，脸庞在草地上蹭出一大道血印。

    萨拉法尔使劲咳了一阵，揉了揉被勒红的脖子，看着秦雨大笑起来。

    “你毕竟只是个雏鸟，想杀人？还是这种近距离勒杀？想得太简单了吧！不然你早就该掰断我的脖子了！”

    萨拉法尔没有说错。秦雨已经鼓足了勇气，还是没能下手。短短数秒间，关于是否真的要杀害一条鲜活生命的思考和权衡耗尽了他的心力。他有些茫然地躺在地上，不知该何去何从。

    秦雨并没发现，身上的伤口突然发起了绿光，而且不是他自己的自愈能力造成的。与此同时，整个大地都微微震动起来，愈演愈烈。

    “怎么回事！地震了吗？”

    萨拉法尔一行惊恐地向四周望去，只见草坪开裂，泥沼地也翻腾起来，犹如世界末日。

    “所有人！注意躲避！”

    地震一共持续了十来秒时间，并没给现场造成太大的破坏。由于泥沼地本身就位于地系灵素极其活跃的深红岩地周边，萨拉法尔等人也没有多疑。

    然而，秦雨的身体在地震之后消失不见了，他原本所在的地方变成了一道裂缝，深不见底。

    “死了吗？还是跑了？”

    萨拉法尔等人趴在裂缝旁边看了半天。

    “应该会死吧。”罗曼诺夫说。

    萨拉法尔遗憾地叹了口气，“可惜啊……”

    这时，罗曼诺夫的灵讯手环响了起来。

    “你说什么！考生们已经逃离了考场？军队马上前来镇压？”

    萨拉法尔疲惫地摆了摆手，“罢了，我也猜到了。总之，主要目标完成的差不多了，我们也该撤了。”

    “可是奈罗的尸体还没找到，我们跟圣约会合作的事有可能会暴露。”

    “管不了那么多了。再待下去连我们也得玩完！”

    雷蒙德安排考官们在第三军团的营地里维持秩序，等待救援，自己则带着莉娜和卡特顺着沼泽南部的平原赶往喷涌湖畔。

    当他们来到战斗现场的时候，军方已经封锁了整个场地。之前被困在第一监控中心的最后一部分考官重获自由，坐在草地上大嚼军队提供的食品。

    军方说秦雨是他们在战斗现场发现的唯一一个人，当时正躺在草地上，生命迹象平稳。莉娜闻言后喜极而泣，四处寻找秦雨的身影。

    卡特皱着眉头环视了一圈，摇头道：“别忙活了。他不在这里。”

    这时，雷蒙德跟军方了解完情况，神色凝重地走了回来。

    莉娜紧紧抓住雷蒙德的袖子，“秦雨人呢？”

    雷蒙德迟疑了片刻，压低声音说：“有人指控他是破坏之手成员，涉嫌谋杀考官，而且人证物证齐全。所以……他被逮捕了。”

    “不可能！”

    卡特阴沉着脸说：“估计是栽赃吧。现场的这些人里或许有破坏之手的内鬼。”

    莉娜愤恨地扫视着那些被解救出来的考官，低声问：“是谁指控的？”

    “军方不愿透露指控者的身份。你别冲动，指控人不一定有罪，也有受到了蛊惑的可能。”

    “秦雨被押到哪去了？”莉娜又问。

    “诺德城，统卫军第七监狱。”

    “我知道了。”

    莉娜转身向喷涌湖畔跑去，一艘豪华的蓝色空帆船正缓缓而落，上面印着“布兰科集团”几个大字。

    “莉娜小姐！你要去哪？”

    “救人！”

    “怎么个救法？”

    “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去劫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