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洲英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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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好事得逞

    刁益芳,就职于尚书房,是文莹皇帝身边一个无足轻重的太监,既不是内官监掌权的秉笔,也不是陪伴龙床的面首太监,平日里只是负责传递奏章,抄写圣旨之类的活计,故而也是少有进项。不过今天刁益芳得了个好差事,就是去武状元家传旨。听闻这武状元自己虽然是农夫出身,但是他老丈人可是山阴省有名的地主老财,自己又是来穿上旨的,定能得不少赏钱。

    这里要说一下,所谓上旨就是臣子对皇帝发出旨意的形容,升职加薪是上旨,降职罚俸自然是下旨,抄家灭门那可就是下下旨了。

    天龙国因为是少数民族统治,为了增强统治力度,在仪式上可谓是追求极致,这宣读仪式异常繁复,圣旨写的又臭又长,各路神仙请来见证写了一大堆不说,后面还有一大套勉励的话,每次都差不多,没啥新意,被提拔的人听得自然是十分欢喜,可就苦了读圣旨的人。好不容易读完了圣旨,搞定了仪式,主家阎富山客气的上来邀请刁益芳去正堂宴饮,顺便送上诚仪,刁益芳用手颠颠,分量不轻,开开心心进去准备吃点好的。他们这些太监在外人面前地位比较高,但是在宫里那就是奴才,连奴才都不如,吃的自然也不咋地,尤其是他这种地位不上不下,处在尴尬位置上的人,想学那些大太监吃小灶也不敢,只能跟着小太监们一起吃太监伙食,这伙食也是被层层克扣的,等到了刁益芳他们嘴里自然是一般中的一般,能吃饱就是万幸,所以今天刁益芳准备好好吃他武状元一顿。

    进了正堂,这时候已经有很多人来了,东奇在军营里的同僚,兵部派来的代表,还有一些其他衙门的人,这些人虽然只是中层官僚,但是在东奇府上已经算贵客了,二十多号人把个正堂坐得满满当当。刁益芳在他们中间地位最高,自然上座,除了官府中人,刁益芳还看到一个和尚一个道士,这倆人坐一桌,不知道主家咋安排的,怎么让这俩人坐一起了,也不怕待会打起来。刁益芳的位置靠前,越过那个道士往前走,坐在道士那桌旁边的桌子上位上。入座之前大家自然是客套一番,这种繁复礼仪不做赘述,等刁益芳坐下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下来了,按道理这时候应该是主家过来敬酒,然后上菜,刁益芳地位高,一会少不了要被敬酒,所以他打算先吃点点心,免得待会喝酒烧心。

    “咦?”

    刁益芳有点奇怪,不是奇怪别的,他奇怪为什么自己这桌的点心跟别的桌的不一样,别的桌都是桂花糕,自己这桌是绿豆糕,四下看看,没错,确实其他几张桌子上都是桂花糕,自己这桌是绿豆糕。

    “咱家坐错位置了?”

    刁益芳又确认一下,嗯,没做错,先不管了,吃两口再说。坐他旁边的兵部员外郎曹猛看出刁益芳面色不对,于是开口询问:

    “刁公公,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他这话问的,要么是在兵部当员外郎呢,这说话水平在其他部门也混不下去,什么叫刁公公有不妥,刁公公不妥大了。

    刁益芳正拿着块绿豆糕往嘴里送,听他这么一说,顿时一呛,赶忙偏头咳嗽两下,此时东奇已经开始端着酒杯开始敬酒,这敬酒的顺序也有门道,原本应该从地位最高的开始,但是刁益芳是传旨太监,监地位再高也不能担任主宾,算来算去这屋里地位最高的居然是山君庙主持李庆泰,也就是那个顶着祖师爷铜像,偷人家糕点的道士。

    这会东奇正端着酒杯跟李庆泰说着吉祥话,李庆泰也拿着酒杯回敬几句,俩人说的热化朝天的,大家注意力都在这边。

    刁益芳刚转头想咳嗽,这边东奇正在给李庆泰敬酒,刁益芳寻思自己咳嗽,打扰了人家主家敬酒可是不美,于是又转头,这边是曹猛。

    “刁公公这是咋了,莫不是有旧疾复发?”

    曹猛见刁益芳脸憋的有点红,还以为他是不是有什么疾病,赶紧关心的献殷勤,哪知他越说刁益芳越呛,又不能冲着人家曹猛的脸咳嗽,只好俯身,把头挪到曹猛身后,这边没人,冲着的正堂连向后院的一个小门,刁益芳痛快的咳嗽几声,这下舒坦了,正想回来数落曹猛几句,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嗯?”

    “刁公公可要叫大夫?”

    刁益芳多看了几眼,曹猛又关心他,刁益芳只好应付曹猛两句,再回头看那个方向,那个熟悉的人影已经不见了。

    “不应该呀。”

    刁益芳嘀咕着,东奇已经端着酒杯过来了,刁益芳赶忙收摄心神,端起酒杯,跟东奇开始客套,什么刁公公特来传旨真是辛苦,东校尉年纪轻轻就入了皇上法眼以后前途无量之类的废话互相交换着。等东奇转身去找别人敬酒,刁益芳再往那边看,有个身影一闪而过。

    “没错了。”

    刁益芳心里确定,但是为什么这人会来这里呢?

    被刁益芳看见的那个人就是四皇子,原本东奇是想让四皇子去正堂一起饮宴的,被四皇子以人多眼杂,影响不好为由给拒绝了,讲道理你一个皇子,在人家臣子的宴会上躲在后院着实奇怪,但是东奇今日有些被机会迷了眼,没有多想,只以为四皇子今日只是借个由头来结交自己,宴会上都是些中下层军官和官吏,四皇子自然不屑碰面,所以不想去,至于为什么不离开,那肯定是打算等宴会结束再与自己深入交流,说不定要发出招揽,将自己收入麾下也说不定。

    东奇这么想,自然就任由四皇子与耀文留在后院。

    四皇子在后院转了几圈,最后找了一处隐蔽地方,与耀文躲了起来,稍后,东奇这边敬酒完毕,站在正堂中间环视一圈,看到菜都上来了,也没漏下需要敬酒的,于是示意了人开始宴饮,饿坏了的宾客们开始觥筹交错。

    “各位能来晚辈府上参加晚辈的乔迁宴,晚辈甚是荣幸,接下来请内子为大家献唱,希望大家能尽情饮宴。”

    李庆泰正大口朵颐,抽空摸摸怀里三个红球,心里庆幸,不用自己上去表演戏法,可以放心吃了。正在大嚼,却看到从正堂偏门进来两个女子,为首一个女子稍施粉黛,衣着丝绸旗袍,旗袍仅青蓝两色并不华丽,手饰也只有发簪耳坠,没有过多修饰,但就是一走一过一颦一笑,就让人有种沁入心扉的爽利感,好像那炎炎夏日的微风。

    阎晓仙抱着个琵琶,面带微笑从后院走入正堂,随着她走到主位旁边,向着宾客微微施礼,正堂里嘈杂的声音倏忽停止,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阎晓仙。

    “要路闲门两不过

    生来唯恋旧枝柯

    似嫌树底泥涂滑

    应爱梢头雨露多

    冉冉欲遮蝼蚁穴

    萋萋得近风凰窠

    教坊乐府多新制

    传得佳名入艳歌”

    琵琶声宛转悠扬,身后的侍女小桃花吹奏玉笛,歌声轻轻,让整个阎府变得寂静,让四周邻里向这边张望,歌声悠扬,穿头门墙,传到后院,传到四皇子耳朵里。

    四皇子此刻正和耀文一起躲在阎晓仙的闺房里,大户人家的规矩,即便是结婚的两个人也是有各自房间的。刚才四皇子两人躲在暗处,看着阎晓仙和小桃花拿着乐器去了正堂,急忙忙窜到刚才阎晓仙出来的房间,将房门关好,就躲在里面。

    “你听,可是阎姑娘的歌声?真是动人啊。”

    耀文心里吐槽,你个色魔懂什么歌声动人。

    “哎,你说这个酒,是事前喝,还是事后喝?”

    刚说了歌声动人,转头就想那破烂事,耀文心了直摇头,我管你先喝后喝。

    “那和尚不是说,办事的过程中喝吗?”

    “是吗,那可怎么办?你带药了吗?”

    耀文心说果然,你这软鸡没药根本起不来,型号早有准备。顺势从怀里掏出一瓶子神油递给意渚。意渚接过神油,倒出一些,顺着鼻子吸进去。

    一曲歌罢,阎晓仙谢过各位宾朋,在大家的赞扬声中走出正堂,接下来是东奇的表演,阎晓仙今天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她在正堂门口停了一会,看看正在正堂中央练武的东奇,此刻东奇喝的有点多,面红耳赤,赤膊上半身,虬结的肌肉配合那英俊的面庞,阎晓仙一下就脸红了。

    “还是小姐有眼光,挑了个好姑爷,要不是当初小姐一力坚持,哪会有今日风光,那可是太监唉,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太监呢。”

    阎晓仙也很得意,当初阎富山本打算将她许配给莫当县的一个秀才,那秀才生的丑陋,身体也不好,一副病鬼模样,阎晓仙当然不愿意,为了逃婚她躲到东奇家里。东奇与阎晓仙是发小,互相爱慕,经过了激烈的斗争后,最后阎晓仙以死相逼才换的阎富山同意。当时一起绣花学琴的姐妹还笑话她选了个庄稼汉丈夫,现在怎么样,庄稼汉变武状元了。

    阎晓仙看着正堂练武的丈夫,那一拳一腿虎虎生风,运转的内容让东奇的肌肉都开始发光,阎晓仙是越看越欢喜,幻想着晚上的快活,脸上一红,转身向着闺房走去。

    “哎你说,那太监没有那东西,是站着撒尿还是蹲着撒尿啊?”

    阎晓仙打小没接触过太监,所以有这么个好奇,可是你问小桃花,这小桃花上哪知道去。

    “按我想,应该是蹲着尿吧。”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推开闺房的门。突然一阵人影闪过,小桃花后脑一疼眼睛一黑摔倒在地,没了声音,阎晓仙来不及惊叫,嘴巴就被人捂住,双手也被人死死钳住。

    屋子里没有点灯,等阎晓仙适应了黑暗,借着门外的月光看清面前的人,才发现这人就是当日在街上要跟自己搭讪的那个坏人。

    身后的门被人轻轻关上,阎晓仙再也看不清屋子里的情形,她的嘴里被人用一团丝绸堵住,双手双脚也被人用绳子绑起来,有两个人将她抬到床上。

    阎晓仙卖力挣扎,但是另外一人用银针扎在阎晓仙耳后和脖颈后的穴位上,阎晓仙顿时觉得昏昏沉沉没了力气,连双腿都没办法夹紧。

    然后脚上的绳子被解开,阎晓仙想要同脚挣扎,或是踢开那两人,但是这腿稍微抬起便没了力气,正好被那人抓在手里。

    “妙了,还是个香美人。”

    意渚忍不住把头埋在花丛间吮吸,同时自己也开始卸甲。耀文在一边也没有干看着,他也被抹了神油,现在正是起兴,阎晓仙他没份,地上不还昏迷着一个小桃花嘛。

    这样床上一对,地上一对,有道是:

    狂风吹乱梧桐叶,白蛇直入芳草门。

    春蚕破茧照暖月,香汗穿谷入凡尘。

    寒鸦嘶叫马蹄响,泪眼朦胧看不真。

    床透星光厮杀影,美肉融融我狂奔。

    塞上酥生朱红印,纤腰轻起水波纹。

    珍珠全在枕边落,神阙得洒百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