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它打交道的那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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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黑暗将至

    这个会说话的娃娃差点吓得我从小平台上掉下去,我反复确认的我的眼睛真的没有一点反应,所以它根本就不是阴灵,那它为什么会说话。

    在我目前的理解里,灵守附身与人是不会说话的,更多是对阴灵敏感的一种感觉表达和力量表达,阴灵是可以与人交流的,只不过大部分都是诅咒和一些生前的执念,其他非属人和阴灵的东西会说人话这真的太诡异了。

    那个玩偶脸上依旧挂着诡异的笑:“带我出去,我知道缺失的那部分在哪儿。”它好像只会重复这一句话。

    我捏紧手里的斧头,打算试探一下这诡异的东西,它想离开这栋鬼楼就恰恰意味着它非常了解这片聚阴灵地的来历和其中的危险,很可能它就是记录一切的东西。

    我假装毫不好奇的说:“哦,不感兴趣,倒是你这鬼东西,我应该现在就弄死你。”

    它的破烂不堪的棉布脸上竟然划过了一丝惊慌:“带我出去,我可以告诉你一切。”

    我笑了,这鬼东西倒是精,这条件不就提高了吗?

    我继续装着不感兴趣:“我就是个来打酱油的,任务已经完成,我已经可以出去了,我不必要知道一切。”说着摆了摆手里的斧子。

    话音未落,我突然听到一声非常沉重的关门声还伴着刺耳的门栓响动的声音。

    它脸上的棉布直接撕裂出了一个大幅度的恶笑:“你出不去了,一切都晚了。”

    我反应过来了,恶狠狠的抓着破布娃娃:“你本来就打算拖死我?!”

    破娃娃脸上的笑收敛了一下:“我刚才一直在让你走,是你不走的,既然不走就留在这里感受和我们一样的绝望吧。黑暗将临,整个榕城都即将为我们的绝望悲泣。”

    我被这番话惊到,还没反应过来,那种令人恶寒的怨恨感消失了,在我手里的真的只是一堆破布了。。。

    我回想着玩偶的话,感受到了此次事件的可怕之处。它们的怨气要带着整个榕城陪葬,而破布娃娃的身份我也猜出了大概,它们极有可能就是当年被抓过来的同一批女孩,也就是日记中圆圆口中的大姐姐。

    我低头看了看楼下,那具尸体已经不见了,应该是随着布偶一起消失的。

    我抬手看了看表,上面显示的年份赫然变成了1981年,和我的猜想大抵吻合。

    这栋楼已经不是八号楼了,或者说,八号楼和四十年前的那栋鬼楼重叠了,而黑雾还在扩张,当它覆盖整个榕城的时候,也就是整个榕城的人们为它们的绝望悲泣的时候。

    我内心说不出的震撼和无力,原来十三级的阴灵竟然可以强大到这个地步,普通人甚至低级视灵者在它面前就像人类在大自然面前一样的渺小和无助。

    就在二十四个小时之前我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三学生,而现在我站在风口浪尖的中央,要忧心整个榕城的命运。我一直以为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我从不爱这个世界,可是当我真正有机会救人的时候,哪怕几率只有万万分之一,哪怕我很弱小,但我依旧还是想去做,抽象的人死的多么惨淡也没关系,但具体的人站在面前,没有人可以睁着眼睛看数以百万计的人死在自己眼前,更何况我还有机会探索着一切的源头。

    我不想做英雄,也讨厌聚光灯,但是我想救人。

    既然坚定了救人的信念,我打算先去和李富贵他们汇合,他们的情况多半和我差不多,困在一个地方,最有可能的就是四楼。

    我翻过窗户,看着满地的碎木屑竖了个大拇指,吊死鬼真是力大无穷啊。在向四楼摸进的过程中,我发现我的眼睛在逐渐适应黑暗的环境,或者说,是灵守加成了我的眼睛,让我可以在黑暗中行动自如。

    很幸运,吊死鬼不在二三四楼,我突然想到,如果黑雾已经开始扩散,那么吊死鬼也有可能会出现在学校里,范围已经不只是八号楼了。

    时间紧迫来不及多想,我跑到四楼,发现四楼的楼道全是木屑,也就是说四楼已经被破坏过一次了,而我什么都没听到,看来这黑雾还能影响人的五感,楼道里没有鲜血和断肢,李富贵他们应该是躲起来了。

    突然楼梯间传来了一阵响动,我立马贴墙走过去,果然,那扇门完好无损,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何顾?”说着打开了一道细缝。

    看见是我以后,李富贵立刻把我扯了进去。

    一个小小的楼梯间挤了十几个人,我要是再胖点估计能给里面的人带来不小的压力。

    我扫眼一看,几个教导官都在,看起来精神状态一般但是没有受伤,还有几个看起来憔悴不堪的女同学,眼睛都红彤彤的应该是被吓得不轻。

    我轻声问李富贵:“师傅,四楼发生了什么,怎么才这么点人?”

    李富贵浑浊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无奈:“这一楼我们就找到了这么几个女同学,她们说室友都吵着要下楼,她们胆小没跟着去。可是据我们所知幸存者里面,四楼只有白斐一个得救了,其他人恐怕凶多吉少啊。”

    我也忍不住叹了口气,果然人在恐惧的时候会做出过激的行为,遇见这种事情其实反而待在原地更为安全,因为鬼杀人起码得看到你,乱逛撞鬼的几率和待在原地撞鬼的几率很明显就比较的出来。

    一个女孩弱弱的问了一句:“楼里真的只是进了杀人犯吗?”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好尽量用平稳的语气安慰她们:“你们没必要知道那么多,记住我们会保护你们,带你们活着出去就好了。”

    知道了残酷的真相,那个女孩终于哭了出来,虽然哭的很小声,但是其他女孩也绷不住了都哭了起来,我明白她们的脆弱,但此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们,除了尽力带她们出去我也无话可说,这一刻,我对只带白斐出去很愧疚,或许我还能再带一两个出去的。

    楼梯间的气氛变得凄凄惨惨戚戚,李富贵看我有些沮丧,拍了拍我的肩低声说:“不必感到愧疚,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我被这气氛感染的也差点落泪,立马转过身说:“别聊这些没有用的了,当务之急是怎么出去。”然后拿出了揣在怀里当宝贝的日记和他们共享情报。

    李富贵和其他两个教导官翻阅了日记,脸上的愤怒和震惊都爆发出来了。

    一个看起来估摸着有四十多岁的教导官紧紧的捏着拳头:“妈的,这帮畜生!”

    另一个稍年轻一些的教导官拍了拍他的肩:“老许,别太激动。”

    那个被叫老许的教导官呼了一口气:“不好意思各位,我家里有一个九岁的女儿,代入感太强了点。”

    就在我们各自平复心情打算商议如何应对眼前的情况之际,本来死寂的八号楼突然传来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惨叫,听起来像一个男人。

    李富贵突然站了起来:“是阿伟?!他们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