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御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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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东京国子监

    柳铭章喃喃自语地说着,结过账后刚准备走,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嚣,是马蹄疾驰的声响。

    骑马之人腰间还别着一把管制刀具,正沿着长街呼啸而来。

    看到这个情况他皱了皱眉,下意识往街道边上避开了一些,不料骑行之人刚过去几步却突然勒住马匹,马匹顿时发出一阵长长的马嘶,前蹄高高跃起,停了下来。

    在古代,骑马上街的人就跟现代开巡逻车的差不多,何况对方腰间还别着64式管制刀具,平头百姓轻易得罪不起,柳铭章见状便想迈步离开,不曾想却被那人一口叫住。

    “那位公子,可是柳铭章?”

    柳铭章一愣,转身望向那名带刀男子,上下打量一番后发现并不认识。

    这时男子从马上一跃而下,又从身上取出一幅卷轴打开,和他的长相前后一比对,点头道:“没错,你就是柳铭章。”

    “靠!我特么啥时候成通缉犯了?”

    这时柳铭章的第一反应是把腿就跑,不过对方除了管制刀具以外,并没有重铐在身,说明应该不是公门捕快,于是用出了第二招,这时他装傻充愣道:

    “不错,我确是柳铭章。可是,大哥容禀,我从来没有作奸犯科,一向奉公守法,是一等良民,不知大哥找我何事?”

    虽然柳铭章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打起了鼓,毕竟这时包黑炭还没有考中状元进入大理寺,要是遇上冤假错案他是真的没底。

    但一想到评书里说那黑炭头夜审阴,日审阳,就连幽冥鬼差都能让他叫出来指正人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像传说中的那么神。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男子将手中画像收起,对他说道:“是就行了,我们家公子有请,你跟我走一趟吧。”

    “等,等等,这位大哥,你还没说你家公子是谁呢!”柳铭章连忙问道。

    这要是个小姐的话,他倒想得起自己和哪位小姐有过交情,但对方是个公子来说,他实在想不起自己和那家公子有过能够想请的交情。

    男子没有说话,只是从怀中掏出一支竹笛吹响,很快就有一两马车从远处驶来,停在了边上。

    “柳公子,请吧,我等还要赶回去复命,别让我家公子等急了。”

    男子说完又跃上了马,给了车夫一个颜色后,驱驰着马匹绕到马车前,准备头前带路。

    “唉!就没见过你这样的。”

    柳铭章吹了吹马车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以一个不太雅观的姿势爬上马车,掀起锦绒门帘一头钻进了车厢中。

    车夫见柳铭章已经坐稳,“啪”地一声甩动缰绳,马车轮毂“轱辘轱辘”转动了起来。

    刚才进来前柳铭章就已经有些疑惑了,因为从马车的外饰来看,木质的马车在车厢外壁上通常是棱角分明才对。

    谁都知道流线型的外部结构有利于防撞,但受限于古代的木工设计水平不高,想要在棱角处做出一些流线型防撞结构,就必须大量选材。

    这样的选材无异于提高成本,由此可见这辆马车木质工艺很高,绝不是寻常人家的马车能比。

    另外在马车门帘上也是讲究,是甫触手便觉得无比丝滑的重锦,这种面料在现代很常见,但受限于工艺,古代在不借助机械化工具的情况下,使用纯手工的技法成本也非常高。

    基于这几点因素判断,这马车的主人就很不简单。

    这一路上柳铭章心情十分忐忑,马车在城中的行进速度也不快,期间他几次掀起窗帘看车窗外,但发现车窗外的景物十分陌生,最后徒劳地回到车内老实坐下,这时车子停下了。

    当柳铭章下车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宏伟的建筑,白墙想两边伸展开来,可以看出占地面积非常大,正大门的牌匾上写的繁体字他认得,上面赫然写着“国子监”三个大字。

    在北宋,国子监有两处,分别是西京国子监和东京国子监,西京国子监位于洛阳,东京国子监则在开封。

    因为两京相距不足两百公里,驿马换乘小半天内就能到达,即便马车也不过两天一夜的路。

    汴梁的许多职能机构西京洛阳也有相同的一套,除了东京和西京以外,还有南京和北京,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东京开封跟西京洛阳。

    在北宋两京制的实行下,洛阳逐渐成为了一个汇聚天下名流的文化中心,东京的国子监更多是一所容纳皇室贵族学子进修的官办大学。

    和东京国子监相比,历史上西京国子监则更加出名一些。

    这时从国子监大门内走出一人,腰间也别着管制刀具,只不过这个人柳铭章见过,正那天见到冒牌宋仁宗的随从,这时他才恍然大悟,原来相请他的那位“少爷”,是冒牌宋仁宗。

    “官家旨意,请柳公子到国子监觐见。”男子上前对柳铭章说。

    柳铭章眼珠子一转,心知此时还没到早班退朝的时间,心头顿时一乐,嘴上说着头前带路的话,其实心里想的却是如何揭穿那个冒牌的宋仁宗。

    说来也甚是奇怪,这东京国子监在甫一入门时看能看到些人,可在柳铭章跟着男子走穿过一道半月拱门以后便是人影都见不到。

    走在花园的鹅卵石小路上,看着两侧布置着少许嶙峋的湖底假山石,柳铭章也有些感叹。

    暗道宋代就这审美不好,喜欢啥不好非要钟爱假山石,只希望大宋能少几个钟爱石头的皇帝。

    过了一小段路,柳铭章觉得无聊,便小声问道:“还不知道这位大哥的姓名,作何称呼?”

    “龙羡。”男子说道,脚下的步履没有丝毫停顿。

    “龙涎?切!我还凤胆呢!你看不起谁呀!”

    柳铭章胡乱想着,再抬起头时,却看到前方半湾湖泡环绕着的一座小小的湖心亭。

    那天见到过的冒牌宋仁宗,就端坐在亭子里,手上把玩着一串星月菩提,正凝望着湖面出神。

    绕到亭外时,柳铭章发现那龙侍卫没有跟随他进入亭子的意思,只是站在亭外回望来时的路,便不去管他,径自走入亭中朝那少年的背影躬身作揖行礼,但一时间却不知如何称呼。

    这时少年将手中的菩提盘好放到方扁的木盒中盖好,侧过身来对柳铭章说道:

    “适才朕听闻卿于文庙中清谈获胜,看来王道教化、诗词歌赋之说,果不虚言。”

    “我去!这才几个小时呀?传得这么快?”

    柳铭章心头一惊,不过很快镇定了下来,他当然知道不能直接骂他假冒,遂拐弯抹角道:

    “此时天未过午,你若真是官家,该在大内听朝臣早班奏对才是,又怎会出得皇宫?”

    不料少年只是微微一笑,“朕登基不满一年,国家尚未改元,如今由大娘娘主政,朕如何出不得皇宫?”

    “老天!我竟然忘了这茬……”柳铭章暗道失策,却依然嘴硬道:

    “草民闻天子出巡,必是龙旗引驾、鼓乐齐鸣,未见有敢携一亲随便入民间者。”

    “谁说朕只带了一名亲随?”

    少年说着,将手一挥,柳铭章便看到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小太监手捧一套深褐色宫衣来到他面前。

    这时少年说道:“朕知道你在想什么,现在你便随朕入朝,面见大娘娘。”

    不管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宋仁宗,柳铭章都觉得他的这番话非常儿戏,哪有皇帝带着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直接入皇宫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