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话说黄巾贼党管亥部领群寇数万杀奔北海。孔融大惊,急点本部人马,出城与贼迎战。
管亥出马曰:“吾知北海粮广,可借一万石,即便退兵;不然,打破城池,老幼不留!”
孔融叱曰:“吾乃大汉之臣,守大汉之地,岂有粮米与贼耶!”
管亥大怒,拍马舞刀,直取孔融,融将宗宝挺枪出马;战不数合,被管亥一刀,砍宗宝于马下。孔融兵大乱,奔入城中。管亥分兵四面围城,孔融心中郁闷。
次日,孔融登城遥望,见贼势浩大,倍感忧愁。忽见城外一人挺枪跃马杀入贼阵,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直到城下,大叫“开门”。孔融不认得此人,不敢开门。
贼众赶到护城河边,那人回身连搠十数人下马,贼众倒退,融急命开门引入。其下马弃枪,径到城上,拜见孔融。融问其姓名,对曰:“某东莱黄县人也,覆姓太史,名慈,字子义。老母重蒙恩顾。某昨自辽东回家省亲,知贼寇城。老母说:‘屡受府君深恩,汝当往救。’某故单马而来。”孔融大喜。
原来孔融与太史慈虽未识面,却知晓太史慈乃英雄豪杰。因他远出,有老母住在离城二十里之外,融常使人遗以粟帛;母感融德,故特使慈来救。
孔融厚待太史慈,赠与衣甲鞍马。慈曰:“某愿借精兵一千,出城杀贼。”
融曰:“君虽英勇,然贼势盛重,不可轻出。”
慈曰:“老母感君厚德,特遣慈来;如不能解围,慈亦无颜见母矣。愿决一死战!”
融曰:“吾闻刘玄德乃当世英雄,若请其来相救,此围自解。只无人可使耳。”
慈曰:“府君修书,某愿急往。”
融喜,修书付慈,慈擐甲上马,腰带弓矢,手持铁枪,饱食严装,城门开处,一骑飞出。近壕,贼将率众来战。慈连枪搠死数人,突围而出。管亥知有人出城,料必是求援者,便自引数百骑赶来,八面围定。慈倚枪搭箭,八面射之,无不应声落马。贼众惧其弓箭,不敢来追。
太史慈得脱,星夜投平原来见刘玄德。施礼罢,言孔融被围求救之事,呈上书信。
玄德看毕,问慈曰:“足下何人?”
慈曰:“某太史慈,东海之鄙人也。与孔融亲非骨肉,比非乡党,因气谊相投,有分忧共患之意。今管亥暴乱,北海被围,孤穷无告,危在旦夕。闻君仁义素著,能救人危急,故特令某冒锋突围,前来求救。”
玄德敛容答曰:“孔北海知世间有刘备耶?”乃同云长、翼德点精兵三千,往北海郡进发。
管亥望见救军来到,亲自引兵迎敌;因见玄德兵少,不以为意。玄德与关、张、太史慈立马阵前,叫阵不断,管亥忿怒直出。太史慈正欲向前,云长早出,直取管亥。两马相交,众军助威。管亥怎敌得云长,数十合之间,青龙刀起,劈管亥于马下。太史慈、张飞两骑齐出,双枪并举,杀入贼阵。玄德驱兵掩杀。城上孔融望见太史慈与关、张赶杀贼众,如虎入羊群,纵横莫当,便驱兵出城。两下夹攻,大败群贼,降者无数,余党溃散。
孔融迎接玄德入城,叙礼毕,大设筵宴庆贺。又引糜竺来见玄德,具言张闿杀曹嵩之事:“今曹操纵兵大掠,围住徐州,特来求救。”
玄德曰:“陶恭祖乃仁人君子,不道受此无辜之冤。”
孔融曰:“公乃汉室宗亲。今曹操残害百姓,倚强欺弱,何不与融同往救之?”
玄德曰:“备非敢推辞,奈兵微将寡,恐难轻动。”
孔融曰:“融之欲救陶恭祖,虽因旧谊,亦为大义。公岂独无仗义之心耶?”
玄德曰:“既如此,请文举先行,容备去公孙瓒处,借三五千人马,随后便来。”
融曰;“公切勿失信。”
玄德曰:“公以备为何人也?圣人云:自古皆有死,人无信不立。刘备借得军、或借不得军,必然亲至。”
孔融应允,教糜竺先回报徐州。融收拾起程。欲走时,太史慈拜谢曰:“慈奉母命前来相助,今幸无虞。今有扬州刺史刘繇,与慈同郡,有书来唤,不敢不去。容图再见。”融以金帛相谢,慈不受而归。其母见之,喜曰:“我喜汝已报北海也!”遂遣慈往扬州去了。
玄德来见公孙瓒,言说欲救徐州之事。瓒曰:“曹操与君无仇,何苦替人出力?”
玄德曰:“备已许人,不敢失信。”
瓒曰:“我借与君马步军二千。”
玄德见其应允,心下暗喜,又道:“更望借赵子龙一行。”瓒许之。
玄德遂与关、张引本部三千人为前部,子龙引二千人随后,往徐州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