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女士。”时芙淡淡开口道。“我在一场颁奖典礼上出去打了个电话，就让您儿子带走了。”她指了指胳膊：“在这儿被打了个针孔，药剂打进去一点儿，他们找的工厂挺隐蔽的，到处都是废弃工料，我说这些不是让你可怜同情我的，你应该且应当知道您儿子都干了些什么，我还没说赔偿方面的问题，您怎么就先发制人呢？这于理不合吧。”她靠在椅背上，静静地看着王母。

    王母叹了口气：“你这不也没什么大事吗？那我们就赔点啊，那个什么叫什么精神损失，对，精神损失费。”

    没等时芙表态她便继续说道：“你看我们就是小老百姓，家里也没什么钱，这……”她这话说到半路没再继续，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这是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时芙看了看桌前摆的调解牌，将它推到一边，一位警官刚要阻止，见黄局没动，他也重新坐下了。

    “我以为您是听进去了，没想到依旧冥顽不灵。”时芙道，“麻烦可以开一下窗户吗？换换空气。”

    李组长起身：“当然可以。”他坐在靠窗边的位置，开了窗户。

    外面下着毛毛细雨，但并不妨碍红日当空。

    “哟，今儿个太阳雨啊。”李组长一笑，随即回到座位上。

    微风伴着细雨，划落屋中，瞬时间室温冷了一度。

    “王女士，我不是慈善之人，没有理由减轻王力的罪行，对于钱的问题，那是个人能力所得的结果，他不能成为作恶多端行为的代名词，知道你无法释怀，对儿子的这种情绪，但在多愁也得依照现实，他做了就是做了，不能说是没做，该赔的，我们会在他进去之前做好所有的资金方面的问题，但我的事儿咱们必须有个了结。”她把眼神从王力身上转移到王母身上。

    就在前不久，她差点死在那片废弃工厂，想轻飘飘地让她放人，甚至不惜道德绑架她，这种伎俩对她没用。

    “王力，你还有什么话说？”调解员说道。王母其实也知道时芙说的意思，但王力和王量……她摇摇头，算了，她也不想再去想了，好在他们兄弟俩是个懂事的，知道这些年往家里寄点钱。

    “好了，那就这样，该道歉的道歉，该赔偿的赔偿。”调解员理了理文件。

    王量看样子心里是挺不得劲儿的，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狗条子。”话还没说完，年轻警官反手就将其扣住，原本手上就带有“银镯子”的，他眼下感觉胳膊要磨破皮了，疼的要命。

    “别动，服从指挥，辱骂警察，你想干什么。”随后便将人押走。

    两人被押走后，王家夫妇低着头。

    李组长面带微笑地走来：“真是太感谢了，我以茶代酒敬你们。”说着喝了一口浓茶，“这么多年总算露面了，不行，今天必须得来一顿。”他越想越痛快，脸都要笑痛了。

    黄局长“哼”了一声，刚要走出去，李组长叫住他。

    “黄局，你看……”李组长眼神不断地眨着，他挑了挑眉。

    黄局领会，笑了笑：“小李啊，你啊，得，这么多年了也是时候了。”说罢，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李组长。

    “谢谢黄局！”李组长深深鞠了一躬，等了这么多年，这二杠三也该换一换了。嘴角的笑意根本压不住。

    黄局在走之前拍了拍程隋的肩膀：“来一趟。”

    程隋刚要拉着时芙一块，时芙坐着不好起身：“行吗？”

    程隋见她不想去也不强求，“有事给我打电话。”

    时芙点点头。

    ……

    “李组长，那就提前恭喜了。”时芙笑道。

    “哈哈哈，”李组长乐了一会儿，屋子里就剩他们，气氛挺尴尬的，沉静的后来两人都没说话。李组长想打破这种氛围，于是开口说道：“时小姐是京城人吗？”

    “不是，我是沈城的。”

    “哦，我说呢，感觉说话的语气像是那边的。”

    “沈城的口音相对来说能轻点儿，我以为我说的和普通话相差无几。”

    “嗯，那你是在这上学吗？”李组长见她年纪不大，便问道。

    “嗯，刚毕业不久。”

    “有没有想过继续深造呢？”

    时芙点点头：“在做准备了。”

    “你学的什么专业啊？看你的气质是从事审计工作的？”

    时芙笑着摇摇头：“不是我学的是服装设计，不过很久以前，我倒是想过从事法律这方面。”

    李组长见状特别惊奇，年纪轻轻就是服装行业的中尖段人才，他大为欣赏。

    “李组长是公安大学毕业的？”

    “哈哈，我在政法学校学的刑侦，没想到吧。”他挺有意思的，说了句：“我主攻指纹方面。”

    听到这儿时芙突然冒出一句：“看来您对指纹很了解。”

    李组长也收回的原先的笑脸：“你想说什么？”他看向时芙，时芙沉默不语。

    “你遇到困难了？”李组长道，时芙不是不想说，她和市局的人不熟，有些方面无法保证。时家也不是什么普通的家族，毕竟是沈城一等一的豪门，根基稳固，不好说。她二叔跟京城的市局有没有关系。”

    “没什么。”她道，随即起身，我先出去了。她缓缓起身推开门。李组长看向她的背影喝了口茶。

    ……

    “小隋啊。”黄局给程隋倒了杯茶，程隋来到沙发上：“黄伯父，您了解时家吗？”他直入正题。

    黄局坐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沈城时家？知道，你是因为她？”黄局笑了笑，这小子没事是不会留到最后的。看他那副深情便知道真让他给猜对了。

    “我还没见过你对谁这么上心。”他打了个哈哈。

    “我走了。”程隋起身：“太闷了。”

    已近中午，外面的雨下的比刚才还大，豆粒般大的雨点砸在地面上，形成一圈圈涟漪。他来到接待室没见到人，于是打开手机，见时芙没说话，过路的警察好心地告诉他，警局里面传播速度挺快的，已经知道京城有名的程家太子爷来局里了，他一进来便引人注目，且不说黄局亲自盯审，就他那一身气度，加上那张俊脸，便足够让人想要了解。

    同样和他一同来的女子，他们也有印象。

    “啊，您说那位小姐，她刚刚从局里出去了。”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