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蹶不振(不治之症)
从寒假开始到大年三十前,骊梅虹都在抱着书过,
年三十那天,她才可以真正地开始放假,老奶奶把鸡抓了来,骊梅虹负责烧水,老奶奶负责放血(骊梅虹可不敢杀鸡),
烫毛,拔毛,开膛,水煮,白切,除了放血一连串的工序都骊梅虹一人完成,
娴熟的手法简直可以堪称厨师,再加点姜葱,一道白切鸡完美出炉!再炒几个小菜,
一家几口人的团年饭开动,吃完饭再收拾,可能太久没做饭了,骊梅虹感觉腰都要废了,这就是长大后过年的感受,一个字,累。
从小到大,她爸爸每次跟别人聊天都会眉飞色舞地拿她来夸夸,
比如,从小学就开始会做饭,做菜,打扫卫生,每年年关都要把床铺、沙发、桌子等等搬出来洗洗晒晒,蜘蛛网扫一扫,每个角落都大清洁一遍,
老师还经常表扬她,考试拿了好多奖状……等等。
确实,她是个名副其实的“家庭煮女”,只是后面学业重了就没怎么做了,
骊梅虹每次听到来自爸爸的赞许,她都感到倍儿开心,打心底告诉自己要再接再厉……
而涼劲竹少爷般的生活异常惬意,吃饭、睡觉、看书一条龙,
饭不用自己煮,看书还有人伺候夜宵,早上睡到11点才起来,
偶尔还跟李龙碁出去网吧打打游戏,苏娜娜几次三番地打电话约他去玩,结果都被干脆地拒了。
他春节还被一堆的女同学轮番约着去玩,实在无聊的时候就答应了,桃花运可谓是一茬接着一茬,而他总说:
“无心插柳柳成灾啊……”。
年刚过,骊梅虹马上又进入了学习状态,不管来了多少七大姑八大姨都一一不见。
元宵节前夕,突然来了个电话,是罗鑫,他要约她出去玩,话都没说完骊梅虹就直接挂了电话,继续泡书堆去。
罗鑫的心碎了一地,他心心念念的骊梅虹居然那么狠心想都不想拒绝了他,他只好落寞地去网吧寻开心。
许强自从上次帮了苏娜娜后没怎么跟她说话,但他还是对她念念不忘,
他只希望寒假快点过,为了消遣时间,他也去网吧玩游戏,还拉上了他的表弟涂巴蜀。
都说地球是圆的,罗鑫,许强,李龙碁,涼劲竹却同时在一个网吧碰面了,他们开始联手打游戏,直到天黑都不肯离去,这就是男生们的快乐。
终于,又到了开学季,一棵棵光秃秃的大树抽起了嫩芽,宁静的校园马上变得热闹了起来,
高二1班要集体搬迁,同学们开学第一天就要开始做苦力,娇小的女同学们搬桌子有点吃力,
骊梅虹扛着桌子快到楼梯口时停了下来,力大无穷的插班生林甸波看到了她,悄悄地走到了她的身边,他微笑着说:
“靓女,累了吧,我帮你搬吧!”,
骊梅虹被惊到了:
“你走路没声音的吗?”,
楼梯上,迎面下来的罗鑫见状不妙,他的菜要被抢走了,便马上跑了过去,二话不说,抢先了一步把桌子扛了上去,骊梅虹愣在了原地,脑袋一堆问号。
涼劲竹搬完后,双手插兜,又吹起了美妙的哨子,迈着迷人的步伐走下了楼梯,半路碰到了骊梅虹,
他立刻停了下来,该死的心又不受控制地蹦了起来,
“吸~”
他不由自主地又发出了声音,然后两个人都装作没看见对方一样擦肩而过,
骊梅虹按耐不住的心突突了起来,可她还是假装镇定地向教室走去。
罗鑫搬完了桌子,感觉自己应该是已经成功地吸引了她的注意,他打算要孔雀开屏一样大放异彩。
当骊梅虹快到教室门口时,听见了罗鑫浑厚带点酥柔的歌声传了过来,他边唱双脚边挥动着魔性的舞步,
骊梅虹欣赏地看了他一眼便进入了教室。
大家都分工擦桌子,清洁窗户,拖地板,终于可以完结撒花,可以正式开学啦。
2班的邢娜兰对涼劲竹可谓是相思成疾,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决定要转到1班来,
她的性格跟她的体型一样大方得体,进来的第一天就拿着数学书屁颠屁颠地坐在涼劲竹边边求赐教,
她犯花痴的形态层出不穷,她坐在涼劲竹边上她觉得很有安全感,
涼劲竹当然毫不吝啬地给她耐心讲解,但是她完全没有在听,嘴巴时常含着手指笑咪咪地看着他,脑袋里净是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而骊梅虹自从请了假后成绩有点下滑,但她从来不求同学,尤其是男同学,遇到难题自己啃,啃不动了再问老师。
在乙肝爆发的那几年,许多同学都纷纷中招,有些比较严重的直接辍学,
那会骊梅虹不舍得向她爸爸要钱打疫苗,当时也没有意识到这病毒的严重性。
正所谓人在江湖走哪有不湿鞋,无独有偶,在一次体检中查出她也中招了,她觉得这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居然砸到了她的头上,就差没去买彩票了。
到底这次的源头是如何来的,无人知晓,她只听说这种病毒非常强悍,可以性传播,血液传播,母婴传播,唾液传播,
她的同桌也是这场灾难的受害者,还说以后可能要单身了,因为不能生孩子……,
骊梅虹被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她不敢跟别人提起,她很崩溃,开始对一切都失去了信心,觉得可能她的大学梦也要因此泡汤了,从此一蹶不振。
她跟着林利亚浑浑噩噩地度日子,林利亚是她的新同桌,一个没有理想,没有目标的女生,但她讲义气,够爷们,偶尔去网吧一呆就是一整天,
骊梅虹跟她在一起感觉没有压力,有一次跟着她在晚自习逃课到网吧,只见她熟练地打起了游戏,嘴里叼着一根烟,看骊梅虹慌手慌脚的,递了一根给她:
“嗯,要吗?”,
骊梅虹触不及防地摇摇头,吸烟有害健康,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骊梅虹感觉每天早上都睡不够,总是踏着铃声到教室,看着努力奋斗的同学们,凌晨1点都不舍得睡,早上又早早地起来早读,她都无动于衷,
数学课上的一点吸引力和挑战性都没有,她干脆自己看自己的,
化学课老师天天拿着几个瓶子去演示,但到了考试却都是从来没见过的化学式,她也很无奈,
同学们只能题海战术,练习做了一套又一套,骊梅虹只能投降,做一半空一半,她只希望能有谁为她筛选一下题目,不用做重复的无用功。
一天晚上,她梦到了她到一中复读了,一个瘦瘦小小的班主任像极了他们的黑脸张,
她跟同桌说,不管她考到了多少,除非一本,她都会考虑复读,同桌听了当时只能无语,同桌表示只想快点去打工算了。
同排隔壁组的涼劲竹无意间听到了她们的对话,瞬间对骊梅虹的勇气感到佩服,但看到她撩倒的现状却又感到她很可怜。
半年又过去了,班主任又要对座位进行调整,涼劲竹和骊梅虹都不愿意挪动,
班主任只好下了死命令,从此他们被强行分开了。
又是一个晚自习,教室突然一片漆黑,没电了,同学们欢呼雀跃,学霸们却不敢放松,纷纷秉烛夜习。
罗鑫买了几根蜡烛,看着烛光突发奇想,嘴里发出了诡异的笑,大概只有他知道他为何笑了,他拿着根蜡烛到骊梅虹旁边低下了头说:
“要注意保护眼睛哦,送你根蜡烛”,
骊梅虹满头找脑,一句话没回,也没接,她想:
这是什么骚操作?见过别人送花的,没见过送蜡烛的,送蜡烛代表什么?有什么寓意吗?
她思考不了那么多了,一句话,不能接……,
涼劲竹看到了这一切,心里有些莫名的难受。
罗鑫站了很久,只能灰溜溜地走开了,然后为了消除尴尬,拿着蜡烛到处去推销。
骊梅虹趁着没电走出了教室,在校园中独自徘徊,涼劲竹回宿舍时无意间看到了她,便静悄悄地来到了她身边,
“嗯哼”一声,
她猛回头一看,原来是涼劲竹挡在了她的身后,他们的心扑通扑通一阵乱跳,等完全冷静下来,涼劲竹温柔地问:
“在数星星呢?”,
骊梅虹的拘束被这幽默的问题打破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能用呵呵傻笑来消除尴尬,
“你怎么下来啦?”
“跟你一样啊”
一问一答间两人稍微熟络了起来,他们一起坐在大石头上,他们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答非所问,
大概只有心跳频率是一致的吧,涼劲竹的手悄悄地伸了出来,而骊梅虹假装看不见,
就这样很快时间又过去了,突然宿管叔叔拿着手电筒这里照照那里照照,他们也只好赶紧偷溜回宿舍。
同学们每天都在题海中翻打滚爬,除了实时政治,已经完全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完全没有感觉时间又过了半年,高考进入了倒计时,骊梅虹还是浑浑噩噩地过着。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