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金陵一如既往
张瑾瑜摇了摇头,见到严夫人已有死志,劝慰道;
“不是,本侯从南下遇袭到了今日才知道此事。如果本侯所料不错的话,这些箭矢的背后就是前太子的人吧,夫人听本侯一句劝,还是好好活着,毕竟还有一个女儿呢。”
“谢侯爷相告,老身信侯爷,前太子的人在扬州城外玄清观有个地宫,而且眼线遍布江南,东王虽有旧部可是早就各有异心,也只有我夫君愚忠才有此大难,其他人都是作壁上观。”
严夫人一脸的悲色,哀莫大于心死。
张瑾瑜还是不解,问道;
“本侯就不明白,为了几个盐商东王为何大动干戈?”
“侯爷,那可不是几个盐商,是白花花的银子,北边那么多人等着银子用呢,穆王爷主要的财源就是江南盐业,再者也不只是就东王一个人啊。”
严夫人悲凉一笑。
张瑾瑜心里明白勋贵甚至其他三王都可能横插一手。
“来人,送严夫人安排个地方先住下,嗯,再把严府小公子找个好一点地道厚葬了,抽个时间送夫人去京城外的道观修行。”
“是,侯爷。”
“谢谢侯爷,老身下辈子再报答侯爷大恩了。”
严夫人终于支撑不住跪倒在地哭泣着。
送走了严夫人,
张瑾瑜阴沉着脸,没想到江南这里面这么难缠,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还前太子,早就是孤魂野鬼了,或许是苟延残喘也未可知。
“侯爷,咱们怎么办?”
“控制金陵,就是控制了江南的心脏,不管那些事,倒是把林如海安排好就成,其他的不必费心,自有人会来找我们,你先安顿好弟兄们,先歇几天,我倒是要看看谁冒头。对了,贾家九房那边呢?”
张瑾瑜现在倒是不急,急的该是那些勋贵和世家了。
“已经被咱们的人围着了。”
“好,先晾上几天再说。”
码头,
白水月在楼船王夫人那蹭了一晚上,直到天明。
岸上集镇,
“报,段将军,侯爷有令,解除封锁,把人都放了,然后水军和卫军进驻卫军大营安营扎寨,再把卫军弟兄们先安葬了,至于那些可疑卫军的人就地处决。”
“知道了,回去禀告侯爷,码头这边安心,末将盯着呢。”
“是,段将军。”
传令兵即刻骑马回去禀告。
段宏则是回过头命令道;
“把那些卫军的人全部拉到码头斩。”
随后,先锋营的人,把几百卫军的人拖到了码头,在集镇所有人面前,集体处决,那血腥场面看得人脸色惨白,都是不敢再言语。
最后由卢指挥使带人收拾,又把船上的卫军弟兄们尸体拉到岸上埋了。
楼船上,
站在上面的白水月看着岸上也是摇了摇头;
“啧啧,这些边军还是如此野蛮,也是苦了师妹了,能在关外待的住。”
“习惯就好,总比在金陵被别人掌控生死得好。”
王诗涵也是陪着白水月出来透透气,身后不远处跟着大批的侍卫。
白水月看到岸上都解除了封锁,人都散了,就说道;
“这倒是,看样子昨天夜里那小家伙可是做了不少事,行了,师妹多保重,师姐也回去补补觉了,后会有期。”
也没理会王诗涵,就跳下甲板,一个纵身就上了岸,不一会就没了踪迹。
“圣女,还需要派人跟着吗?”
身后的侍卫长卫永问道;
“就这样吧。”
“是。”
王诗涵看了一眼岸上,转身回了船舱休息去了。
等禁军的人马都回到旧宫,金陵的城门这才打开。
只是守城门的人除了府军的人,还多了众多的禁军人马和部分皇城司的人。
虽然百姓不知道为何今日城门开的有些晚,可是进了城里虽然还和以前一样,可是气氛总是感觉不对。
东城。
甄应嘉也是刚刚用完早膳,想着今天还是需要巡视一下府上的布庄,马上开春了,宫里需要大批的布料。
“二老爷,管家有事禀告。”
“嗯,让他进来。”
甄应嘉起身,就来到了前厅坐下等待着。
甄家的二管家从外面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到了门前用衣袖轻轻擦了脑门上的细汗,这才伸腿跨入堂内。
见到二老爷高坐在堂上,立刻跪下;
“二老爷,昨夜出了大事,禁军四下出动,查抄金陵卫军所有校尉以上将官的家,如今都被关押在旧宫的大牢,并且城门处已然被禁军武骧卫所部禁军控制住,还有皇城司的人也在那盯着。”
“哦,竟有此事,可知是谁下的令?”
甄应嘉也是大惊,忙问是谁下的令。
“二老爷,据说是京城来的钦差,洛云侯下的令。”
“可是王家当年那女子的,咳,如今的侯府老夫人。”
甄应嘉本想问可是金陵王家当年出走的那位女子,可是立刻感到不妥,立马改了口问道,管事连连点头;
“是的,就是她,听说如今也是跟着到了金陵城,就在码头楼船之上,还有老爷,贾家九房的老宅可被禁军给围着了,滴水不进。”
“贾家的九房,那不是贾文夫嘛,果然也是报应啊,不管他,你和我来,去见一下老太君。”
“是,二老爷。”
甄应嘉起身就带着管事往后院走去,如今的甄家是一府连着一府,占地极广,可是二老爷就和老太君住的极近,倒是老大甄远道则是自己单独居住一个府邸,距离有些远。
在路上,甄应嘉心里也是不断盘算洛云侯来此的目的,根据京城那边的来信,显然是奔着林如海和江南盐政来的,按理说应该是直奔江南扬州城,为何直接杀入金陵城,还把卫军一窝端了。
这些卫军可是出了什么事,想到了江南卫军指挥使严从,也是琢磨着。
百思不得其解,至于贾家,那也是没办法了,当年做的事该还了,想要救他们也只有京城那边能救,至于金陵城都是看笑话呢。
到了甄母所居住的荣园,进了中院,然后入了内廷,甄母早就吃完早膳,在那逗弄着甄宝玉说笑,见到老二来了,就说道;
“老二来了,今个怎么有空来此,不是说要去盯着布庄的吗?”
甄应嘉则是看了一眼屋内,也是不好说话,只得应承一句;
“母亲,儿子遇到些难事了,王家那位昨夜到了。”
甄母听了一时不明所以,王家谁到了,只见甄应嘉一指北边的关外方向,甄母就响起那个倔强的身影,是她,一时有些惊异。
看了眼宝玉,就对着身边的嬷嬷说道;
“吴嬷嬷,把宝玉带到后堂,吃些东西,”
“是,老太君。”
身边的几个嬷嬷就过去把甄宝玉带到了后堂,见到人走了,甄母这才问道;
“老二,王家那位回来了,那关外的洛云侯可是已经到了金陵?”
“母亲慧眼,昨夜到的,而且把卫军上下的将领全部抄家了,听说贾家九房那边的宅院,也是给围着了。”
甄应嘉也是坐在一旁,把知道的事情说了一遍,甄母则是摸着拐杖上的龙头,思索了一下,果然是因果报应啊,话说应该还没到二十年,竟然这么快,
就对着老二说道;
“老二,即刻带着地契,还有银票,到洛云侯那,不,到王夫人那让你夫人亲自走一趟,如今大姑娘和二姑娘都在京城,只有三姑娘在此实在不行一起去,到了那,还是有些不妥。这样,老太太我亲自写下拜帖,邀请王夫人来府上赴宴。”
甄母再三斟酌都是感到不妥当,直接亲自写下拜帖邀请王诗涵和洛云侯来府上一聚,有些事还是的是当面说得好。
“儿子知道了,母亲,那些地契和银票等会就直接送到您这,只是不知道王夫人会不会来?”
甄应嘉还是有些担心王夫人未必会上门,如今身份互换,还有如今的时局,早已不是当年了。
甄母则是摇了下头,皱着眉说道;
“老二,伱现在怎么看不清呢,如今甄家需要钦差洛云侯给的体面,洛云侯未必也不需要我们牵线搭桥,再者说王氏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是个做大事的人,真的送了拜帖,必定会来,当年恩情虽然不多,但是还是有一些情意在的,所以我们要还的可不是原来那一点,可明白,来,拿笔墨纸砚,老身可是多年没写字了。”
“儿子知道,稍等母亲。”
甄应嘉,亲自搬来桌子,并且研磨。
甄母拿过一个空白的拜帖,然后摊开,拿着毛笔颤颤巍巍的就开始写了下来,字虽然不多,可是旧事重提,恩情尤在,恳恳切切,也算是老太君的一番心意。
写好后,用嘴吹了吹,放在桌上,看着桌前的二儿子,也是用心交代一番;
“老二,此事你亲自盯着,而且要大张旗鼓的去请,咱们甄家要做就要做好,至于其他的不要在乎,那些人的小九九如今也是无用,如今江南手里有兵权的就是那几个人,至于说江南大营的焦雄,也不是傻子,他到底是谁的人,谁又能猜得透呢。所以眼前的事做好就成,守备将军那去个信,告诉他暂且不要回来了,暂避锋芒。”
“是,母亲,儿子即刻去办。只是贾家那边,要是不帮衬着,京城那边或者金陵其他各家是否有些怨言。”
甄应嘉本想拿着信走出去,可是到了门前,竟然想到了贾家,一时间有些头疼,此事还真有些难办。
甄母自然是冷笑一声,
“还看不清嘛,京城贾家要是管,早就给我们来信了,你也不看看史老太君何等精明,她的意思还不明白,去办吧。”
“是,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