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天稗史:帝位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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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返回常扬

    出城之后,妹喜拍了拍胸口,长长的舒了口气,正要开口说话,可是嘴巴浮肿的厉害,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说的什么,让解忧很是疑惑。

    脱离了危险,刚才紧绷的众人都放松下来,心情随之开朗起来,女瑄笑着解释道:“我们小主说,解忧姐姐真厉害,竟能说服提法使。”

    刚才城门遇险,小主已被识破了身份,解忧当时吓得半死。幸亏有李德绍前来相助,才脱离险境,可李德绍为什么相助自己?难道他也投靠了公上?解忧心中满是疑惑,却没有回答,只是有些得意的笑了笑。

    等远离了延良城,便快马加鞭,两三日便过了老水,抵达了伏波城。

    伏波城中的百姓承受至公教压迫至深,去年在驱逐至公教的风潮中,至公教被屠戮一空,这里是公府牢牢掌控的地盘,到了这里才算是踏实下来。众人找了家客栈,连日奔波,要了好酒好菜,犒劳一番。正在吃饭时,就见到李德绍也跟着进店,女瑄激动的言道:“小主,那就是救我们的那位先生。”

    李德绍径直过来,给妹喜施礼,“在下通政舍人李德绍,拜见小主。”

    解忧让伙计加了碗筷,笑道:“原来提法使认识我们小主啊。”

    李德绍摆手,“莫要说什么提法使,本就是同文馆一场辩论,没想到被葛威公看重,仓促成了提法使,只是不得已才去了仙台山,在下依然心念公上。”

    解忧打趣道:“不知你是念的那位公上?”

    李德绍动情言道:“自然是当今公上!公上器识深远,久历艰难,备知人间疾苦,自继位以来,权豪敛迹,奸臣畏法,精于听断,通察为明,当为英主。”

    解忧问道:“你怎么认识我们小主的?”

    李德绍回道:“我既为通政舍人,自然见过小主。”

    妹喜问道:“那在城门口,为何不指出我们身份来?”

    李德绍面带愧色,“良禽择木而息,良臣择主而事,这些时日,我总想着投效公上,以建功业,看到郡主蒙难,自当尽臣本分。”

    解忧咯咯笑道:“在小主面前,以臣等自居了。不过,你救了我们小主,立下大功,这一路上,可要好好的伺候小主,若不尽心,可是生死难料啊。”然后转头问妹喜,“小主,是不是让他留下,护送小主回去。”

    “全凭姐姐做主了。”妹喜放下碗筷,“我有些累了,就先去休息了。”

    看到妹喜和女瑄离去,解忧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眼睛直直的盯着李德绍,“这一路过来,我们很是小心,你竟然这么快就追过来。”说着,便看了眼四周,可并没有发现异样,不解的问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李德绍给解忧斟满酒,“我用心了!我可是至公教第一无二的提法使,是葛威公身边的红人,教里有些事情,我还是知道的,自然包括你们的行踪了。”

    解忧问道:“你救小主是为了投靠公上,还是你投靠了公上才救小主。”

    李德绍笑道:“为什么非要是为了公上?”说着,抬起头来,盯着解忧的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温柔,“难道就不能为了你?”

    解忧有些半信半疑,“你是不是想让我把你介绍给公上?”

    李德绍反问道:“端阳节晚上,神殿的守卫那么少。你不觉得奇怪吗?”

    解忧这才恍然大悟,“难道说,是你把他们支走的?”

    李德绍点头,“那天晚上,我看到你们离去,跟着你们到了院子,把你们送出城去。解忧,我从进入至公教的第一天就见到了你,你的身姿,你的才情,你的一颦一笑,就让我沉迷,我记住了你,再也忘不掉你。”

    解忧神色有些羞涩,“我还以为你是为了救小主,原来是……为了我啊!我也记得第一次见你,你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我当时心里可害怕了。”

    李德绍抓住了解忧的手,“我做的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你。”

    解忧慌乱的摆脱了李德绍,赶紧去起身,“我先回房中了。”

    解忧慌乱的进入房间,刚关上门,就听到门外的敲门声,传来了李德绍深情的声音,“解忧,开门,我还有些话对你说。”

    犹豫片刻,解忧还是打开了房门,郑重叮嘱道:“只说事啊。”

    李德绍点头,“嗯,这个自然,我们只谈国事,不聊私情。”

    第二天一早,天色大亮,二人起床,相互看了眼对方,眼神中都是满足和幸福,李德绍笑道:“这国事聊的,果然是酣畅淋漓。”

    解忧更是娇羞,赶紧披上衣服,“我从今天就不理你了。”

    毫无波澜的过了两三天,妹喜和女瑄感觉浑身发烫,浑身无力。

    解忧摸了摸妹喜和女瑄的额头,顿时被吓了一跳,“这么烫啊,是不是连日奔波,累的啊。”便对顾曲言道:“快点走吧,争取今日就到浦安城。”

    李德绍却是有些担忧,“她们染了风寒,要静养,怎么还能承受颠簸那,我看,还是找个地方歇息两天,让顾先生去浦安城请来医生吧。”

    妹喜却是坚持回去,“还是尽快回去吧,我还能承受。”

    见到妹喜坚持,众人便星驰而去,在日落前赶到了浦安城。

    解忧要张罗着去见常扬公,看到镜子中满脸的水泡,妹喜言道:“还是等等吧,可能是高烧,脸上起了水泡,待明日水泡消了,再去看哥哥吧!”

    解忧以为是女孩子家爱美,想想也有道理,点头笑道:“我们先住下歇息,待我们小主明日精神了,打扮一番,好给公上惊喜。”

    待用过晚餐,李德绍想了想,便去拜访了故交陈昭玄。

    “哈哈!”听闻李德绍前来拜访,陈昭玄赶紧的出来相见,“一别七年了,没想到又见面了,听闻你是至公教提法使,是不是代表至公教前来谈判。”

    李德绍摇摇头,“现在的至公教,哪里还有谈判的资格,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今日来此,不是为了公事,只是私谊,前来拜访秘书监,只是叙叙旧。”

    “什么秘书监啊!”陈昭玄摆摆手,“你我认识快三十年了,别这么客气,还如右学那样。”招手吩咐下人,“准备酒菜,今日我们要一醉方休。”

    待酒菜上来,陈昭玄举杯,不胜感慨,“想我们从右学同学,后为同僚,也是如此啊。只是没想到,你被葛威公赏识,就飞黄腾达了。”

    李德绍很是尴尬的苦笑,“你啊,就别笑话我了,什么飞黄腾达,你才是一飞冲天,我可听说你的传奇了,能辅佐圣主,一展宏图,你才是我等的楷模。”说起此事来,很是好奇的问道:“那些说书的,讲的有几分可信。”

    想起当日,陈昭玄还是浑身激动,“当日的情景,说书人怎么讲,也讲不出万一来,其中的凶险,到今日体会,更觉得是天意如此。”

    李德绍更感兴趣,“细细道来,今天有酒有肉,就差你的传奇了。”

    陈昭玄将鸿泽如何夺位的惊险过程讲了出来,李德绍面色很是凝重,很是敬佩的言道:“你有今日,不是我能比的,我不过是靠一张嘴而讨人欢心,而你却是靠着一双手死中求生。我的富贵如浮云,而你的富贵却如坚石。”

    陈昭玄很是受用,笑道:“你这张嘴啊,总是说到人心坎里,怪不得当年你能写碑文,让人览之大悦,以高价求之,而我不讨人喜,只能贫困度日。”

    李德绍笑道:“有得有失,我这一生因此也浮躁,而你却是心坚。当年我们一起读书时,你曾告诉我,做事无他,唯有坚韧一心,能成天下能成我。当时我还不以为然,今日看来,果然如此,只是我认识的晚了,都白发了。”

    陈昭玄安慰道:“你才刚过不惑,哪里晚了,我们是同窗,同事,一直以来,你的才智胜我,今日来此,是不是想见公上,让我为你引荐。”

    李德绍言道:“我是从延良城逃出来的,说起来,也是邪教余孽,要不是有个人同行,我还真不敢来你这家门,怕连累了你。”

    陈昭玄很是惊奇,“谁?是不是绑来了至公教的那位天官。”

    李德绍摆摆手,“不是那位天官,而是公上的胞妹妹喜。”

    陈昭玄闻言震惊,面色大喜,“这可是大功一件,明日我带你们入宫。”

    李德绍举起酒杯来,“那就有劳了。”

    见李德绍如此平静,陈昭玄笑道:“见了公上说什么,你都想到了吧。”

    李德绍点头,“公上最关心的,自然是彻底铲除邪教。我随葛威公有些年头,作为提法使,也给他出了不少主意,这至公教很多事情,我还是清楚的。”