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查诺斯终于服软，袁启将骨药撒入他的嘴里。

    骨毒和骨药的混合物是没有解药的，只能通过增大骨药的比例减轻服用者的痛苦，然后等待两者被代谢出来。

    查诺斯大口喘着气，看向袁启的目光也带上了畏惧。

    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恶毒的药物。

    单纯的疼痛他还勉强可以忍受，但加上那种每一毫血肉都在发痒的感觉。

    查诺斯觉得，如果不是自己认怂的快，此刻估计已经疯掉了。

    “你叫什么名字？”

    “查诺斯”

    “一千减七等于几。”

    “九百九十三？”

    “年龄。”

    “二十二。”

    袁启没有直接问查诺斯关于海难的事，而是随机开始提问。

    有时候还会把前面提到的问题再问一遍。

    “你参与了长鹄号的沉没。”

    “对。”

    长鹄号就是袁启当时乘坐的船只，也是因为长鹄号的沉没，让所有人遇难。

    查诺斯此时已经被袁启的一连串问题搞得头昏脑胀，加上药毒混合物还在他的体内发作。

    因此，他想也没想就承认了这件事。

    不过随后，他就反应了过来，一脸惊讶地看向袁启：

    “你知道长鹄号？你究竟是谁？”

    袁启没有回答查诺斯的问题，继续问道：

    “主导者是谁？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然而，这次查诺斯却没有配合，他看着袁启狂笑起来：

    “哈哈哈，我知道你是谁了。”

    “你是受害者的家属吧，没想到你能追到这里来。”

    “你竟然想报仇，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你根本不知道他们有多可怕。”

    “我活不了了，但你的下场会比我更惨啊！”

    “被碾死就是你唯一的下场！”

    袁启冷漠地看着查诺斯，又往他嘴里塞入一些骨毒。

    药毒混合物中，骨药的比例增加会减轻疼痛，骨毒比例增加则相反。

    查诺斯涕泗横流，痛的蜷缩起来，浑身皮肤通红，如同一只被煮熟的河虾。

    他此时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吐出含糊不清的字眼，满是祈求地看向袁启。

    “药...药......”

    直到骨药撒入他的嘴里，查诺斯依旧一动不动，仿佛死了般。

    他已经被痛苦折磨的彻底脱力，就是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主导者是谁？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袁启低下头，脸上的神情依旧没什么变化，又重复了一次问题。

    查诺斯听到袁启的声音，身体不由颤抖了一下。

    此时在他心中，袁启已经比传说中掌管地狱的斯图特拉还要恐怖。

    “是地母教，我是地母教的成员。”

    “弄沉长鹄号，是为了献祭，船上的人就是祭品。”

    “我不知道主导者是谁，我只负责和长鹄号的船长联系，他负责和主导者沟通。”

    地母教？献祭？

    袁启皱起眉头，长鹄号沉没时他还没得到轮盘。

    那时的育星是纯粹的物理现实世界，哪有什么神灵存在。

    所以，这就是一起邪教祭祀事件？

    袁启忽然感到有些可笑。

    自己一路追寻，从蛛丝马迹中判断出海难事件涉及育星两极，鸿盟和商业联邦都有参与其中。

    这其中隐含的秘密有多可怕，即使袁启心坚如铁，想起这一点都有些沉默。

    结果你告诉我这是一次邪教祭祀？是一群疯子为了取悦臆想中的神灵？

    因为这个根本不存在的神灵，四十三人便永远沉睡在了海底。

    “不知所谓。”

    袁启开口了，他的声音如同积压在地底的熔岩，涌动着最为暴烈的意志。

    查诺斯呆呆地看着袁启，一座神山的虚影从袁启身后浮现。

    神山不知几许高，只能看到它接天连地的姿态。

    神山虽形貌有缺，却仿佛亘古存在的天柱，分开了天与地。

    几个呼吸后，神山虚影消失。

    查诺斯依旧没有回过神来，心神还被神山的宏伟所震撼。

    此时，他只有一个念头。

    “神！他是真神！真神降世了！”

    查诺斯心里满是震怖，他忽然不知道将地母教的消息告诉袁启是对还是错。

    地母教不是普通的邪教，它更类似一个俱乐部。

    教内汇聚了各方有权有势的人物。

    他们轻轻动一下手指，就能碾死无数蝼蚁般的民众。

    查诺斯之前觉得袁启是在蚍蜉撼树，根本不可能对付这个庞然大物，只会像杂草一样被踏过。

    但现在，他不确定了。

    袁启看向属性面板，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心境这一栏出现了一瞬的模糊，但接着又恢复正常了。

    检查了一番，没有特别的发现，他又问了查诺斯数个问题，摸清了一部分地母教的来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查诺斯显得异常配合，都不需要袁启发问，就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倒豆子般往外说。

    得到了自己需要的信息后，袁启没有折磨他，干脆利落地扭断了查诺斯的脖颈，将尸体抛入海中。

    查诺斯的尸体没入海面下，血腥味在周围弥漫，很快就吸引来了一支支大小不一的鱼群。

    它们啃噬着这具鲜美的尸体，享用着天赐的美食。

    但它们不知道的是，查诺斯的尸体被加了料，骨药和骨毒的混合物还在他体内沉淀着。

    一会儿后，鱼群突然狂躁起来，本来相安无事的它们，忽然无差别的相四周发起了攻击。

    大鱼发了疯的撕咬小鱼，小鱼也悍不畏死的向大鱼冲锋。

    整片海水都被发狂的鱼群染红，吸引来了越来越多的生物，加入了这场盛宴。

    这份浩大的血宴足足持续了一个小时。

    最终，一只如同长蛇般的鱼类从血水中游出。

    显然，它便是这场乱斗中最终的赢家。

    忽然，一只巨大的鲨鱼张开利齿撕咬向它。

    但它却不慌不忙，只是竖起长矛般的鱼尾。

    电光环绕，一道耀眼的电流从尾部发出，正中鲨鱼张开的大嘴。

    鲨鱼抽搐了一下，尸体在惯性的作用下滑动了一段距离，最终沉入了幽深的海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