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御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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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国际形势

    柳铭章看了看书册上的内容,大多是这些年丁谓总结的财务制度。

    当他翻到最后一页时,居然发现有丁谓对大宋境内许多组织团体的总结列表。

    其中包括盐帮、马帮、船帮、茶帮、西域番商、玉石珠宝匠人、传道僧侣、走访郎中、以及大大小小的情报组织,柳铭章很容易便找到了一个叫“危月”的。

    根据情报所述,这个所谓的危月同盟,最初只是一个闲散组织,在两国停战以后,许多情报贩子渐渐转入了正行,但他们依旧十分怀念曾经走私的暴利。

    又经过几年的发展我,这些原先的情报贩子逐渐渗透到各行各业,譬如青楼、酒肆、茶庄、商旅等等,继而发展到了整条运输线。

    至于西北面的丝绸之路,巨大的收益都被夏州党项所垄断。

    虽然夏州李氏名义上向宋称臣,却已经算是实际上的外藩。

    之所以会形成这样的局面,这还要从唐朝说起。

    当时恰逢那位“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的落榜学子黄巢造反起义,唐僖宗只能发檄文号召全国骑兵勤王救驾。

    其中党项族宥州刺史拓跋思恭出兵救驾,很快平息了黄巢的叛乱。

    事后,拓跋思恭被封为夏国公,赐姓李,叫做李思恭,为定难军节度使,世袭罔替。

    说来党项拓跋的传承和大宋一样,也是两脉相传,是由拓跋思恭跟拓跋思敬两兄弟相互接替。

    在朱温篡唐时,党项本没有入主中原的念头。

    不料朱温想要夺取定难军的地盘,趁着李思恭的儿子李仁佑和弟弟李思谏死后,派人暗杀了李仁佑的幼子李彝昌,这才把定难军节度使的位置传到李思敬的儿子李仁福手中。

    等传到李光睿这里时,夏州之地因在经济上太过依赖中原王朝,汉地政权也迫切希望得到西域的商贸路线。

    于是两方和谈,互为友好盟邦,到了李光睿的儿子李继捧的时候,更是直接降宋,意图将整个夏州并入大宋的版图中。

    只可惜夏州贵族李光俨的儿子李继迁不同意李继捧的举动,带着族人降而复叛,重新和北宋和谈,夏州割据的局面便一直持续了下来。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夏州的某些贵族对于自身经济过度依附中原王朝的形势心有不甘,逐步发展出以自身为主体的经济,多年下来,已渐有脱离中原王朝的趋势。

    柳铭章知道手中这份情报迟早是要上交的,只能硬着头皮强行记下。

    在离开大理寺狱时,东山之月已然高挂,一片银色的月光洒在他的鹤氅上却浑然未觉,只凝神望着眼前的那片黑暗走去。

    而在这时,距离大理寺狱不远的一座小楼上,十四岁的少年和四十出头的官员并肩而立,静静注视着柳铭章走出,整个过程未发一言。

    “官家盯着这狱门看了已经有一个时辰了,可有看出什么来?”同样看到柳铭章出来的官员忍不住开口问道。

    还没等少年回答,身后便响起了“咚咚咚”地脚步声,没等两人回过身来,身后随从便开口说道:

    “禀报官家、吕相,柳大人和丁相已经谈完了,内容都记在了劄子中。”

    被人称作“吕相”的男人上前接过了劄子打开看了看,无声叹了口气后便递给了少年,嘴上说道:“一步错,步步错,真可谓人情反复,世路崎岖。”

    少年倒是微微一笑,对吕相说道:“丁相说他断言,柳铭章将来必成国朝丁谓,这话吕相怎么看?”

    “官家垂询,夷简怎敢不答。只不过夷简也曾听李相说,那柳铭章将来或能成国朝寇准。”

    吕夷简按照国际惯例打着马虎眼道:“至于要成为什么样的人,这得看柳铭章自己的选择。”

    “是了,朕还听文庙中人说,那柳铭章将来或成国朝赵普。不过柳铭章若在,必定不会认同此言。”少年有些随意地说道。

    “噢?这又是为何?”吕夷简不解。

    “在抓获刘徳妙以后,朕曾替他向大娘娘请赏,大娘娘问他所求者何?他说不要金银,只求六卷《吴子》。朕想,若是他在,此刻必定会说:‘愿为国朝吴起’罢。”

    “吴起吗?”吕夷简沉吟片刻,对少年作揖道:“臣有一言,望官家能铭记于心。”

    “吕相请讲。”少年挑眉道。

    “赠君一法决狐疑,不用钻龟与祝蓍。试玉要烧三日满,辩才须待七年期。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年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吕夷简说道。

    “这是,白乐天的诗?”少年问道。

    “白乐天此诗,诚乃至理名言。今臣观之,柳铭章此人,他日必能金榜提名。不过,他确如丁相李相所言,兼有丁相的狡黠谋断和寇相的刚毅果敢。或十年,或二十年,确是国朝枢密使的不二人选。”

    说到这里,吕夷简顿了顿后才说道:“如此人才,官家切勿让他走上丁相与寇相的老路。”

    少年沉吟半响,点了点头后对吕夷简道:“乾元节时,烦请吕相上书大娘娘,徙寇相至衡州司马,李相曾为衡州团练,该能照拂一二。至于丁相,大娘娘甚恶之,朕甫登基,不欲屠戮大臣,届时望吕相能够为其周全。”

    “此乃夷简应尽职责,只不过……”吕夷简听罢一阵苦笑,“如此为他二人说情,只怕夷简三月内必然相位不保。”

    少年轻笑,“大娘娘的脾性吕相最是清楚不过,那吕相觉得,之后大娘娘会拜谁为相?”

    “太后欲邀买名声,自然会拜鲁贯之为相。”吕夷简答道。

    “哈哈哈哈!”少年大笑道:“如此一来,大娘娘岂不是自讨没趣?”

    “明年改元后诸事繁多,宗庙祭祀和两国交涉尚不能少,还要筹备二年的册后大典、科举复开等事宜……”

    说到这里,吕夷简仰天长叹道:“罢了,夷简能清净几年也好。”

    “朕听闻吕相正和钱枢密使谈儿女亲事,钱家女儿于国有功,吕相若是需要,朕可替二位向大娘娘讨个恩旨,权当是给吕相的补偿吧。”少年对吕夷简说道。

    “臣,吕夷简,叩谢陛下盛恩。”吕夷简听罢立马跪倒伏地,口中大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